齊銘帶著方尚游走在南街,南燕的縣城大部分南邊是世家豪族居住的地方,昨夜悍匪打劫的時候,那些世家倒是不敢惹,可是這南街上的一些大戶倒是遭了怏。
“伯言,這南街有三戶是已經(jīng)空了,其中兩戶都居住在靠近北街的地方,那里比較煩躁,我知你也是一個頗愛安靜的人,剛好就有一戶房子是在這南街里面的,房子旁邊就靠近涇河的支流,倒頗顯幽靜?!?p> “奉知,這還有多遠的路?走得我都有點腿酸了。”方尚抱怨了起來。
“快了,就在前面。而且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坐馬車,可是你自己堅持要走路的,可不能怪我。”齊銘擺著手。
“唉,我怎么知道有這么長的路段,你也不跟我說?”
“得,又是奉知我的錯了。”齊銘無奈的說道。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很快就到了。
大門上寫著江府兩個大字,里面的一些東西也已經(jīng)被清空,不過還是有些雜亂。這是一個三進院的房子,對于方尚來說,還是很大的了。
方尚不喜歡挑東西,一看這里還不錯,就選定了這里。
“奉知,就這里吧,我也懶得挑了?!?p> “嗯,那好,這里倒是不錯,只是還有些亂,明天我就安排人過來收拾一下。”齊銘點了點頭。
“伯言,既然宅子也已經(jīng)選好了,剛好就陪我去赴一個宴會吧,離這里不遠?!?p> “宴會?”方尚愣了一下。隨后擺手。“奉知,我還是不去為好,你們世家的事我去摻和不怎么好?!?p> “伯言,這次你是一定要去的,這可是??h的大世家米家的宴會,不僅我要去,子敬也要去,你又是這次拿下??h的最大功臣,更要去?!饼R敏勸道,這世家早晚都是要接觸的,哪怕現(xiàn)在方尚不想去,等以后勢力大了,一些世家的宴會難免還是要去的。
“可是……”方尚猶豫了,他之所以不想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世家大部分都不喜歡那些寒門出身。方尚雖然一直跟著紀(jì)忠,可他還是認(rèn)為自己就是寒門出身。
“別拒絕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h的頂層人物了,那些世家巴結(jié)你還來不及呢?再說,你要是不去,恐怕等季先過來了,他也是要拉著你去參加世家的宴會的,倒不如此刻先熟悉一下?!?p> “可……”
“別可是了,放心,一切有我不是嗎?”齊銘可不給方尚猶豫的機會,直接拉著方尚往外走,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遇到怕的事,寧愿一直怕下去。
就這樣,方尚被齊銘強拉著去,不過米府確實離江府不遠,也就走個幾百步就到了,勉強也可以算是鄰居了。
當(dāng)齊銘帶著方尚來到米府門前,就有下人來為他們開門,帶他們走進去。
路上,齊銘就跟方尚說了,這就是一個小宴會,真的走進去了,也確實是一個小宴會。
米府的大堂上,也就設(shè)了五六個席位,此刻席上已經(jīng)是坐上了人,剛好空出了兩個上首的席位,顯然是留給方尚和齊銘的。
“世侄來了。”坐在主位的正是米府的現(xiàn)任當(dāng)家――米睿。
“世侄齊銘見過米公?!饼R敏恭敬的作了一楫。
米睿含笑的點了點頭,他與齊家世代相交,對于齊銘他們的入駐??h,他倒是不怎么在意,還幫著齊銘去其它世家勸說。
“嗯,世侄,你這旁邊這位就是你今日一直在老夫面前贊不絕口的方伯言吧?!?p> “正是?!饼R銘點了點頭。
突然間,方尚注意到有人在打量著他,回首望去,原來是一位坐在席位下首處的少年,少年頗顯俊貌,也像是一位飽讀詩書之人。
“在下齊銘,見過米公?!狈缴袥]有在那少年身上多做逗留,而是同樣作了一楫。
“嗯,好。”米睿含笑點了點頭。“你們二人快點入座吧,這宴席也是該開始了。”
齊銘和方尚依聲皆是入了座,在方尚下首的是已經(jīng)換上了青衫的孫祐。
孫祐朝著他點頭示意,方尚回之。
“奉知世侄,還有伯言,子敬,今日老夫在這府中設(shè)席只聊風(fēng)月,你們也當(dāng)放開,不需要過多嚴(yán)謹(jǐn)?!闭f完,米睿就示意下人們可以上菜了。
“米公,若是聊風(fēng)月的話,恐怕我等三人皆是有點不怎么在行,不過聽說米公你府上倒是有一人,才華橫溢,不如露上一手,讓我等眾人品鑒一番。”齊銘知道方尚還有孫祐都是對于詩詞歌賦不精通之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們?yōu)殡y。
“哦,既然奉知這般說,我這府上倒確實有一人比較精通此道,公任?!泵最=袢赵O(shè)這宴其實主要還是為了向他們推舉這個叫公任的少年。
周潛字公任,原本是離州世家子弟,最近剛來具州到米府做客,頗得米睿的喜歡,因此也有幸能夠參加此次的宴會。
周潛見自己被米睿點名,不急不緩的站起身,走到了堂中,他目光不時從方尚和齊銘的身上看過。
“米公,公任恐怕會讓米公你失望了,這席間已有兩位大才之輩觀看,公任實在不好意思在這兩位大才之輩眼前施展才華。”周潛道了一聲歉。
方尚眉頭微皺,他看出來了這個叫公任的小家伙是想讓自己和齊銘出手啊。
“唉,”米睿嘆了口氣,他雖然不知道周潛這是在賣什么糊涂,不過也還是順著他說的話說下去。
“奉知,伯言,你們也看到了,公任這是不敢在兩位面前施展才華啊,要不你二人誰率先起個頭?”
