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奎住的那條巷子,看天色已近黃昏,傅寧找了個小食攤要了一碗湯面,小攤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人倒是很熱情,傅寧接過老太太的面,禮貌說了聲多謝,便夾起面一口面放入口中。
“小哥,味道可還滿意,這是我用熬了一天的羊肉湯來煮的面,都是用心做的呀?!?p> 老太太笑得真誠,傅寧并不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強忍著難受咽下口中面條,擠出微笑道“還好,不錯。”
得到認(rèn)可的老太太高興了,接道“我就說好吃嘛?就你識貨,不像那些土包子,沒錢買吃的就找借口說人家的面這不好那不行的。”
傅寧矜持點頭,或微笑不語,等老太太一通嘮叨才走開后,傅寧忙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狠倒幾杯涼涼的茶,沖淡口中難忍的咸味后,她緩了一下味蕾,看下四周的幾張空空的小食桌,終于明白為何生意這么慘淡了,就這一碗羊肉面來說,實在太咸了,味覺正常的人都無法下咽的。
傅寧側(cè)臉瞄了下在另一邊擇菜的老太太,見她擇菜是憑手里的感覺來的,她半瞇著眼根本看不清菜的樣子,完全用手感來決定一根菜的去留,短短一會的功夫傅寧就看她丟了好些爛黃的菜葉進(jìn)籃子,那籃子里可是大部分都是好的菜,可見老太太的眼神不行。
看了看眼前這碗羊肉面,傅寧可以想象這老太太給羊肉湯放鹽時,那會是怎么一種情景了,按老太太這眼神,煮出來的面咸的過分也就毫無意外了。
身邊無人,傅寧放下筷子,對慕容飐小聲道“慕容公子,咱今天逛了這一天,你有沒有什么收獲?泰安有沒有魔珠的跡象?”
“我能感知到魔珠確實出現(xiàn)過此地,而且肯定經(jīng)歷一場戰(zhàn)斗,不過有些久遠(yuǎn)了,應(yīng)該是多年前?!?p> “多年前?你還能感知到?”
“魔珠是我的寶物,只要它去過的地方我大致都能識別到痕跡,雖然時間過去幾年,但是我依舊可以感知魔珠確實出現(xiàn)過泰安?!?p> 傅寧點頭,道“如此說來,泰安有人擁有過魔珠這個事情確實屬實?!?p> “但是現(xiàn)在魔珠又不知落入何人之手了,只能看看在泰安這邊能不能找出一點線索,今晚我們?nèi)ピ酵醺锶プ咦??!?p> “越王府,也對,在蘇府時我聽城郡大人說這魔珠,甚至被泰安這邊的人譽為神珠,這樣的事情,越王肯定會知道?!?p> “應(yīng)該不止是知道這么簡單,你看他每個月都通過比武招賢納士,可想而知這個越王是非常謹(jǐn)慎在收集軍力的,若是他知道魔珠有那般力量,甚至被民間譽為神珠,你認(rèn)為他會對魔珠無動于衷嗎?”
