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了吧,柴昭心中念著,柴家這么大的一家子,自家老爹就倆兒子,將來兄弟倆再怎么親密,也得分家,爵位和這偌大的柴府,跟他沒關(guān)系,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待在府中,離著長安城太近,也不成,他的秘密,還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所以,昔陽縣的那一小塊封地,最為合適不過。
柴昭仔細研究過,那邊兒的情況,也的確是有些差,差到柴家根本就看不上那塊地,不過那正好啊,柴家看不上,自己的大哥柴紹也不會看的上,等到將來成家立業(yè)分家之后,自己就要那塊送出去都不嫌心疼的封地就是了。
這樣一來,還不影響兄弟和睦不是?
“孩兒覺得,那塊地挺好的啊?!辈裾颜f道:“孩兒研究過那塊地,等到將來啊,就在那塊地上,弄個莊子住著。”
說完,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
巴適。
“那里有什么好???”柴夫人就理解不了了,在她眼里,那塊地,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啊。
“娘唉,您想想,那地方,連您都嫌棄,那朝廷就更不會看在眼里了?!辈裾颜f道:“就是朝廷不看在眼里,所以孩兒覺得那是個好地方,至少那邊兒安穩(wěn),要是真的有朝一日了,說不定還能成為咱們家的后路呢,再者說,大興城周圍就算是咱家有良田,那又怎么樣,留著給我哥娶個媳婦兒不好嗎?”
“呵,二郎你年紀不大,想的倒是挺多?!辈穹蛉嗽尞惖目粗裾?,轉(zhuǎn)而一想:“嗯,你們兄弟倆,也是到年紀該物色物色了,看看大興城里,有誰家的好女子未曾定下來。”
“可別了吧,咱們不是還談著正事兒嗎?”柴昭被他娘的一句話,嚇得一個激靈。
“這也是正事兒?!辈穹蛉苏f道。
“可是,跑題了啊?!辈裾颜f道:“孩兒不是在跟您說那封地的事兒嘛?!?p> “在為娘看來,你和你大哥的親事,比你說的什么破爛封地的事兒要重要多了?!辈穹蛉艘槐菊?jīng)的說道。
柴昭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娘親,怎么有點兒,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娘,我和大哥才十一歲。”柴昭出言提醒道。
“這為娘知道?!辈穹蛉苏f道:“你看,你虛歲不就十二了,加上你跟你大哥,生日大,得虛兩歲,那就是十三了啊,是到了該物色親事的年紀了?!?p> 突然有一瞬間,柴昭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算數(shù)都白學了,年紀還能這么算的?一下子,自己就十三了?一日三餐吃化肥都不帶長的這么快的。
“娘,不著急不著急,按照您那算法,我跟大哥才十三,干啥呢,您就捉摸著去禍害大興城里的小姑娘?!辈裾堰B連搖頭:“您還是先幫孩兒跟父親搞定封地那邊兒的事兒吧?!?p> “那封地,也沒什么好的???那邊兒干活的,都是咱們家犯錯了,打發(fā)過去的下人?!辈穹蛘J說道:“你說,那邊兒能夠成為咱們家以后的一個后路,怎么成?”
“您和父親讓孩兒到昔陽縣去,不就成了?!辈裾颜f道。
“讓你過去?”柴夫認反駁道:“不成,在大興城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怕那鳥不屙屎的地兒去作甚?那里有咱們家的下人,就足夠了?!?p> 柴昭只感覺一陣心累,怎么好說歹說,就說不通呢?
這不怪柴夫人說不通,這事兒要是讓柴昭換位來看,把自己十一二歲的孩子扔到荒涼的封地去,他也不會同意的。
娘倆在屋子里嘮嗑,說著說著,柴夫認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是啥了,原先到這邊來,是因為覺得柴昭身邊兒缺個使喚的小廝,坐下來之后,這事兒倒是沒提起,凈說起朝事和家里封地的事兒了。
中間想要給這兄弟倆說親,都被岔過去了。
“那,一年之后呢?“柴昭問道:“按照娘你的算法,一年以后,孩兒都十四了吧?”
一年,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但這也是柴昭最后的退讓了,正好這一年的時間,他在柴府之中,借著柴府的條件,能夠像一塊海綿一樣,無限的去吸收知識,柴府之中的藏書,還是有不少的。
一年之內(nèi)留在大興城,多多少少也能關(guān)注到朝中的政事,至少還能從自己老爹口中知道一二。
“你要是執(zhí)意如此的話,娘也勸不住你,估計一年之后,你大哥也得到軍中去了?!安穹蛉苏f起這個,有些唏噓。
眼下形勢對柴家不太好,現(xiàn)在大郎柴紹在軍中,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進入軍中,也是早晚的事兒,一年之后進入軍中,多多少少,對柴家還是有些好處的。
至于二郎,眼下看來,暫且是指望不上的。
二郎分析朝政分析的不錯,知道太子勢頹,晉王將來一定得出頭,柴家因為站隊的問題,估計將來在朝堂的日也不好過,二郎要是入朝為官的話,且不說年紀小,就因為他老爹站隊的?原因,官場的路,也不好走。
但是再不好走,也能走下去,比去封地待著要強吧?
若是跟他大哥一樣,從軍,從軍?就他這小身板兒,弱的跟個剛生下來的小雞崽兒似的,還能從軍?都不是當娘的看不起他,從軍,肯定是不成的。
從軍不成,做官也不成,年紀輕輕的,窩在封地里能做啥?閉門讀書?
唉?對了,閉門讀書?可以??!
柴夫人眼睛一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東西。
在哪兒讀書不是讀書???要是在大興城,萬一將來朝堂有個不測風云,真的連累到柴家呢?
不成,這事兒,得好好跟自己的夫君商議商議。
柴夫人自己腦補了一通,決定等到晚上的時候,就跟自己的夫君說說這事兒。
這一下子,連給柴家兄弟說親的事兒都被她扔到腦后了,還是二郎讀書,更重要。
“娘,娘?”柴昭見自己娘親在晃神,伸出小手在自己的娘親面前晃了晃。
“嗯?”柴夫人回過神來了,倉促的拿起小案上的茶杯,想要掩蓋自己方才走神,將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