齊銘也聽懂了周潛的話,不過他不同于方尚,他還是面容含笑,站起了身,“既然公任不肯獻丑,那就由在下先施展一二才藝吧?!?p> “那就多謝世侄施才了,只不過不知世侄你是要施展哪種才藝?”
“此間宴席,當(dāng)缺一撫琴者,就讓在下為眾人撫上一曲如何?”
“大善?!泵最|c了點頭,叫得下人將古琴捧上來。
“既然奉知先生都愿意撫琴助興,那子敬我當(dāng)?shù)梦鑴??!睂O祐站了起來,笑瞇瞇的看了一眼方尚。
“子敬你還會舞劍?”方尚一驚,驚的是孫祐居然會百般兵器,驚的是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想將自己弄到尷尬的地步。
“伯言先生,子敬入山跟隨師父學(xué)習(xí)的時候,對這百般武器都略精通一二,這舞劍不過小道爾,根本難不住子敬我?!睂O祐笑著點了點頭,他就是故意的,他接到了齊銘的眼神示意,合起伙來就是想要一起捉弄一下方尚。
“善,有子敬將軍舞劍,奉知世侄撫琴,此間宴席當(dāng)是增添上幾分精彩。”米睿高興的笑著,他沒想到這二人這么給他面子,自然高興。
隨后,坐在其他席位上的米府掌權(quán)者們都是發(fā)出贊同的笑聲。
方尚眼見著這樣下去會被這二人給捉弄死,剛想想出什么計策來應(yīng)對,就聽得周潛開口了。
“伯言先生,既有奉知先生和子敬將軍撫琴弄劍,不如我們隨后吟詩作對如何?”周潛笑著提議道。
方尚果斷的拒絕了,還吟詩作對,自己似乎除了有一二計謀外,對于這些閑散之事似乎都不精。
“公任,你還是不要為難伯言了,他的才華大半都投入到了算計之中?!饼R銘見方尚臉色難看,也不再繼續(xù)捉弄,開口替著方尚解圍。
“這樣嗎?”周潛低聲說道,方尚原本以為此事也就是不了了之了,沒想到很快周潛就一臉高興的抬起頭看向方尚。
“既然先生對于這閑散事不精,剛好我又對算計一道還頗有興趣,不如先生與我進行一番算計對決如何?”
“算計對決?”方尚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憑嘴進行算計對決的,當(dāng)即頗感興趣。
“怎么對決?”
“很好辦,就以這??h之地,先生派兵來攻,在下為守,過上一二招,便知勝負(fù)?!?p> 方尚聽到周潛這話,搖了搖頭?!肮?,這攻城掠地之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又豈是憑口就能決定的?!?p> 周潛愣了愣,方尚說得確實在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是道:“那就以今日之時,你我二人皆有二千兵馬,由子敬將軍和奉知先生作裁判如何?”
方尚想了想,這也剛好解決了自己尷尬的境地,點了點頭。
周潛見方尚點頭,高興的回了席位。
接下來齊銘撫琴孫祐舞劍,倒是將滿堂的氛圍給調(diào)動起來了。
齊銘撫的琴,如同高山流水一般,聽者仿佛深入其境,而舞劍者須得跟著琴音動,既然琴音是高山流水,那孫祐舞的劍也是靈動飄渺。
“善?!泵最J紫雀吆粜Φ?。
隨后眾人也是對這撫琴舞劍進行了一番夸獎,方尚見孫祐和齊銘都看向了他,也是含笑點了點頭。
相比較周潛一直低頭想著計謀,方尚倒是真的在聽在看他們撫琴舞劍。
方尚眼見這些家伙都看著自己,笑了笑,主動站起身,“公任,到我們了,你可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
“啊?”周潛愣了愣,也是站起身,“差不多已是完善,還請先生先出招。”
“嗯,”方尚點了點頭,他剛才什么計謀都沒有想,也只不過是現(xiàn)在開始想。
“現(xiàn)乃是夜晚,既如此,二千士卒射火箭攻城。四千支箭?!?p> 孫祐想了想:“夜晚攻城,出其不意,對方二千士卒守城,損二百,傷二百,可有異議?”
“無異議?!敝軡摀u了搖頭。
“那在下我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四千火箭?!?p> 方尚笑了笑。
“??h城外地勢開闊,即是夜晚,以伯言之才,不可能將二千士卒合攏,損一百,傷一百,可有異議?”齊銘緩緩說道。
“無異議?!倍私允菗u了搖頭。
“既如此,二千士卒化作各部,輪流不時騷擾。”方尚要來了紙筆,上面寫出了他的一步驟,交給了孫祐。
“公任,你敢出城嗎?”方尚笑著看向周潛。
周潛猶豫了會,搖了搖頭,“不敢?!彪S后也要來了紙筆,上面也寫了一步驟交給了齊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