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臉轉(zhuǎn)過身后無奈地撓了撓頭,對幾名黑衣人不屑地道:“看來還真是輸不起啊……”
“真當永昌賭坊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邊說著便將拿著的短棍一下一下地敲打另一只手的手心,臉上也旋即露出獰笑的神情。
“仇四呢?”麻子臉滿不在乎地問。
“四爺?shù)拿忠彩悄隳芙械??看來得好好管管你這張嘴!
黑衣人說罷便晃動壯碩的身軀向麻子臉沖去,手上的短棍也直接迎頭劈下!
這一下勢大力沉,手無寸鐵的麻子臉自然不敢硬抗,靈活地往左挪了半步,堪堪將其避過。
“這位兄弟,我知道你們也都是替人辦事的,不如我給你們一百兩銀子,你們放過我可好?”躲閃過黑衣人一招攻擊的麻子臉服軟道。
“一百兩?”黑衣人聞言一愣,自己不過是仇四的手下打手而已,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賺一百兩,若是……
正當其出神琢磨著要不要為了一百兩放過麻子臉的時候,麻子臉嘴角浮起一絲壞笑,右手沖著他臉上輕輕一拂,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登時仰面栽倒。
“這是什么妖術(shù)!”
剩下的幾名黑衣人大驚失色,街頭械斗參與了無數(shù),可也沒見過這樣邪門的本領,這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你們幾個呢?是想要一百兩銀子,還是要我的命?”麻子臉不懷好意地看向幾人。
“我還就不信邪了!哥幾個,咱們一起上!”幾名黑衣人打定主意后一齊沖了過去。
麻子臉依舊神色鎮(zhèn)定,不退反進,朝幾人迎了上去。
面對四五名黑衣人的亂棍,麻子臉剛一交鋒便不可避免地挨了幾下,吃痛之余也沒閑著,衣袖每次拂過都能將一名黑衣人給放倒。
幾個回合下來,麻子臉的身上挨了十幾下悶棍,頭上也被砸出兩片淤青,腦門上鼓起的大包更是滑稽。
反觀黑衣人一方,則被麻子臉給弄倒了四個人,只有僅剩下的兩人還站在場中。
看著接連倒下的同伴,余下的兩名黑衣人已是滿頭大汗,這人的邪門歪道也太厲害了些。
麻子臉喘勻了氣,不給兩人深思的機會,又迅速地向他們沖了過去,兩人雖然對麻子臉已經(jīng)有所提防,但還是免不了被他的衣袖給掃到,支撐了片刻后便倒在了地上。
麻子臉也受傷不輕,扶著巷子的矮墻靠坐在了地上,如今的他身上到處都是外傷,左臂上挨的一棍更是險些將他胳膊給打斷。
藏在巷旁屋頂?shù)奈默u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麻子臉用的旁門左道應該就是將麻藥或是毒藥一類的東西藏在袖中,趁其不備便可以借助袖袍掩護撒向?qū)Ψ降目诒?,因而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看夠了就出來吧,還想藏到什么時候?”麻子臉突然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
文瑄聽后皺了皺眉頭,跟蹤可是自己的看家本事,這個麻子臉應該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才對……但以防萬一,還是取出匕首將衣袖割開一段,系在了口鼻之上。
就當文瑄準備做好了簡易的面罩之后,巷口處傳來了一聲陰森的冷笑,仇四拎著一柄環(huán)首刀慢步走了出來。
環(huán)首窄身,直背長刃,這樣的一口寶刀在冰涼月光的映照下更顯鋒利,雖然刀刃看上去異常干凈,但也足以想象此等兇器曾結(jié)果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猜準的那一十八點?”仇四一邊用袖子反復擦拭著刀身,一邊好奇地問道。
麻子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聲道:“仇四爺?shù)故亲屛液谜野 ?p> “哦?聽起來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相見?”仇四歪著頭問,臉上仍掛著輕蔑的笑容。
麻子臉突然笑道:“當初你主張在杭州中開賭坊,我便知道你定是個有野心的家伙,兩年時間過去了,沒想到真讓你闖出了這偌大的名聲?!?p> 仇四聞言一驚,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聽不懂?那我就好好提醒提醒你。三年前,有個年輕人被仇家追殺,從江浙一路跑到江西,多虧有好心人搭救才撿回了一條性命。事后,好心人不僅替他報仇,還精心指點于他,送了他一份大好的前途?!?p> 麻子臉講述完畢,看向仇四嗤笑道:“大名鼎鼎的仇四爺,這段經(jīng)歷想必你應該不會忘吧?”
仇四聽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淡淡地道:“你是明教的人。”
麻子臉沒有否認,只是目光冰冷地看向仇四,“你的做法讓很多人都非常失望。”
“失望?”仇四搖了搖頭,認真道:“我只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別人失望與否跟我沒有什么關系?!?p> “你認為對的事情?”麻子臉嗤笑道:“你認為對的事情就是挑起青龍?zhí)玫膬?nèi)亂,出賣自己的弟兄,甚至不惜做元廷的走狗?”
麻子臉說完后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狠狠地砸向仇四。
仇四一動不動,任憑這塊令牌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令牌跌落在地上后滾動了兩下,最終靜靜地停了下來,露出“氐土”兩個大字,赫然正是氐土壇的壇主令牌。
仇四看清了令牌后喃喃道:“看來氐土壇那個老家伙死之前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是山里面的人派你來的?”仇四輕聲問道。
麻子臉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是替師父來清理門戶的?!?p> “原來你是彭老堂主的徒弟,如此就說得通了,不知你是哪位‘普’字輩的師兄?”仇四確認了麻子臉的身份后靜靜地問道。
屋頂上的文瑄聽后心中有些驚訝,看來這個麻子臉和仇四竟然都是彭堂主的徒弟?仇四口中的老家伙也無疑就是死去的氐土壇壇主了。
沒想到自己剛到杭州便知道了此中真相,如此看來自己的判斷并沒有錯,仇四果然帶著亢金壇轉(zhuǎn)投元廷背叛了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