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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唐問宋

第八章 鴻雁南飛(求收藏求推薦)

尋唐問宋 盼夏小師弟 2931 2019-11-04 11:21:01

  懵懵懂懂之間,李君已然將余下銀錢塞進了侯三懷里,笑呵呵道:“本姑爺雖是出身貴族,卻不是你口中那些喜歡耍弄貧賤之徒。只是平日里喜歡聽一些奇人異士的怪談,今日聞聽你曾盜取軍中戰(zhàn)馬,覺得其中必有隱情?!?p>  說時,李君又換了一副長安貴族的腔調:“如今你且說來還自罷了,如若不然,銀錢已然在你懷中,適才又有多人知曉你偷取了我的錢袋,咱們刺使府里走一遭,想我那身為廂軍指揮使的大舅子,也不會放任不管吧?”

  大棒加甜棗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套供的科技小妙招,侯三自然也承擔不起這般威力,隨即將他盜馬一事說于李君。

  原來當年黃巢劍指光州時,驍衛(wèi)都是守城陣勢,只派少量騎兵突襲過幾次黃巢大軍側營,減緩城中壓力,以致軍中大部分戰(zhàn)馬數(shù)量不曾暴露,反而在戰(zhàn)后幸免于難,未被黃巢擄走。

  黃巢收到刺使廖重收集的糧草北上后,城中正在整頓,準備應對壽州王緒賊亂。忽一日馬倌晨起喂馬,發(fā)現(xiàn)兩匹戰(zhàn)馬被偷,隨即令斥候查驗蹤跡,發(fā)現(xiàn)馬蹄印一路朝北駛去。

  刺使令廂軍勒馬急追,終于在蔡州邊境截住了盜馬賊侯三。那侯三家中世代為農(nóng),戰(zhàn)馬又是受過精心訓練的,一聲哨響過后,侯三座下兩匹戰(zhàn)馬,便乖乖回到了廂軍身旁。

  幾經(jīng)拷問,侯三招架不住,說他想要試試戰(zhàn)馬一天到底能跑多遠。而后,他原先那張還算俊俏的容貌,便被牢頭給打了個稀巴爛,就連牙齒也給撬開了。

  等到上元節(jié)一過,王緒帶兵沖入光州,為了彰顯他的大義,將刺使府原來的諸多重囚開恩釋放,侯三這才幸免于難。

  出獄后的侯三沒了生計,本想北上,但王緒為了給秦宗權選妃,已經(jīng)將二州嚴密把守,侯三只得做些偷雞摸狗的行當,糊口飯吃。

  至于那駝背,是這小子故意在廂軍收拾他后佯裝出來的,只有在逃命的時候才敢伸直了腰板。

  李君問他為何盜馬,侯三遲遲不答。郝剛虎口的力度,李君是知道的,只需一個和善的眼神,侯三就‘吱呀’一聲叫了出來。

  “打死也不說!”侯三掙扎著,將那些銀錢丟到案上,倔強道:“我侯三寧愿坐牢,也不會被你這無恥小兒玩弄!”

  “哈哈哈……”李君長笑一聲,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讓郝剛松開侯三,摸摸他的小尖牙,笑嘻嘻道:“你不說,本姑爺也能猜出來你為何盜馬?”

  “你自己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卻見李君胸有成竹緩緩道:“你偷軍馬……是想加入黃巢大軍沖入長安,殺了那狗皇帝吧?”

  侯三聞言,面色煞白,兩手癱軟倒在地上。終究是蠻不住這長安來的滑頭啊!

  黃巢北攻洛陽,進入長安后大殺貴族,侯三肯定是知道的。剛才玉軒坊富貴又說李君是個長安來的富貴子弟,侯三自然寧愿坐牢也不敢將自己盜馬是為了投軍黃巢一事說出來。

  然而侯三此等拙劣的演技,又豈能瞞過一個曾經(jīng)夢想成為星球執(zhí)劍人的李君呢?

  “拿上你的銀錢走吧!”李君擺手示意。

  郝剛本想將侯三拉去刺使府換點銀兩,可轉念一想,如今王緒不就是黃巢余孽秦宗權的刺使嗎?去了反而招人話柄。

  侯三聞言,有點不敢相信。這小子已經(jīng)拆穿了他的把戲,又要將他放走,還真的就兌現(xiàn)了答應的銀兩,莫不是還有什么更損的陰招沒使出來?

  “既然我家姑爺開恩,還不速速離去!是等著吃牢飯嗎?”

  侯三見郝剛已經(jīng)有些耐不住性子,隨即試探性地伸出那雙枯柴一般的小爪子,摸了摸案上的銀錢,見主仆二人沒有動靜,隨即一溜煙消失在面館之中。

  見侯三遠遁,郝剛不解道:“姑爺真是喜歡聽他這盜馬的怪談嗎?”

  “本姑爺哪來這份閑心?只是看上了他這個人!”李君吃完那店家的槐葉冷淘,摸摸小肚皮,準備起身離去。

  郝剛又道:“他一個偷雞摸狗之輩有何用處?”

  “偷雞摸狗之輩,你家姑爺自是看不上,就是看上他敢盜馬的那份勇氣!”

