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消毒水的味道,陳默覺得異常舒暢。
抬頭,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
在不遠處的小秋千邊上,少女的側(cè)顏,在與和煦的微風(fēng)吹拂著一旁的楊柳中,刻畫出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咕嚕!”
高挺的喉結(jié)滾動著,陳默冰冷的臉上,少見的劃過一抹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似乎是女生的第六感出現(xiàn)。
就在這時,正坐在秋千上百無聊賴地刷著微博的尤碧,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出了門的陳默。
穿著裙裝的姑娘,也不顧忌什么優(yōu)不優(yōu)雅了,兩三步就跨上了臺階。
她跑動著,披肩長發(fā)隨風(fēng)而動,柳葉彎眉下那雙似乎能夠說話的眼睛,帶著明亮的光。
“怎么樣,沒什么事兒吧?”尤碧有些小心的看著他。
“沒事?!?p> 陳默趕忙回過神來,條件反射的蹦出兩個字兒。
“我不信……你是不是害怕我擔心,所以故意隱瞞病情啊?!?p> 他越是這樣,尤碧就越是懷疑。
就知道會這樣。
從口袋里摸出病例證明,陳默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腰部少許淤青,建議藥物治療和按摩治療并用,效果會好一些?!?p> 眼瞅著姑娘讀出這句。
緊接著,她似乎是在思索著,又蹦出了一句:“可是,我沒學(xué)過按摩啊。也不知道網(wǎng)上有沒有什么速成的方法?!?p> 為了避免這個傻姑娘把他捏出什么好歹來。
陳默在考慮了幾秒鐘之后,幽幽的說了句:“……我會?!?p> “你會?”
姑娘似乎是不太相信。
“我祖父是老中醫(yī)?!?p> 雖然不太愿意在學(xué)校提起家里的事,但這姑娘卻總是有一股魔力。
和她接觸也就僅僅只有半天時間,他陳默似乎就已經(jīng)破了自己這19年來的好多次例了……
“哦。”
傻姑娘微微愣神,“可是……你也不能自己給自己按呀。那要不,你教我,怎么樣?”
“教你?”
陳默幾乎是脫口而出。
“對啊,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方便?”尤碧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生。
其實從一開始,她對于這個男生的態(tài)度,并不是和所有人都一樣。
認為他是那種待人冷淡,高高在上的類型的男生。
有些迷幻色彩的說,她能夠感受到這個男生外表冷酷的背后,那顆火熱的發(fā)燙的心臟。
“不至于,不過我家的按摩手法,需要很長的學(xué)習(xí)期,你有學(xué)這東西的功夫,我腰上的傷早就好了,所以說根本沒什么必要?!标惸苣托牡慕忉?。
如果,熟悉他的人在這里,看到此時此刻的這種場面,估計會很驚訝。
因為眼前這位小神醫(yī),他的高超醫(yī)術(shù)就和他待人冷淡的態(tài)度一樣。
同樣,也和他俊朗的外表差不多。
他什么時候,對一個人這么耐心的解答過問題啊。
“那好吧!”
似乎是覺得沒有補償?shù)疥惸媚镲@得很狹促,一個人默默的在前面走著。
“怎么了,這個傻姑娘不會是覺得,我在故意疏遠她吧?”陳默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其實有些話不說出來,掩藏在心底深處,很難被別人所發(fā)掘。
就如他這樣的性格,能被別人看到的,永遠只會是冷酷的一面。
走了嗎?
就這么走了……
以后,就再也沒有什么交集了嗎?
陳默見慣了大世面的心臟,竟然在這一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頭一次,他腦海深處閃過一個畫面。
一個美麗的姑娘,坐在楊柳吹拂的秋千下,靜靜的等待一個人的模樣。
她撫著頭發(fā)往耳后根翻卷的畫面,是多么的柔美。
還有那回眸一笑,又會令多少人沉醉?
嘴唇微張。
陳默想說出一些挽留的話,但張了張嘴,卻沒辦法把心里的想法表述出來。
他以前什么時候遇到過這種事?是的,所謂的甜甜的戀愛,他有何時經(jīng)歷過?
姑娘一步一步離開,漸行漸遠。
而陳默,也從剛開始的想開口,轉(zhuǎn)變成了臉上閃出的落寂。
像他這種人,真的適合交朋友嗎?
可就在這時。
突然,她又停住了步子,轉(zhuǎn)過頭來。
甜甜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她卻有些緊張,帶著一絲怯怯,似詢問的態(tài)度。
“那個,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好……好啊……”
兩道身影的離開,在柳葉翻飛的季節(jié)。
剛剛褪去青澀的少男少女們,卻仍舊像半大的孩子一樣,復(fù)刻著曾經(jīng)的年月。
或許好多年后,這一樣的歲月時光,我們早就已經(jīng)忘卻。
但至少,翩翩飛舞的柳葉,會記住我們曾經(jīng)的青澀。
還有那年少時光中,欲言又止,最終逝去的夢中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