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走進(jìn)2號陣地中心掩體,剛上到陣地二樓,對講機里就傳來齊琦的聲音,“對方出現(xiàn)在1號點位,能看清的人數(shù)大概7人,有樹木遮擋,看不全?!?p> “7人……”夏知嘴角揚了揚,臉上像慢慢發(fā)出了光。
“祖宗!”一旁的孟子岑緊張地抓住夏知的胳膊,“這是好消息對不對?”
“三人小分隊可以出動了!”夏知對著對講機說,對講機里瞬間回復(fù)了三聲應(yīng)答。
“紅藍(lán)隊首選了1號陣地進(jìn)攻,我們的計劃會更順,”夏知把胳膊從孟子岑手里抽了出來,“你有沒有唐乾的照片?”
“照片?”
在最初的計劃里,夏知沒有預(yù)料到自始至終都沒見到唐乾一面,到現(xiàn)在,如果再不知道他長什么樣,關(guān)鍵的下一步會很麻煩。
孟子岑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雖然搞不清夏知要干什么,但習(xí)慣性聽他祖宗指揮,掏出手機,“剛才和齊琦他們?nèi)ゼt藍(lán)隊,和他合了個影……”
他邊說邊翻著手機。
夏知透過2號陣地窗戶看向通往1號陣地的小野路方向,隨口說道,“心理素質(zhì)不錯啊,還有心思合影……”
“哎呀,巴結(jié)嘛你懂的,說點好聽的,‘唐總今天好帥啊,帥的我忍不住想合個影啊’,拉近些關(guān)系嘛!”
夏知剛想嘲笑他為了20億,什么良心被狗吃了的話都敢說,就看到孟子岑把手機相冊里一個放大的人頭送到了她眼前。
“這是唐乾?”
夏知第一反應(yīng)是,孟子岑一定是手滑翻錯頁了。
“是啊,”孟子岑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夏知的反應(yīng),臉上的表情瞬間崩了,“不要啊,祖宗!唐乾就是外表光鮮點,心黑著呢!漆黑漆黑?。∧憧汕f不能被他外表迷??!”
也難怪夏知會驚訝,照片里的人哪里有一點點四十多歲中年禿頂大叔的影子。
不止沒有大叔的影子,這相貌分明是朝另外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長的。
照片里的人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比夏知也大不了多少,大概是穿著迷彩服的原因,初初一眼,給人一種如軍人般硬朗帥氣的感覺,頭發(fā)比毛寸長一點,膚色不黑也沒有過于白凈,一路看到他的眼睛,夏知頓了頓。
他眼睛內(nèi)雙,初看和之前見到的小唐總有點像,但細(xì)看那眼睛里藏著的氣場卻完全不同,他的眼睛里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犀利,只看他印在照片中的眼神,夏知就覺得像孟子岑這樣的人,在他眼里大概就跟一個裝著白開水的玻璃杯一樣,只一眼就連皮帶里看得一清二楚。
夏知從來沒想過一個能決定那么大訂單的人會這么年輕,所以心里的設(shè)定一直是一個略變態(tài)的大叔級人物,現(xiàn)在知道了唐乾的樣貌,原先的心理設(shè)定就被完全打破了,如果是面前這個唐乾,那樣指揮比賽,就純粹是在捉弄人了。
他應(yīng)該很聰明,大多數(shù)沒那么聰明的人他壓根也瞧不上,從他那雙睥睨天下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之所以愿意來和這群公子哥玩比賽,大概和人無聊時逛逛動物園是一個心理。
當(dāng)然這也許也是他一種結(jié)交人脈的手段,否則他這種年紀(jì),即便再聰明,想當(dāng)上一個大集團(tuán)的中層也不會那么容易。
“你怎么還看入迷了呢?!”孟子岑的聲音里都帶上哭腔了,他一把把手機屏幕摁黑了,“祖宗,你這么聰明的人可千萬不能看上唐乾啊!他狠著呢,對女人尤其狠!他連……”
夏知對孟子岑的話完全不感興趣,她之所以看得仔細(xì),不過是想從相貌上分析對手的性格特點。
她抬手打斷孟子岑的話,轉(zhuǎn)頭從窗口看出去,通往1號陣地的小野路上隱約開始升騰起一些灰塵,傳來一些細(xì)細(xì)嗦嗦的聲音。
孟子岑猛地閉上嘴,把頭也湊到窗口,壓低聲音說,“孔子他們開始行動了?”