  郝剛聞言,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家姑爺今日所做之事,又有哪件不是這般讓人難以揣測呢?

  “可是那侯三奸詐狡猾,又怎么肯聽姑爺差遣呢?”

  李君拍打著郝剛那不開竅的大腦袋喃喃道:“開頭不都告訴他了么!”

  郝剛仔細回想三人落座面館后,姑爺用銀錢誘騙侯三的話語,猛然醒神,贊道:“姑爺妙計!”

  吃了那碗解暑的槐葉冷淘,郝剛覺得銀錢散給了侯三,估摸著姑爺也該回家了,卻見李君依然游蕩在街上,似乎沒有回家的意思。郝剛不由追問道:“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姑爺還有什么要緊事嗎?”

  見李君打量著那穿梭在街上的鴻雁樓花車,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郝剛忙躬身道:“姑爺萬萬不可!”

  李君舍不得挪開看那花車上美艷嬌娘的眼神,悻悻然道:“有何不可?”

  “姑爺有所不知,當年小的剛入廂軍第一天,見何大哥屁股開花躺在廂軍營里,追問之下才知,是他妹妹云初得知大哥去了鴻雁樓,用家里的頂門柱將他打成了那般。如今姑爺恐怕……”

  李君心中暗笑,這郝剛肯定是怕云初知道主仆二人去了青樓,回來管教他這個家童勸導不力,才吹了這么大的牛。試問這世間又何來妹妹揍哥哥一說呢?

  “郝剛啊,你家姑爺?shù)钠缴裱跃褪恰埧梢圆怀?,色不能不取’,你若機靈點,姑爺今天也給你找個心怡的?!?p>  郝剛邊追邊勸,可李君已然緊隨花車到了鴻雁樓門口??粗b飾到富麗堂皇的鴻雁樓,郝剛心中釋然,呵呵笑道:“姑爺忘了,咱們的銀錢已經(jīng)散給侯三了!”

  李君指著鴻雁樓的招牌罵道:“你家姑爺逛青樓還要花銀子,那豈不辱沒了這張俊俏容貌!”

  郝剛聞言,雙腿一顫,急忙找來路人,求他去廂軍營中告急。這要再晚片刻,可就是姑爺屁股開花,家童殘廢了。

  等郝剛打點好路人,再進鴻雁樓時,看見他家姑爺正和刺使府工吏王審邽坐在案邊熟談,這才緩解了一絲焦慮。畢竟有個墊背的,他也就不至于殘廢了。

  “審邽兄好雅興啊,哈哈哈!”

  “還不是多虧李兄提點,請來徐老坐鎮(zhèn),我等刺使府工吏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閑,來這鴻雁樓一睹長安平康坊第一美人芍藥姑娘的芳容!”

  王審邽言罷,身旁幾個青衫工吏齊齊看向李君。有個滿臉胡須,年紀約莫四十五六的老工吏施禮問道:“這位便是那日在何家力勸廂軍歸位的何家妹婿?”

  李君回禮道:“正是在下。這位……大哥,也是來一睹芍藥姑娘芳容?”

  那老工吏笑呵呵道:“有志不在年高嘛!”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那老工吏也不生氣,抬手指著鴻雁樓高聳入頂?shù)钠峒t大柱上的題詩,相問李君:“聞聽李兄弟是長安貴族子弟,必是常常去那平康坊一較詩文,今日可解得了芍藥姑娘題詩,也好讓我等不虛此行?”

  李君抬眼望去,見那漆紅柱上落下一副題詩,正是李商隱的《夕陽樓》

  花明柳暗繞天愁,上盡重城更上樓。

  欲問孤鴻向何處?不知身世自悠悠。

  古代青樓分為兩種,這自不用多說。唐代才子入京考取功名時,多愛去那教坊游玩。而平康坊的女子從小受到精心調教,詩詞、歌舞、樂器樣樣精通,最能知學子們的心事,學子們也樂意在此相聚,常常是‘晝夜喧呼,燈火不絕’。

  可惜,黃巢殺入長安后,這平康坊就從此難現(xiàn)人間了。李君前身是貴族子弟,也難躲過黃巢屠殺,更別提這些弱柳扶風的嬌人兒。也不知道這芍藥姑娘是如何逃出長安的,竟和李君的前身一般流落至此。

  至于這首《夕陽樓》是詩人李商隱在夕陽樓上頓悟自己的身世,如那孤鴻一般孑然無助,可轉而一想,自己同情別人時,反倒忘了自己無人同情。

  想那芍藥姑娘流落至此,見二州殘敗景象,本想同情百姓,卻反倒忘了自己也是零落之人。

  “郝剛,上去題詩一首,解了芍藥姑娘的題詩,也好讓你家姑爺瞧瞧,那長安第一美人如何的花容月貌!”李君瞅著郝剛慫恿道。

  郝剛忙低頭回道:“姑爺羞煞小的了。”

  “哎!真是丟我何家的臉面,下次不帶你出來啦?!?p>  王審邽聞言,安撫道:“李兄心急了,你瞧光州眾學子也在那抓耳撓腮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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