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沉浮
“小人演飛刀已經(jīng)數(shù)年,絕不可能將刀扔向觀看的坐席?!毙先迒手?,不斷示弱。
太子比平時更顯得冷靜?!翱墒悄景迳喜]有飛刀,倒是鄭郡王胸前多了把到!”太子說完取命人送上來一把刀。“這是插在鄭郡王胸口的刀,你認(rèn)認(rèn)是不是你當(dāng)晚使用的那把!”
邢三接過刀,看了幾秒?yún)s只是搖了搖頭。“這樣的刀小人有很多把,小人實在分不清這是否是小人當(dāng)晚扔出的那一把?!?p> 說到這太子嘆了口氣?!坝羞@樣的證物指證你,縱使你是冤枉的,也由不得你抵賴了?!?p> 一聽這話,邢三一下癱軟在地。林紀(jì)年有些安慰道:“既是冤枉的,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吧!”
林紀(jì)年的話像是給了邢三希望,他凋零的目光又燃起些許生的希望。
“你的刀除了自己,還有別人能碰嗎?”林紀(jì)年撫起癱軟的邢三。
“大家的東西是統(tǒng)一收在團里的,不用時誰都能碰?!?p> 林紀(jì)年撫了撫腦袋?!叭绱艘粊恚瑤兔Π釚|西的宮女太監(jiān)們也有可能觸碰那些刀了!”
太子見林紀(jì)年也陷入了迷惘,下令道:“你先下去吧!”又命人去提另一個人。
上來那人看著比邢三年輕許多,卻有種超然的沉靜。
“草民劉鑫叩見太子殿下!”
“昨夜為何會失火?你可是故意而為之?”太子長驅(qū)直入,似乎很不喜歡劉鑫無所畏懼的態(tài)度。
“是不是故意的,邢三都誤傷了國舅,我們都脫不了干系不是嗎?”劉鑫的臉格外沉靜,或者說,是死寂。
“你就這么確定人是邢三殺的?”林紀(jì)年斜眼瞧了劉鑫一眼,確實見他后背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是沒理由殺他,可是…”劉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且說說昨晚的火焰是怎么回事吧!”太子的話將劉鑫從自我沉醉拉回了現(xiàn)實。
劉鑫咽了口唾沫?!笆遣菝裾`將燈油當(dāng)成了水,將火把錯扔到了油桶里面,這才引起了災(zāi)禍?!?p> 太子眼睛微瞇起來?!八陀湍銜植磺澹俊?p> “草民以往表演下臺,下場都直接準(zhǔn)備一桶水來熄滅火把,這次不知怎么的被換成了燈油…”劉鑫說到這臉上還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敏捷逃開,只怕要引火燒身了。
“這次的水桶是誰備的?”太子繼續(xù)審問。
如果劉鑫不是故意引起別人注意,那會不會是有人處心積慮而為呢?
“由于入宮匆忙,大多事情是宮里人幫忙的!”劉鑫繼續(xù)道。
聽到這太子擺擺手?!爸懒?,你下去吧!”想要案情進一步發(fā)展,可能真得先抓到將油換成水的宮人了。
等人都退下,太子轉(zhuǎn)向林紀(jì)年!“你相信人是邢三殺的嗎?”
林紀(jì)年垂下了目光?!八麄兡芑畹浆F(xiàn)在毫發(fā)無損,想必殿下也不相信鄭郡王的死是他們所為吧!”