“那現(xiàn)在就去越王府走一趟吧?!?p> “除卻魔珠線索,越王府還有另一價值,今日看見的那王妃,修為應(yīng)該不低,拿下了她,你便又增強一些。”
“那貌美王妃?還,還是算了吧,我們不是說好了只奪害人魔妖類的修為嗎?這么好看的女子,好好活著多養(yǎng)眼?!?p> “也罷,隨你。”
那碗面傅寧實在吃不下去了,跟老太太結(jié)了賬,老太太見桌上那碗面都沒怎么動,臉就垮下來了。
見老太太明顯失落了,傅寧笑道“挺好吃的,主要是我剛吃過東西,肚子有些放不下了,呵呵。”
“那好吃下次再來不?”老太太追問道。
“來,當(dāng)然來,那我先走了?!?p> 傅寧趕緊溜了,她怕老太太跟她糾結(jié)什么時候再去吃的問題,這樣的面,真的吃一次就可以了,畢竟她不是有錢的主,不能像慕容飐和沈翊那種隨便揮霍銀子,今晚這一碗咸面沒吃完她都心疼不已了。
天黑了下來,慕容飐已經(jīng)出了傅寧的身軀,兩人來到越王府外墻,慕容飐給傅寧施法隱身帶著她進(jìn)了越王府。
傅寧他們是從外面隨便穿墻進(jìn)來的,沒想到進(jìn)來就是越王書房的外面的花園,大邑的房屋構(gòu)造大致相同,大戶都是有很多的院子,但是主院和男主人的書房是最重要的,男主人的書房一般都是用來看書,議事,處理事務(wù)的。
一眼看去,書房正亮著,傅寧正要往書房靠近,被慕容飐拉住了,她疑惑看向?qū)Ψ健?p> “小心你腳下?!?p> 傅寧依言看去,只見一條細(xì)細(xì)的繩索正接近地面的攔在前,離傅寧的腳尖也就幾寸遠(yuǎn)。
“這是?”
“這是玄門的一套防御手段,由一種陣法形成的結(jié)界,用來隔絕外界?!?p> “什么都進(jìn)不去嗎?老鼠或者別的都不行?”
“你試試便知?!?p> 傅寧好奇撿起地上的幾片葉子,朝繩子的方向扔去,只見那葉子眼看就要飄過去了,卻被繩子為分界點,被隔絕在外,只能落在繩子以外的地面。
“真的這么厲害,看來越王是個十分謹(jǐn)慎的人?!?p> “跟著我進(jìn)去?!?p> 傅寧像兩人之前瞬移一樣,拉住慕容飐的衣袖,跟著他穿過結(jié)界,竟沒有被隔絕出去,傅寧心想,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跟著慕容飐,那些玄門異士的手段對他幾乎毫無作用。
兩人一路暢通,進(jìn)入越王的書房,此時越王正站在案桌旁邊的窗口,背對著跪在地上的一個手下。
越王似乎在思量什么,書房里很安靜,跪在地上的軍裝男子肅容等待越王的發(fā)話。
“你確定皇上那邊已經(jīng)開始了?”
“王爺,京中的線報都是精銳死士,消息應(yīng)該可靠?!?p> 越王轉(zhuǎn)過身,看著對方,不怒自威,道“應(yīng)該?”
跪在地上的男子趕緊回道“屬下已經(jīng)再三確認(rèn),皇上調(diào)派了至少十隊玄護(hù)隊出來,他們的行蹤到了泰安邊界就消失了,若不是進(jìn)了我們泰安,那消失何處?最近大邑其他地方并沒有需要大規(guī)模出動玄護(hù)隊的必要?!?p> 越王陷入思忖,跪地的男子又接著道“京中的各方勢力已經(jīng)大部分被皇上收攏在手,太守大人那邊對朝局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影響力,皇上新培植的親信已經(jīng)慢慢在朝中發(fā)展壯大。”
越王走到案桌正中的椅子坐下,思量之后,道“讓異士在緊要關(guān)口加強防衛(wèi),另外軍中的糧草和武器不要露了任何馬腳,時間還未成熟,現(xiàn)在敵不動我們也不動,靜觀其變就好?!?p> “是?!?p> “這一次折了多少人?”
“回王爺,從死士到異士,一共五十人。”
“其家屬全部要厚待,費用由庫房承擔(dān)?!?p> “多謝王爺?!?p> “他們到死都在為本王賣命,我自是不會虧待,你先下去吧。”
跪地男子行禮后,恭敬道“屬下告退?!?p> 越王獨自坐在書房靜坐了一會,才起身出了書房,對門口的管家道“去虞側(cè)妃那邊?!?p> “是,那世子?“
越王這才想起答應(yīng)世子說今晚回暖春院教他書畫的,他依舊往虞側(cè)妃的方向走,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就說我得空再教晨兒?!?p> 楊管家吩咐好了跟在身后的兩個丫鬟,就趕緊追上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越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