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盛氏想將靖安郡主嫁給盛鵬的消息已經(jīng)傳給七郎君了?!?p> “很好,我有些期待七郎君看到這消息會是什么表情了?!鄙衩啬凶庸戳斯创健!皸钇呃删雷约阂⑻┌补鞯臅r候,沒有反抗么?”
“沒有,探子說接受的十分平靜?!?p> “呵,他素日里不是最歡喜那靖安郡主的么,這種時候倒做了縮頭烏龜!是為著可笑的世家面子,還是為了泰安的公主身份?”
“這,屬下便不知了。總歸那些世家子弟,多是些道貌岸然之輩。”
男子看了那下屬一眼,也沒再說什么。
而收到消息的楊恪則是怒的將小幾都掀了。
“盛鵬是個什么東西?建康城里有名的浪蕩子,出身寒門卻依靠裙帶一步登天,鎮(zhèn)日里斗雞走狗不做正事,是建康城里人人避著走的貨色。盛氏竟敢向圣人為他求娶九娘?為了拉攏世家,她未免太過急功近利。她不曉得自己的侄子幾斤幾兩么?這是結(jié)親還是結(jié)仇?”
一旁的手下楊忠道:“我的爺,你可小點聲兒,再怎么,盛貴妃也正當寵,萬一叫哪個瞎了眼的的聽去了,就是一場大罪?!?p> “我管什么大罪不大罪的,這事兒,蕭家可知道?”
“這奴才哪兒知道哇,您與公主的事兒……這,這也不好直接問人家蕭家的?!?p> 楊恪道:“那便送消息過去,好歹叫蕭家有個應(yīng)對。九娘,絕不能嫁給盛鵬?!?p> 而人人口中人嫌狗憎的那個盛鵬,如今卻與蕭昀漱,坐在同一間茶樓的同一間包廂里。
“你說什么?你姑母要給咱們兩個做親?”
“哎,哎,我的姑奶奶,你可小點聲!我偷摸著來給你通風報信,我容易么我。要被我阿爺發(fā)現(xiàn)了,非得打斷我狗腿。他同我說的時候可歡喜著,我當時有那么一點拒絕的意思,便挨了好大一頓臭罵,現(xiàn)在要想阻止這婚事,就只能你自己努努力了?!?p> “不是,你姑母怎么就忽然想到這個了?”
“我哪知道,你們女人的心就是海底的針,我怎么知道她近來怎么就愛給你們蕭家做親。我那表妹可還沒個著落,你提醒你阿兄注意著些,他不像我,他可是個香餑餑?!?p> 蕭昀漱狐疑地看著盛鵬:“不是,咱們平時也沒什么交集,你姑母怎么就想到這等事情上了?再說,你怎么這么好心,還來同我通風報信?!?p> “害,那還不是我風流瀟灑,若是娶了你這等兇悍的婆娘,日后那春風樓里的鶯鶯燕燕怕是要哭壞了眼。”
“你可拉倒吧你,我怎么聽說前幾日,那花魁娘子薇仙姑娘好像將你趕了出來,說你不學(xué)無術(shù)還想頂著旁人的名號在春風樓與薇仙姑娘春風一度?”
盛鵬漲紅了臉:“我,我好心告訴你,你這人怎么還這樣揭別人的短!”
“感謝歸感謝,笑話歸笑話。你今日之恩,我來日必報?!彪m然仍是隨意的笑著的表情,但蕭昀漱的眼神卻很是認真。
盛鵬拱了拱手:“你自求多福吧,這事兒歸根到底,吃虧的是你。我不是什么良人,你可快快找個好婆家吧?!?p> 蕭昀漱同盛鵬分了手后便往家趕,想要快些同阿爺阿娘說這事兒,趕緊想個解決的法子。只是走了沒多久,就感覺身后有人在跟著自己。
蕭昀漱感覺不對之后,先是故意加快了步伐,后面幾人的步伐果然也是跟著加快了;當她故意放慢腳步的時候,后面幾人果然也慢了下來。
盛鵬今日為避風聲,故意將蕭昀漱約在了城南一家極偏僻的茶樓,就是怕被家里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風聲透露給了蕭昀漱。
而身后這幾個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人,也就正是逮了這個空子。
蕭昀漱心中有些慌,因著今日盛鵬約自己的時候再三強調(diào)要單獨來,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而自己一貫知道,這家伙雖然名聲不怎么樣,但實際上是個心地很好的郎君,所以才愿意相信他,來到這個地方,也沒有帶什么隨從。
不想,這就著了旁人的道兒。
她越走越快,感覺身后的人似乎已經(jīng)要圍上來了,她急的都要出汗了,可是已經(jīng)沒有辦法走的更快了。
后面跟著的幾個人都是男子,再怎么她也很難跑得過或打得過幾個成年的男子。
這時,一只手從后面伸了過來,牽住了她的手臂。
她害怕的想要甩開,卻聽那人道:“漱娘,你怎么走的這般快?此番是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p> 本來蕭昀漱是非常害怕的,可是聽到這個聲音便放下心來。她聽的出來,這是徐霽的聲音。
她回頭看向他,他在眼神中向她示意:“做完這場戲”,于是她也回道:“真的嗎?下次你真的不如此了嗎?”