太子不置可否,只是嘆了口氣?!凹幢阄蚁肷罹渴裁?,父皇只給了我三天時間。三日之期一到,若沒找到其他線索,邢三的罪名就會坐實,整個雜耍團幾十條人命也會受到牽連?!?p> “那如果在那之前揭發(fā)鄭郡王的罪行,邢三反而是為民除害了!”林紀(jì)年像想起什么似地回看太子一眼。
“即便是罪臣,也得由法律判決行邢,沒有私自了斷的道理!何況,鄭郡王的事還沒人捅破!”太子顯然考慮過這層。
“既然時間緊迫,盡早找到真相以免錯傷無辜吧!”林紀(jì)年聽著點了點頭,肚子卻不和時宜地叫了起來。
“剩下的事交給下面的人去查也沒有大礙,先回你宮中用些午膳吧!”太子說著帶頭出了牢房。
林紀(jì)年才意識到自己早上才吃了些糕點,現(xiàn)在倒真是餓得難受。可想起停尸房的所見,又實在沒有胃口吃東西。不由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
棲清宮里,陸依涵備了一桌好菜,正等著太子降臨??吹絺髟挼男m女跑了進來,忙問道:“殿下事情忙完了嗎,可要過來用膳?”
小宮女見她這般期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殿下已經(jīng)去了桐臺閣?!?p> 陸依涵愣了幾秒,臉上全是不快。“是嗎,你下去吧!”
小宮女這才點點頭退下。剛到門外就聽到了碗盤摔碎的聲音。
陸依涵一掀桌布,整桌珍肴頃刻覆滅。望著狼藉的地面,陸依涵仍不解氣。
“原來稱病不是為了推脫向我請安,而是為了博殿下同情嗎?”
栔彩看陸依涵瘋狂的樣子,沒有半分懼怕。反而上前憤憤不平道起來。
“您就是心太軟,對那林良娣太過縱容。以至于她都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裝病爭寵了。”
有栔彩如此添油加醋,陸依涵越想越氣,眸子越來越沉。
“我排練曲目,她就伙同嫡公主跳舞來搶我風(fēng)頭。這口氣也是時候該出一下了?!?p> 栔彩眼珠一轉(zhuǎn),悄聲問道:“娘娘準(zhǔn)備怎么做?”
陸依涵瞥栔彩一眼,露出了一抹狠意。
“她不是病了嗎?你去叫上太醫(yī),咱這就去為她看看?!?p> “倘若她真敢裝病,正好揭穿她的戲碼,看她以后如何在殿下面前自處?!?p> “是,奴婢這就去找太醫(yī)!”栔彩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不到半刻,陸依涵一行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了桐臺閣。
……
林紀(jì)年這才忍著嘔吐感吃了幾口飯。云嬙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來。邊跑還邊叫“不好了!”
林紀(jì)年嘆了口氣,慣性地把筷子一放,一臉不耐煩。
“又怎么了?如果隔壁的貓再來亂拉屎鏟掉就是了,不用每次都來說?!?p> “又不是沒和它講過道理,你看它那腦子像是能聽懂嗎…”
聽到這太子夾菜的手一頓,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不…不是貓的事!”云嬙喘著粗氣道:“是太子妃…太子妃來了!”
林紀(jì)年一愣?!疤渝?,來做什么?”
“甭管太子妃殿下來做什么,良娣先去把這身換了吧!”
林紀(jì)年這才后知后覺地“哦!”一聲,急忙跟著云嬙去換衣服去了。
……
陸依涵不顧若離的阻攔,硬闖進了房間,卻只看到太子一人坐在桌前。
“太子妃怎么來了?”太子幽幽抬頭,眼中微微表現(xiàn)出了不快。
陸依涵微微伏身,恭敬溫婉?!俺兼犅劻至兼飞眢w不適,特請了太醫(yī)前來探望?!?p> 說著看了看太子對面動用過的碗筷道:“怎么不見林良娣呢?”
“這東宮事宜都由你操持,實在辛苦!其實你大可不必事事親為。”言外之意,有些勸她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可惜陸依涵并沒領(lǐng)會到這層意思,只以為太子是怕她過度操勞。
“既是東宮的事,臣妾自然要事事上心,多謝殿下關(guān)心?!?p> 這時林紀(jì)年換好衣服進門,見陸依涵身后那掛著藥箱的老丈摸不著頭腦!全然忘了裝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