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戈和馮巒悄悄的來到齊軍營中最大的幾個營帳前,只靜靜的等著。
齊軍的警惕程度也很高,不一會就有人高喊著:“有人偷襲?!?p> 這四個字一喊出來,幾個大營張里面的人就趕緊跑了出來。
馮巒和慕戈相視一眼,分別對兩個人出手,一人一刀,砍完就走。
當齊軍擺好箭陣的時候,馮巒和慕戈已經(jīng)快速地閃到城墻之下。
城墻上掛著幾根繩子,很明顯是那八個人在他們兩個拖延時間的時候已經(jīng)全身而退了。
馮巒抓著繩子直接跳上了城墻,卻不想一個有利的箭朝著她飛了過來。
馮巒心下一沉,身子一側,終于躲過了危險部位,只不過那把箭還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馮巒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那么大的勇氣,直接將箭拔了出來,和慕戈繼續(xù)撤離。
終于回到了衛(wèi)軍軍營,馮巒也沒忍住昏迷了過去。
慕戈連忙請來了軍醫(yī),最后確定箭支無毒才離開。
馮巒在迷迷糊糊當中感覺到口中有些苦澀,她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竟發(fā)現(xiàn)楚覆正在給她喂藥。
想起昨晚的事,馮巒坐起了身子,將楚覆手中的藥拿了過來,問道:“戰(zhàn)爭如何了?”
楚覆低頭回道:“齊軍昨日一共少了兩員大將,在城門中一直閉門不開。”
馮巒放下了心,將藥一飲而盡,又重新躺下了。
楚覆將藥碗收了起來,說道:“夫人……”
馮巒疑惑:“何事?”
楚覆抿了抿唇,說道:“夫人受傷,軍中的人早已將消息報告給王爺,可王爺并沒有回來。且,將您帶去齊軍營中偷襲的那位慕戈大人,也只是在確認您并無生命危險之后便離開了,之后再沒有來過……”
馮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嗎?”
楚覆點頭。
馮巒嘆了一口氣,說道:“無論是王爺還是慕戈將軍,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見慣了生死。而我這次受的傷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小傷小痛,不值一提。”
“可是……您不一樣?。 ?p> “哪里不一樣?”
“您是王爺?shù)腻樱彩且幻??!?p> 馮巒輕輕笑了,說道:“楚覆,你要記得,戰(zhàn)場上無男女之分,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是幸事了。”
楚覆抿唇,不再言語,端著藥碗便走出去了。
楚覆將藥碗放在軍醫(yī)的營帳,原本要直接離開的,卻在看到那滿地都是染血的紗布時,停下了。
他走到了隔壁滿是傷員的營帳,想著馮巒的那句話:“能活下來便已經(jīng)是幸事了。”
這里都是殘兵弱將,他們滿臉痛苦,但每個人都在拼命的活著。
楚覆內(nèi)心頗有震動,他不知不覺地走到一位傷了腿的士兵面前,看著他還在流血的傷口,連忙拿起止血的藥粉灑在了上面,幫他包扎傷口。
在另一旁忙著的軍醫(yī)看了他一眼,問道:“以前學過醫(yī)?”
楚覆搖頭:“以前經(jīng)常受傷,識了些藥材,學了些包扎的能力?!?p> 軍醫(yī)點了點頭:“久病成良醫(yī)。我們?nèi)耸致杂胁蛔?,你若是不嫌棄……?p> 軍醫(yī)說到這,看了看楚覆的容貌。自從楚覆進入軍營之后,就換上了普通的便裝。
可是,衣服能換,容貌和氣質卻換不了。
楚覆的面容一眼就告訴別人,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楚覆看懂了軍醫(yī)的眼神,他在內(nèi)心嘆了一聲,然后扒開了肩膀,露出了里面的傷疤,說道:“大人,人不能光看表面,其實我的身世比普通人還不如。若不是有幸被夫人救下,我這條命早就沒了?!?p> 軍醫(yī)看到那些傷疤之后愣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說道:“看來你也是個可憐人。既如此,你便跟著我們打打下手,我可以讓你有一個學徒的身份。將來若是離了戰(zhàn)場,你也可以憑著一技之長在這世道活下去。”
顯然,軍醫(yī)是將楚覆當成了一個命運多舛的普通人,想要幫幫他。
楚覆感謝軍醫(yī)的這一份善意,也沒有將自己真實的身份說出來。
畢竟他楚國皇子的身份說不定會在軍營中引起軒然大波。
如此一看,當個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
剛開始,楚覆的動作與其他學徒和軍醫(yī)相比,略有遲緩。但也就經(jīng)過了一天的時間,他的速度就鍛煉出來了。
晚間,想想自己今天一共為多少人包扎了傷口,楚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擁有了新的意義。
馮蘭再一次將楚覆送來的藥喝完之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似乎有所不同?!?p> 楚覆笑了笑:“夫人,我現(xiàn)在是軍醫(yī)的學徒,以后夫人若是再受傷,就可以由我來治了?!?p> 馮巒看著他充滿希翼的雙眸,也笑了:“如此,甚好!”
喝完了藥,楚覆就離開了,他剛走一會,慕戈就掀開簾子進來了,他見馮巒的精神不錯,問道:“我準備后日將齊軍完全殲滅,你的傷如何,能上戰(zhàn)場嗎?”
馮巒:“這么快嗎?”
“不算快,再遲些,王爺就回來了。若那時還需要他親自動手,恐怕我這個將軍也做到頭了?!?p> 馮巒抿唇,身體倒不是動不了,只是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上了戰(zhàn)場,難免會使得還沒痊愈的傷口再次崩開……
“若我拒絕會怎樣?”
慕戈笑道:“不會怎樣,我會今晚就行動,只是會多損傷些兵士?!?p> 馮巒:“你拖到后日,是為了等我?”
慕戈點頭。
馮巒揉了揉眉心,問道:“距咱們當日偷襲,過了幾日?”
“兩日?!?p> 馮巒漠然的看著他:“才不過兩日,正是齊軍戒備最嚴的時候,你若是真怕?lián)p傷將士,定不會選擇今晚進攻。你如今說這話,是想讓我主動說出上戰(zhàn)場這三個字吧!”
慕戈大笑:“夫人精明。”
馮巒冷呵了一聲,慕懷深手下的人果然跟他一個性子,慣會用計策逼人。
她無奈的說道:“你這兩天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怕看見你沒心情養(yǎng)病?!?p> 慕戈挑眉:“夫人這是答應了?”
馮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你的作風與慕懷深一般無二,容得我有自己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