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風(fēng)荷院的寢殿內(nèi),林芮白正被一群太醫(yī)圍著診脈,太醫(yī)對這種奇毒搖頭費解,胡子都被拉長了三公分也沒找出什么應(yīng)對之法。
那盛將藥瓶交給太子的時候,屋內(nèi)正傳來太醫(yī)的搖搖嘆息聲。
太子不問他為什么,也沒想問,只抓起那瓶藥走進(jìn)了內(nèi)室。
太子進(jìn)屋就屏退了女眷,著人弄了一桶熱水,又命隨從將林芮白的衣服扒了。
一盞茶后,桶里泡澡的林芮白睜開了眼睛。
林芮白家里只有一個老母親,此時就站在那群臉色蠟黃的太醫(yī)面前,兒子昏迷的時候嚇得一直站在那,兒子醒了,一顆顆淚珠才噼里啪啦地從布滿皺紋的眼角掉下來,眼淚還沒順利流完,也跟著暈了。
太醫(yī)診了脈確定是急火攻心,這才吩咐下人去熬藥。
當(dāng)中的一個太醫(yī)問道:“殿下,老夫行醫(yī)三十年都診不出林將軍的毒,殿下這方子是從哪里來?”
診不出的毒正是南夷最厲害的鬼見愁,此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這次要不是有這解藥,林芮白的性命恐怕只能是用最名貴的藥材吊著一口氣,死死不了,活活不下去。
太子嘆口氣,掃了一眼那太醫(yī)搖搖嘆息道:“永州一個瘋婆子給我的,我原沒當(dāng)回事,誰想到居然今天給用上了??梢?,芮白受老天庇佑。”
他才不告訴,這是陸長夏送來的,如果說了,這夏宅甭想消停,也甭想太平。
那老者屢屢胡子又看了眼林芮白:“殿下,這事要不要稟告皇上?”
太醫(yī)院張志明是太子的人,自然向著太子說話。
只見趙明熙通身的冷色,眸光微斂,手指按著桌角道:“這件事父皇自然會知道?!?p> 父皇是不是偏愛自己還真不知道,不然怎么會暗中扶植三皇子趙明燁?
只有勢力相當(dāng),才能保住父皇的寶座,所以這件事只要不傷及根本,查與不查,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只是,他作為堂堂正正的太子要不要將這件事揭個底朝天?要不要同室操戈,血濺朝堂?
他自己的忍耐度又有多少,趙明燁明槍暗箭他又能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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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夜晚也不安寧。
靜和公主如石雕一般坐在內(nèi)室。
沒有丫鬟,女兒也不在,只有穿著一身白衣的宋正源。
此時的宋正源灰白著一張臉,牙齒咬的緊,但還是緩下來無力地說道:“你到底要我怎么說,你才相信我?!?p> 靜和公主再次沉下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宋正源,盯得對方直發(fā)毛:“我已經(jīng)著人進(jìn)宮去找伊妃了,我不信她作為妃子不懲戒下人,不僅要懲戒,明日我進(jìn)宮還要她給我一個說法!”
丞相的臉綠成了菠菜。
雙手在胸前抓了幾把,用著哭腔說道:“這事叫陛下知道要責(zé)問我的?!?p> 靜和瞇瞇眼惡狠狠道:“早知道如此何必當(dāng)初?”
丞相閉閉眼咬咬牙,忽地睜開眼睛看著靜和道:“這些年我對你怎么樣?靜和,我和你成親的時候立過誓言,承諾這輩子只娶你一人,你要什么我便想辦法給你什么......”
宋正源探口氣:“今日這事我是真的不知,如果我真做了,我必會承認(rèn),如果不是我你叫我蒙著冤屈,我該何等難受?”
靜和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這些年你是不是還恨著我,當(dāng)初,要不是我用計謀,你就不會恨陸凌語,她也不會去了胡族?!?p> 宋正源嘆口氣,緩緩坐在了靜和的身邊,許久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想必她生活的也不差。你我老夫老妻的還提她干嘛?”
靜和閃了閃眸光,掏出絹帕擦了擦眼淚,又想起今個中午發(fā)生的一幕:“老宋,你知道我這個性格,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我都會用盡一切辦法,怎么說我都是公主,今日我的婢女碰了一鼻子灰,我倒要親自問問伊妃了,她派人來賀壽,卻讓婢女勾引我的丈夫?!?p> 合著宋正源聞言軟玉了半天,他老婆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認(rèn)準(zhǔn)了有人勾引她的丞相丈夫。
宋正源腦海中正想著伊妃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定然會將此時添油加醋地告訴皇上,那他該如何應(yīng)對呀?
掃了眼靜和,無力地?fù)u搖頭。
靜和拽過枕頭砸在丞相神馳表情的臉上,惡狠狠道:“你去給我睡書房,什么時候我把那小蹄子弄死,什么時候你再回來?!?p> 宋正源頂著雞窩頭抱著被子站在了門口,一頂圓月勾著柳枝,粗壯的枝干旁,宋嘉怡一臉憂郁地看著他的父親。
額,堂堂丞相居然總被女兒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