看了一會兒,夏知就有點想笑,孟子岑更是直接笑開了,“祁秦這小子小時候騙他爹他娘他姥姥的法子還真沒白瞎,這口技使得溜!”
可不是溜么,從夏知和孟子岑的角度看不到叢林里面的人,聲音卻聽得清楚,“你屬烏龜啊,他娘的老窩都要給人端了,還跑得像只大黃鴨!”
“你特么地過來跑前面,老子新鞋都讓你踩兩回了!”
“都別吵吵,小聲小聲,讓紅藍(lán)隊聽著了幾槍不給你們突突了!”
一個人能聊成三四個人的感覺,再配上七零八亂的踩草聲,樹影左晃右動的樣子,如果不知道真相,連夏知都要以為那堆叢林里頭正往前竄著四五個人。
這么過了一會兒,小野路突然安靜了下來,對講機里傳來孔子的聲音,“小野路搞定,對方兩名偵查員全殲?!?p> 對講機嘈雜的背景里還隱約傳來祁秦得意的聲音,“怎么樣吧,哥是不是影帝!”
“孔子的槍法真不是蓋的!”孟子岑興奮了,感覺離他的二十億又進(jìn)了一步,“祖宗英明,把咱們槍法最好的孔子安排狙擊,連祁秦那小子的歪才都用上了……”
他小碎步跟著夏知,走到陣地另一頭的窗口,夏知一閃身躲在墻邊往外看,身后孟子岑的上半身就差點大搖大擺的露出窗口。
夏知迅速把他拽到身后,壓低了聲音,“等下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千萬要記住,這個陣地在外面看來應(yīng)該是沒有人的,任何時候都要偽裝好,不能讓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陣地里有人。”
“我一個人?”孟子岑瞬間慌亂了,“人質(zhì)可是在這兒呢!你把人嘩啦嘩啦的都給派出去了,現(xiàn)在連你也要走,難道還想讓我一個人看住人質(zhì)???!”
夏知點了下頭,掏出對講機,看起來像在等什么消息。
“我……”孟子岑急躁地捋了把頭發(fā),“雖然小五爺確實也挺勇猛,可讓我一個人守住整個2號陣地,看著人質(zhì),這不跟鬧著玩一樣?”
夏知一只手握著對講機,偏著頭看向陣地外圍的方向,看起來對孟子岑的話沒太走心,“你可以的。”
見夏知這個反應(yīng),孟子岑突然一激靈,抓住夏知的袖子,“祖宗!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人質(zhì)可是咱比賽的關(guān)鍵,只要人質(zhì)嗝屁了,就算把人家隊員全殲了也沒個鳥用!”
“我知道?!毕闹衙献俞氖謴乃渥由吓牧讼氯?。
孟子岑急著正要開口,對講機先響了,“外圍兩個偵查員擊斃,隊長,來拿你要的東西吧?!?p> “漂亮!兩分鐘后到。”
夏知面露喜色,收起對講機,轉(zhuǎn)身往陣地外走。
孟子岑還蹲在窗邊沒緩過來,雖然比賽開始時,夏知大概說了作戰(zhàn)計劃,但一些細(xì)分任務(wù)并沒有時間和每個人講得很清楚,他明顯感覺自己跟不上節(jié)奏了,“祖祖祖宗!你這是要去哪兒???!”
夏知此時已經(jīng)繞過了樓梯,看不到人影,只聽到一個輕巧的女聲在空蕩蕩的陣地里回蕩,“去會會唐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