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斯曼眼中的大海,就像是海市蜃樓,他能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一切,也能頃刻之間化為虛無,這是每一位出海者必須要經(jīng)歷的一切。
站在甲板上,海風(fēng)吹飄著克林斯曼金色的頭發(fā),目視著一切。“麥子斯達克,明天的天氣會很不錯?!?p> 沒有人知道船長總能夠?qū)⑻鞖忸A(yù)測的這么準(zhǔn)確,但他們始終會相信,便沒必要再去問為什么。
“是晴天嗎?”麥子斯達克問。
“不,是雨天,而且是暴風(fēng)驟雨?!笨肆炙孤笮α似饋?,從容的看向身后幾位船員略帶憤怒的眼神。
副船長一向都很嚴(yán)肅,身高馬大的他一向都是不喜歡克林斯曼的不正經(jīng)?!按L先生,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到時候,在座的每個人都知道,大雨對航海來說是最不好的天氣?!?p> 克林斯曼對副船長德拉科不滿且憤怒的語氣毫不在乎的說:“人往往在最困難的時候才會選擇大步往前走,當(dāng)你安逸舒適的時候,即便危機逼近,你仍然在原地踏步,享受著四周的滿面春風(fēng),櫻花落地?!?p> 德拉科嚴(yán)肅的表情不變,但沒有在說什么,他知道在語言層面不是這位高學(xué)歷船長的對手。他最擅長的語言一向是拳頭。
隨著夜色降臨,家族不少人都來到港口,用享受般的目光注視著港口,東方號。
你指望這些貴族是因為熱愛航海,港口和船嗎?那太不可思議了,除非你是個蠢人。
他們享受的是用金幣創(chuàng)造金幣,用金幣購買來的港口,東方號,源源不斷的給他們運送無窮無盡的金幣。
家族的一位高層曾經(jīng)自豪的說過,我們就像是大自然一般創(chuàng)造無窮無盡的金礦,然后用金礦去創(chuàng)造更多金礦。
他們走上甲班,看著克林斯曼等一眾船員。
“你們的精神面貌不錯,希望今晚能睡個好覺,明日啟程由于家族內(nèi)部有重大會議,所以不會來參加航海儀式?!?p> 克林斯曼點點頭說:“謝謝家族的關(guān)心,我一定不負眾望?!?p> 僅僅說完兩句話,船員們便能輕松的認識到這些貴族人的不適應(yīng),和不耐煩。
他們想立刻離開這讓他們頭暈的甲班,越快越好。
“我想問問,你還有什么需要的嗎?要知道你們背后的家族是頂級家族,無論什么,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你們?!?p> “照顧好船員們的家人。”克林斯曼說,他自己沒有親人,父母從小便離開了他,奶奶照顧他長大,可前些日子,奶奶也病逝。
“這當(dāng)然沒問題?!备邔永硭鶓?yīng)當(dāng)?shù)恼f。
送他們下了船,克林斯曼才再次回到甲板上。
“船長,我都快受不了他們那副虛偽的嘴臉。”麥子斯達克說。
“沒辦法,我們會同意出海,不也正是看上家族提供的高昂金幣嗎?利益關(guān)系而已?!笨肆炙孤f。
他總是能將這些事情看的很開,在所有人眼中他總是最沒有煩惱的那個,可真正克林斯曼并不是如此。
幫助別人,安慰別人到時候他總是能夠大刀闊斧,一步到位,讓人覺得安心,可靠。
可是在處理自己那點事情的時候,卻總是抓著微末渺小的細節(jié)不肯放手。
回到船長室,固定在中央的一張嶄新的辦公桌,和人們心目中略顯蒼老,不滿皺紋縫隙的桌子不同。
桌上點燃著一根蠟燭,蠟燭邊擺放著兩張紙被一支筆壓著。
這兩張紙是在出海前必須要完成的兩篇文字,一篇關(guān)于遺言,想要交給一位老朋友,他開著一家酒館,生意似乎不錯,他總是喜歡去他那家喝酒,盡管那身處偏遠鄉(xiāng)村。
還有一張紙關(guān)于夢想,他認識一個不錯的孩子,和自己一樣的身世,被那位老朋友收養(yǎng)。
前些日子去那家酒館的時候,他去過小孩的房間,無意中看到床板下藏匿著的幾本書。
他有意想打開看看,卻被小孩害怕,不知所措大聲的吶喊所阻止,收回了手。
“我并不是有意的,孩子?!?p> “但你就像是小偷?!?p> 沒錯,小偷,在成為現(xiàn)在的克林斯曼以前,他曾經(jīng)也是一個小偷,因為他沒有家人,沒有人愿意供他吃喝,他比眼前的小孩更加凄慘。
“很抱歉,以后不會了,真的?!?p> 盡管他離開了酒館,并且將書很快還給小孩,但他仍舊記得,那本書的名字《當(dāng)你的夢想是航?!?p> 他也曾經(jīng)看過這本書,寫的很好,說他是因為這本書而選擇成為一位船長,你們肯定不信,他自己也不信,他只是因為想獲得足夠多的金幣,僅此而已。
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將兩張紙寫滿,想要從桌子的抽屜里找到更多白紙,因為還有很多話想寫,卻發(fā)現(xiàn)抽屜里空空蕩蕩,就算是有些蜘蛛網(wǎng)都好啊。
第二天大早,利用航海儀式的空閑時間他將白紙交給一位可靠的朋友,說灰色包裝交給那位酒館老板,另一個包裝交給酒館的小朋友。
之后便回到甲板上,和船員們興高采烈的喝著葡萄酒,和送行的親人們悲傷告別,他們迎著海風(fēng)和滿天的陰云出海了。
“天氣又被船長預(yù)測對了?!丙溩铀惯_克說。
“對于這點,我從不會產(chǎn)生質(zhì)疑?!钡吕菩Φ?。
“船長現(xiàn)在在哪?”麥子斯達克問。
“好像在房間里,出海以后船長還沒離開過房間?!丙溩铀惯_克補充道。
“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別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無憂無慮的樣子,實際上他是一個比誰都矯情的人?!钡吕普f。他們是從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在貧民窟有他們共同的童年,形影不離。
身后,克林斯曼一拳打在德拉科的腦袋上,憤怒的說:“少在背后說我的壞話,出海沒你們想的這么簡單,至少現(xiàn)在你們不應(yīng)該坐在甲板上等待大雨降臨?!?p> “那我們應(yīng)該干什么?”
克林斯曼走上甲班中央,大喊“集結(jié)全體船員,加固甲班,船體等一系列統(tǒng)計過較為薄弱的地方,應(yīng)對大雨。”
“嘿,我才剛剛出海,能不能輕松點,這可是一艘新船。”一位船員不滿說。
“當(dāng)你的生命和這艘船融為一體的時候,你便不會再說出這種話。”克林斯曼說。
船長第一次沖上最危險的地方,用木板,錘子,釘子敲打著。稍有不慎變會掉入大海。
“這不是船長該做的事情?!丙溩铀惯_克趕忙想奪過克林斯曼的工具。
“但對于這艘船來說,我們都是一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