徐霽:“這是自然,今日我送你回家吧?!庇谑潜銧恐掙朗蚴拠s去。
而就在這寒暄中,蕭昀漱向后看了看,那幾個男子似乎是放棄了行動,互相看了看便散開了。
徐霽的眼睛則同時還瞧著另一伙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也離開了之后便松開了拉著蕭昀漱的手:“抱歉,九娘子,方才我失禮了?!?p> 徐霽在蕭家住了一段時間,四叔要他將蕭家的九娘做妹妹看,所以一直叫的是九娘,而蕭昀漱也一直叫徐霽六哥哥。
蕭昀漱并不知道還有一伙盯著徐霽的人,只以為徐霽是單純的來救自己,連忙擺擺手:“若不是六哥哥相助,我今日就要被那伙人帶走了?!?p> “我方才失禮,是因為還有一伙人一直跟著我,托了你的福,他們才離開。”
“托……我的福?”
“正是。我來見一個朋友,但不想讓人知道,這伙人跟著我就是想探查我同他之間的關(guān)系。今日與你做了戲,他們便應(yīng)當不會有所懷疑了。”
“這樣呀,我說你為什么也會出現(xiàn)在這么偏僻的南城呢?!笔掙朗⒉皇鞘衷谝庑祆V拿自己做了擋箭牌,畢竟到頭來人家也算是救了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好說的。
“話說回來,南城偏僻,又多平民,九娘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蕭昀漱覺得有點羞赧,但畢竟這也不會是什么秘密,說出來說不定徐霽還能幫著解決。
雖然徐霽在蕭家住的時間并不算長,蕭昀漱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對徐霽莫名的就很信任。
“是盛鵬約我出來,他告訴我,他姑母打算給我與他做親,讓我尋個法子避開。”
徐霽抿了抿唇:“那這事兒須得快些讓蕭世叔曉得,不然日后若圣旨真下來了,便再不能更改?!?p>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大概是廢話,面對這種賜婚,到底能不能改,蕭家怕是整個建康城里最清楚的了。
他果然還是不知道怎么和小娘子相處,方才偽裝做是與蕭昀漱在此處相會以迷惑那些探子,也只敢拽一拽人家的衣袖。
雖然是事出緊急,但是到現(xiàn)在自己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小娘子知道是做戲也沒說什么,倒是自己在這里還十分忸怩。
徐霽是真不會與小娘子相處,不然就不會連自己的妹妹都沒法溝通,所以徐霽在接下來的好一段路都不知道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護住蕭昀漱。
而蕭昀漱,則是最怕冷場的一個人,所以即使徐霽沉默著不知道說什么好,蕭昀漱也還是能挑起些話題。
“這些事,回家和阿爺講,阿爺一定都可以解決的。”或許是在自我安慰,也或許是對父親太過信任,蕭昀漱這樣說道。
徐霽淡淡的“嗯”了一聲。
“話說回來,六哥哥,過些日子,朱太妃娘娘便要辦春日宴了,建康城中許多的郎君娘子都要去的,到時候我想約著阿雰一道去,可以嗎?”
經(jīng)過這些日子,蕭昀漱知道,雖然說徐霽徐雰是跟著徐家四叔長大,但是現(xiàn)在的徐家,徐霽說了算。
若是徐霽不同意徐雰出門,那么徐雰無論多想出門都不敢出。
她也不曉得為什么阿雰見了徐六哥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徐六哥分明十分和善。
“春日宴?那是什么?”徐霽多年不在建康城居住,并不了解建康城的事情。
“春日宴是朱太妃娘娘辦的宴會,專請些到了適婚年齡的娘子郎君去,若是雙方有意,太妃娘娘便會為他們做主成婚的,所以常有人管這春日宴叫小元夕呢。當然啦,也不是所有過去的娘子郎君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也有些人只是單純?yōu)榱苏故咀约旱牟湃A,因為每年春日宴都會有向太妃娘娘獻藝的環(huán)節(jié),所以有的郎君娘子即使成了親也會前往,畢竟在春日宴上拔得頭籌可是極風光的事。”
徐霽心頭微微一動:“那九娘前去是為了?”
蕭昀漱忽然有點害羞:“咳,六哥哥你不常在建康城不清楚,朱太妃娘娘家的那個江南廚子,做得一手極好的桂花糖藕。我,我是奔著那個廚子去的?!?
裴行素
江南廚子: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被拐去徐國公府。 徐霽: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都可以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