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龍云備受震動。
龍云呆立當場,過去的種種如浮光掠影在腦海中快速呈現(xiàn)。
良久之后,他終于明白:“過去我的確一直很努力,但是在我心里,一直覺得自己的背景不如人,即便努力了,得到的回報也總是不如人,所以每一次努力都不能做到傾盡全力?!?p>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因為我的心態(tài),總是讓我不能拼盡全力去爭取,也導致了后來的許多不如意。誠然,不到最后一刻,誰又能猜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那么,不嘗試一下,豈敢說回不去地球?既然能來,就一定能回去!”
一番思悟之后,龍云抬起頭來時,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說道:“牛霸天的約戰(zhàn)我接了。不過,需要前輩傳授我一些技藝。”
既然要設法回地球,區(qū)區(qū)一個牛霸天又算的了什么。
而且,他已猜到,老者答應一個月為限,定然有讓自己提升本領的速成之法。
老者見其神態(tài)大異,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心中也微微有些驚訝,但隨即高興道:“這個自然。你好好休息一日,明日開始,我教你功法。以你的功底,只要肯下工夫,一個月后打敗牛霸天,并非難事?!?p> 龍云則道:“用不著休息,今日晚上就請前輩教我?!?p>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道:“先吃晚飯,月升之時,到后院等我。”
其時,阿欣正好過來喊龍云吃飯。
但見老者不動,沒有去吃飯的意思,龍云頓感奇怪,正要問時,老者卻道:“你自去吃?!辈⑶野才虐⑿劳盹埡蠼o龍云收拾房間。
臨出門時,老者忽然拿出一個紅布包裹,道:“這是我此次外出買來的人參,本來是為你續(xù)命的。不過,你即便醒了,補一補也是好的。”然后交給阿欣,讓其吃飯時給龍云加一個參湯。
阿欣欣然接過,便拉著龍云往外走。
龍云感受到老者對那逝去少年的關懷,忽覺得喉嚨里發(fā)哽,不禁又想道:“我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但是再看到老者一動不動望著《九子狩獵圖》的孤獨背影,又想道:“或許,那少年只是老人的一個寄托吧。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您的寄托了。”后面一句話,乃是心里對老者所說。
出了門,龍云問道:“龍……哦,我爹不吃飯嗎?”
只聽阿欣崇拜地說道:“龍老爺是神人,辟谷,不吃飯的?!?p> “不吃飯?”龍云大吃一驚,甚感驚疑。
阿欣點點頭,不以為意道:“老龍爺說他修煉了一門功夫,餐風飲露便可,不需要食五谷。”
龍云驚奇道:“我爹他是修道之人?”在他的印象中,唯有道士們才辟谷養(yǎng)生。他怕阿欣起疑,又忙加了一句,道:“我睡的時間太久,很多時間都忘記了?!?p> 阿欣信以為真,便道:“龍老爺不是修道之人,曾經是南淵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p> 龍云感到老者背后有許多故事,不禁興趣大起,道:“你給我講講我爹的故事吧,也好喚起我的記憶?!碑斎?,他也想通過老者的故事來了解一下當?shù)氐那闆r。
從今天強盜洗劫村子,到殺人后政府不管不問,他已意識到這里的世界與地球完全不同,沒有法制,沒有公平,弱肉強食,自己爭命。要想在這里生存下去,堅持找到回家的路,就必須加倍努力來了解和適應這個世界。
阿欣口齒伶俐,一邊走,一邊說道:“聽我爹爹講,龍老爺曾是南淵國的護國大將軍,鎮(zhèn)守北疆幾十年,從未敗績。因為有龍老爺?shù)氖刈o,南淵國度過了幾十年的太平日子。可是,十二年前,北淵國軍隊里突然來了幾個十分厲害的人物,無端向南淵國發(fā)動戰(zhàn)事。
“當時,南淵國君剛成年的弟弟南承王想要立戰(zhàn)功、樹威望,主動請纓出戰(zhàn)。那昏聵的國君竟然答應下來,一紙詔書,將龍老爺從北疆招了回去,將二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了南承王。按理說,北淵國只派了十五萬軍隊,即便不勝,也不會敗。可是,剛開戰(zhàn)不久,許多有經驗的老將領都被暗殺了。隨即,北淵國便發(fā)動偷襲。南承王見勢不妙,不是趕快收攏軍隊防守,竟然自恃人多勢眾,與對方硬拼。最后,軍隊死傷慘重,南承王和十多萬軍隊盡數(shù)被俘?!?p> 或許是村中之人為老者鳴不平,平日里常講這些事情,阿欣竟知道的十分詳細。
“這一敗不打緊,北淵國竟違背了不殺戰(zhàn)俘的約定,將十多萬人盡數(shù)坑殺。那可是十多萬條生命,聽說,行刑的人砍的手都軟了,后來實在殺不完,就挖了一個大坑,把人趕進去,用火燒,用土埋,生生把所有人都折磨死了?!闭f起此事來,雖然時隔多年,而且是道聽途說,但阿欣還是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龍云則想起了地球歷史上的名將白起,暗道:“秦將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導致趙國一蹶不振。這北淵國的作法怕是也有此意?!?p> 果然,聽阿欣繼續(xù)講道:“北淵國殺完人之后,便開始向南淵國進攻。可是,我南淵國不足百萬人口,精壯男丁全都死了,國中幾乎無兵可用。北淵國一路凱歌,幾乎沒有遇到抵擋,五日之后便打到了王都?!?p> 阿欣家與龍家緊鄰,眼看便到了,阿欣說得興起,便停在路邊繼續(xù)講述:“南淵國國君嚇破了膽,懇求龍老爺帶兵抵御??墒?,這個時候,龍老爺手中已經無兵可用,糾集所有的護衛(wèi)軍也不過七千人,如何抵擋北淵國的十萬大軍?”
聽到此處,龍云也不禁熱血沸騰,緊張起來,豎起耳朵傾聽。
阿欣繼續(xù)道:“以七千對十萬,根本沒有勝算。但龍老爺絲毫沒有退縮,他對國君說,‘為我準備十口棺材’,便披著戰(zhàn)甲出了皇宮。當天晚上,龍老爺打開城門,竟然只帶了一千護衛(wèi)軍殺了出去?!?p> “只帶了一千?”龍云不解道。
阿欣點頭道:“只有一千。不過,龍老爺把九個兒子全帶上了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