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卿一來就改變了局勢,不僅給玄松爭取到了喘息的時機(jī),她的加入也減輕了玄松的壓力。
臺卿畢竟是這一代修仙者中的佼佼者,且她是雜修,世間萬物皆入她懷,為她所用。隨身帶一把佩劍,不過是因為這是蕩歌道人贈予她的禮物罷了。
臺卿一曲震開那些黑衣人,翩然落了地,邊收起玉笛,換上了她的佩劍“長歌”。
長歌一掃,竟是一招緩解了玄松尷尬的局勢。那些黑衣人面上的遮面似是無法承受這最后一擊,竟是紛紛破裂碎去。
黑衣人們避無可避,一張臉直接暴露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又是一道驚雷。
玄松一眼就看到了隊伍前面領(lǐng)頭的那小子,尚且還算稚嫩的面龐與圓睜的眼睛——
不是景盼又是誰!
心中一痛,玄松幾乎說不出話來。
臺卿對這位前來報信的小弟子也有些印象,此時見他露出臉來,瞬間就明了了事情的起因。
只是當(dāng)她想開口問問緣由時,黑衣人們已經(jīng)再度攻了過來。
臺卿一個旋身避過劍芒,見身邊的玄松還有些呆滯,一伸手就把他拉了過來,急道:“發(fā)什么愣!”
玄松如夢初醒,強(qiáng)打起精神發(fā)起攻勢。
雖然玄松不在狀態(tài),但臺卿到底還是強(qiáng)的。兩人一齊進(jìn)攻,方才剛剛?cè)〉昧艘唤z優(yōu)勢的黑衣人們便節(jié)節(jié)敗退。
不過多時,臺卿一招縛靈術(shù),利落收尾,將黑衣人捆作一團(tuán)。
玄松收起了劍,抿抿唇,走到景盼面前,蹲下,與他面對面。
景盼的面上有許多細(xì)碎的傷口,一些是臺卿攻擊時不小心帶到的,一些則是玄松的。
他眼睛很圓,臉卻瘦小,顯得整個人伶仃的可憐。就這么看向玄松時,竟令玄松想起了在門內(nèi),偶然遇見這小弟子的形狀。
那時他更小一些。未長開的瘦弱的身軀挑著一擔(dān)水,那水應(yīng)當(dāng)是極重,像是能壓垮他的身軀。他一步一步的爬上臺階,而臺階前方,卻是蜿蜒的通往看不見盡頭的群山中。
玄松御劍飛過,這弟子想要行禮,可那桶水太重,他竟是連人帶桶要滾下臺階。
當(dāng)時的玄松做了什么呢?他仔細(xì)回憶了一番,大約是將這孩子和桶一起扶起,就走向了他本該要去的目的地。
大約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曉的。
“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一聲倔強(qiáng)的聲音啦回了玄松的視線。
玄松皺著眉抬起臉,就對上了景盼的噬人的目光。
他不禁皺了皺眉。
臺卿立在他身后,自然也聽見了這句話。她雖有一些能令人說實話的藥粉,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務(wù)事,她不好插手。
向玄松示意有需要就呼喚她,臺卿前去查看景繁的情況。
方才一番大戰(zhàn)沒有波及到景繁。他身上不知何時被下了一層守護(hù)結(jié)界,此時正安詳?shù)奶稍诘厣?,衣衫尚且還算是完好。
只是臺卿走近一看,卻見這景繁面上竟然覆著景婉相同的白肉,它們還在蠕動,見有人過來,竟是一個暴起,想要撲到臺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