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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女相

第十八章 三師上門

貞觀女相 匯金 2038 2019-11-05 08:29:57

  第十八章三師上門

  房遺玉應(yīng)和管家一聲,邁進(jìn)穿堂,快步向位于正院西耳的書房走去。

  立于書房的雕花門外,房遺玉抬手輕輕敲起,口中同時喚道:“爹爹!”

  “進(jìn)來吧!”房玄齡今日的聲音有些嘶啞,上朝時許是沒少說話,此刻聽著還有兩分萎靡之感。

  房遺玉推門走入,房玄齡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先前有些渙散的眼睛,自房遺玉入屋,又重新凝神,默默注視著她。

  房玄齡官居左相七載,位極人臣,雖說平日還算得上好說話,但身上終歸是存著些上位者的威嚴(yán),此刻他的模樣又較為認(rèn)真,讓人見之寒栗。

  房遺玉瞧著房玄齡的面色似乎不善,這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但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正了正心神,泰然處之。

  兩人靜默良久,房玄齡先開口命令道:“玉兒,為父今日聽聞,說你字寫的尚可。這有筆墨紙硯,你且隨便寫些什么。”

  房遺玉聞言恍然明悟,八成是孔穎達(dá)那老貨惹出來的禍端。

  但她也不打算跟父親藏拙,略一思索唐朝前的詩文,想到了陶淵明的《飲酒?其五》,提筆寫道:

  “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p>  這首詩是陶淵明的代表作之一,對于唐人來說并不陌生。表達(dá)了陶淵明悠閑自得的心境,對寧靜自由的田園生活的熱愛,以及對黑暗官場的鄙棄和厭惡,抒發(fā)陶淵明安靜祥和的心態(tài)和閑適自得的情趣。

  其中內(nèi)心的寧靜,以及出世的念想,正印證了古人所說的大隱隱于市。

  而房遺玉的楷體字自成一脈,筆力雄渾蒼勁之余,又不失溫潤秀勁。與陶淵明的這首詩相配,實為妙中之妙。

  書法的氣勢同古詩的氣勢,兩兩相融,此作當(dāng)為傳世之寶。

  房玄齡見之神情動容,房遺玉寫的這篇《飲酒?其五》,遠(yuǎn)勝給孔穎達(dá)的那五個破字千百倍。

  當(dāng)年房玄齡能被唐太宗封為大唐十八學(xué)士,自是才氣不俗,不必贅述。

  可縱是他看著房遺玉寫的這篇《飲酒?其五》,也是沉浸其中難以自拔,將其端于手中,左右踱步,凝神品鑒。

  “好啊!實屬傳世之作!難怪那姓孔的老東西會不要臉皮的拜玉兒為師?!?p>  見房玄齡心情著實暢快,房遺玉自也跟著輕笑。

  月余的時間雖不足以令房遺玉融入如今這個世界,但卻足夠令房遺玉融入房家。

  眼見父親如此為自己驕傲,房遺玉自是歡愉。

  “老爺,歐陽率更、虞縣公、褚起居郎于府外送上拜帖聯(lián)名求見。”

  父女嬉笑間,管家遞來三封拜帖,封皮各不相同,但皆精致的緊。

  房玄齡聞言扯嘴一笑,似乎對他們的造訪并不奇怪,手中接過拜帖,隨手遞給房遺玉。

  房遺玉不解其意,將三張拜帖拆開,其中盡是些奉承拍馬的恭維話,只是那落款卻讓房遺玉愣了半晌。

  三張拜帖的落款名頭竟然是虞伯施、褚登善以及歐陽信本,房遺玉見之有些目眩神迷,初唐四大書法名家竟組團(tuán)來了三個?

  房玄齡見女兒發(fā)怔,輕輕一笑,解釋道:“玉兒準(zhǔn)備一下,隨我去會客,他們可都是來尋你的?!?p>  房遺玉見這三人名諱之際,便于心底將情況猜了個大概,可此時聽房玄齡說起,仍是有些錯愕:“來找我作甚?”

  房玄齡見女兒表情滑稽,不免揶揄笑道:“玉兒還不清楚吧!你于學(xué)館寫的那五字,便是陛下見了也不禁叫好。試問整個長安,誰人不知我房家長女是位能令孔老頭兒俯首拜師的書法大家?”

  任房遺玉怎么想,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一番解氣之舉,竟會演變到如今這個場面,且連李世民也知道了?一想到她寫的那五個字,還不得被宋國公蕭瑀一家恨死?

  若問當(dāng)今大唐除李世民外,誰的血脈最為尊貴,當(dāng)屬蕭家的小胖娘們蕭團(tuán)。其祖父蕭瑀為梁明帝蕭巋之子,其祖母為北周柱國獨(dú)孤信后代,其母為李世民之女襄城公主。

  說白了,李世民正是小胖娘們的外公。

  房遺玉心中將孔穎達(dá)的祖宗們親切問候了一番,而后跟在房玄齡的身側(cè),趕去府外接見歐陽信本、虞伯施、褚登善三人。

  房玄齡貴為宰相,為人卻沒什么架子,親自出府相迎,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有三人立于府外。

  為首一人須發(fā)皆白是位高齡老者,身子看著有些虛弱。

  于他身側(cè)的二人中,一位與他歲數(shù)相差無幾,樸實的儒生打扮,只是與他相比,這位卻精神的緊,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另一位相對而言要年輕許多,不惑之年的模樣,兩眼狹長,眉毛濃密,生的一張驢樣長臉,著實不夠雅觀,徒惹人發(fā)笑。

  “褚兄,虞先生,歐陽先生,三位久候,玄齡心中有愧?!狈啃g一邊同三人打著招呼,一邊為三人介紹房遺玉:“這是小女房遺玉,玉兒,還不見過三位叔伯?”

  多禮正是唐朝的弊端之一,每逢長輩便要鞠躬作揖,話說回來,島國人就是這般同大唐學(xué)的。

  雖說這是種禮貌的體現(xiàn),但逢人就拜著實令房遺玉這社會主義接班人有些難以接受。

  但現(xiàn)今是在外人面前,房遺玉也不想丟了房家的顏面:“房遺玉見過虞伯伯,歐陽伯伯,褚叔叔,侄女對三位叔伯大名久仰已久,有心請叔伯們指教書法,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她的這番話將三人唬的是春風(fēng)滿面,得意極了。

  為首老者虞伯施先道:“指教可不敢,侄女贈予孔先生的那五個字,可謂雄渾蒼勁,威嚴(yán)莊肅,見者無不嘆服。我三位來此,多是為了學(xué)習(xí)?!?p>  歐陽信本和褚登善也爭相點(diǎn)頭,對虞伯施的話表示認(rèn)可。

  聞言房遺玉著實感到受寵若驚,難以想象自己寫的那幾個字竟能得到這三位,在中華數(shù)千年書法史上尚占據(jù)一席之地的書法宗師如此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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