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替兄三問
“沒說過!”房遺愛聽妹子如此問到,失落的搖頭說道:“咱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家中除了娘,數(shù)他最大,我哪敢吱聲?若是被他知曉我志于沙場,他非踹死我不可?!?p> “那你就跟娘說??!”房遺玉繼續(xù)建議,在她看來,盧氏對他們兄妹幾個是極上心的。
“我跟娘說過,但娘別的肯依我,唯此事讓我想都別想,她是怕我有個閃失啊!”房遺愛當然理解盧氏的護子之情,所以也沒抱怨,只是哀嘆不已,言語間透出對征戰(zhàn)沙場的向往。
房遺玉沉吟片刻,說道:“二兄這身偉力驚人,若是不去習武也著實屈才。”
“那妹子這是答應二兄了?”房遺愛聞言激動的發(fā)抖,臉上喜不自勝。
不料房遺玉卻是搖頭拒絕道:“妹子并非搪塞二兄,我這武功著重心境平和,二兄平日那般心浮氣躁,是學不了的。”
房遺愛聞言自是滿臉遺憾,似乎心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被掐滅了。
“對此妹子也是愛莫能助,除了鼓勵二兄也是別無他法。”房遺玉抓住了二哥的小臂,出言建議道:“二兄去跟爹爹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許爹爹會氣急敗壞,甚至會揍你一頓。但二兄至少道出了自己的理想,不再是胡混日子的長安雙煞了?!?p> 房遺愛聞言自是心動,可房玄齡平日的威嚴猶在,屬實令他心中打鼓:“不然妹子陪我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妹子義不容辭!但若是妹子同去,反倒顯不出二兄的決心,更容易被爹爹輕視。而此事,又關乎二兄一生命運,所以只得二兄親力解決?!?p> 房遺玉同房遺愛既有兄妹之緣,又有兄妹之情。作為其妹,房遺玉自然不愿歷史上的廢物二哥再度出現(xiàn)。
今日初聞房遺愛理想,必須要讓他鼓足勇氣,遵從自身的意愿去活著。不然日后他必將活在高陽的陰影下,永遠摘不掉那個大唐綠帽王的帽子。
房遺玉見他猶豫不決,不禁高聲呵斥道:“二兄既然崇拜程國公、秦國公、尉遲國公,那你可知他們人人皆是悍不畏死的猛士?”
“二兄若想同他們一般征戰(zhàn)沙場,想必自能坦然面對生死大恐怖。既然二兄連死都不怕,緣何對父親畏之如虎?難不成父親還能將你剁成包子餡?”
房遺玉之言宛若警世洪鐘,令人聞之徹悟。
便宜二兄眼眸閃亮,大笑道:“妹子所言是極,左右不過挨幾鞭子,為兄也不是什么無膽鼠輩?!?p> 旋即房遺愛便做出一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悲壯姿態(tài)。
房遺玉見狀笑著指他:“你這渾人,哪有這般夸張!”
心中對二兄此事頗為上心,房遺玉下午又生了些別的想法。不得不說房遺愛能攤上房遺玉這個妹妹,真是他祖墳冒青煙燒出來的福氣。
下學后,房遺玉并沒有同房遺愛一道回家,而是獨自前往太極門,在太極門外徘徊。
因弘文館坐落于太極宮,房遺玉每日進出太極宮,身揣入宮令牌,自能證明身份,再加以等候父親為由,太極門的守將自然不會同她這個房相之女為難,只是叮囑她莫要擅闖,原地等候即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房遺玉遠遠望見父親房玄齡正與一人邊走邊聊,談至興起處,二人還哈哈大笑,委實歡樂。
當今大唐能與房玄齡如此這般之人,唯有杜如晦一人。
只是,根據(jù)史料記載,那位已于貞觀四年病逝,難道同宇文皇太妃一般,得以幸存?
房遺玉心中駭然,看來這個世界同先前的歷史果然有些偏差之處,強裝鎮(zhèn)定,表面臉色如常。
當他們二人跨出太極門,房遺玉便快步迎了上去:“想必這位就是杜家叔父吧,侄女房遺玉見過叔父!”
毫無疑問,那人正是杜如晦。
見杜如晦探出雙手,笑著將鞠躬作揖的房遺玉扶起。
他的手指關節(jié)多有凸起,膚質卻白嫩的緊,掌心平攤,十指修長,只是右手的無名指中端有些發(fā)硬,看樣子是時常握筆書寫所致。
房遺玉抬眼看去,這杜如晦的年歲要比房玄齡小很多,兩者相較,這位要更顯俊朗,只是身高要比父親矮上幾分,身著與父親相同的官服,姿態(tài)親人,不愧為聞名遐邇的大唐右相。
而在房遺玉打量杜如晦之際,杜如晦也在上下打量著房遺玉。
“玄齡,令嬡身為女子,卻雙目灼灼,氣度不凡,絕非池中之物啊!”杜如晦拍著房玄齡的袖口贊嘆。
身為李世民最器重的幾位之一,這位的識人本事當?shù)貌环?,一語道出房遺玉底細。
房玄齡甩著腦袋,哼哼唧唧道:“女兒家家的,尋個好歸宿就不錯了,要本事有何用!”
他嘴上雖是如此說道,但臉上不免露出得色,顯然對愛女還是滿意得很。
房玄齡得意之余不忘正事,他知道女兒不可能閑的沒事來等他回家,對女兒來說,那刀槍棍棒可比他這爹爹來的親。
疑惑問道:“玉兒,你來等為父可是有什么事?”
房遺玉瞥了旁側的杜如晦一眼,而后對房玄齡道:“女兒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爹爹?!?p> 房玄齡、杜如晦聞言盡皆訝異,什么問題這般重要?需要來堵太極門?
房遺玉自知他們在想些什么,也不理會,只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問道:“女兒知我清河房氏傳自堯帝,家學淵源,父親自幼飽讀百家之學,盡習治國安邦之法,適才得今日這般成就。但父親若是出生武人世家,自幼習武,不知可否取得今日成就?”
房玄齡聞言納悶之極,這算是什么問題?但見女兒并非是在跟他玩鬧,沉吟片刻后,他還是回道:“難!”
“那父親若是棄筆從戎,能否成為尉遲國公,秦國公這般的名將?”房遺玉抿嘴一笑,再次發(fā)問。
“根本不可能!”房玄齡連連擺手,他豈會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出謀劃策他在行,帶兵打仗也不難,可若想在兵勇一道有所建樹,他自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