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朝著蘇讓胳膊上用力一捏,低聲道:“不想活了?發(fā)什么愣,要命的趕緊抱著你媳婦跟老子跑?!?p> 蘇讓連聲稱是,也不管虞期是不是江承說的媳婦,先抱起來再說。她身體虛弱,腳力實在再難跟上蘇讓了。
眼前的光越來越亮,道路已依稀可見,江承運起輕功向前飛奔,蘇讓雖抱著個人,仍是緊跟其后,一步不落。終于,他明白了江承所說的心血。
眼前的洞口向內(nèi)望去,道路與之前全不相符,兩排龜鶴燭臺陳列兩側(cè),長明不熄。墻壁與地面全以青磚堆砌,森嚴之極,廊道盡頭顯然能看到更廣闊的地下城堡。
走在青石路上,蘇讓已感激至極,連聲致歉:“前輩將心血暴露在官府眼中,晚輩豈敢擔當,早知如此,本不必……”
江承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甚么心血了,老夫說的大價錢,還沒開始花呢?!?p> 正說著,他不知在何處的墻壁上找了個開孔的位置打開,蘇讓自然之道這是機關(guān)扳手,江承嘆了口氣,緊閉著雙眼,將扳手緩緩扳下。
虞期見狀,恍然大悟,連忙捂著嘴道:“這是……這是往生石?”
江承得意地道:“還是小妮子識貨,這往生石,一旦放下,就再也挪不開了,莫說你人多勢眾、武功高強,就是用炸藥,也炸不出條路來?!闭f到此處,仍是不免惆悵。
蘇讓自然知道他說的再也挪不開的含義,就是即使人在里面,扳動機關(guān),也再不能開起了,這條路就此隔絕,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蘇讓明白江承既然做了這選擇,就絕對另有出路,倒不擔心,只是心中大為慚愧。
“前輩為救晚輩如此大費周折,實在無以為報,晚輩……”
江承不屑地道:“還什么前輩晚輩,老子愿意救你,就沒打算心疼,怎么你還是這么婆婆媽媽,哪有你師兄十分之一的瀟灑?”
蘇讓仍是一臉歉意地說道:“只是本次借師兄之名求前輩相助,本為師門平冤,誰知……”
江承道:“連你的武功都如此多的危機,你師父還能派誰來查此事?夏老弟功夫可比你差的遠了。你不是說不知是誰嫁禍于點蒼么,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p> 蘇讓連忙問道:“是誰?”
“孟少陵。”
“孟少陵?”蘇讓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開始發(fā)愣了。
如果說在中土江湖與自己結(jié)了仇的,就只有皇甫戎和李懸壺了,李懸壺武功低微,不是兇手,皇甫戎倒是容易做到,蘇讓一直對他有所懷疑。可他在哪學(xué)的點蒼劍法?又在哪學(xué)的九詭劍法,還比自己學(xué)的更全?
孟少陵!這人與點蒼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只是自己所知甚少,聽江承提起,他頓生興趣。
“前輩知道孟少陵多少事?”
江承攤攤手道:“只知道他武功極高,又是點蒼的棄徒。能使點蒼劍法”
蘇讓心中剛剛?cè)计鸬墓饷⒂譂u漸黯淡下去,此事早在烏云老太太那就聽得差不多了。
江承一臉壞笑,得意地說道:“你當我今天帶你來這,只是為了救你們的命?”
“那還有什么?”蘇讓再一次生出了希望。
“我?guī)熜志镁佑诖?,說起孟少陵,沒有多少人比他更熟了。”
“師兄?”蘇讓詫異不已,常言道,人過七十古來稀,江承活了將近八十,已是少有的高壽,居然還能冒出個比他更見多識廣師兄來,這師兄究竟要有多大歲數(shù)?“我怎么看著,你們神拳門才是修仙的門派?”
江承笑了笑,并不答話,只是帶著蘇讓繼續(xù)緩緩前行。
走到廊道盡頭,果然豁然開朗,可眼前的并非什么城堡,而是一座墓室的地宮。
地宮中有一尊大石棺,在最當中,周圍拱佑著數(shù)十個小石棺,銅車鐵馬不一而足,許多石棺早被揭開,里面陪葬的金銀珠寶想必已被洗劫一空,雖未曾得見,卻也看得出此地雖不是皇陵,也定是王侯公卿的墓穴。
江承走到一尊封上的石棺前,輕輕扣了蓋板三下,那蓋板輕輕移了開去,棺中竟坐起一個人來。
蘇讓能感覺道那人并不是僵尸,容貌與常人無異,仔細運功還能聽到他的氣息,只是他須發(fā)沒有江承白的厲害,看起來也并沒有他老,怎么這人竟是江承的師兄么?
江承恭敬地看著棺中的老人,對蘇讓說道:“師兄小我十歲,入門卻早我兩年,武功也遠高于我,因此這師兄二字,我竟叫了六十年?!?p> 蘇讓知道江承性子火爆,武功也強,肯這樣恭恭敬敬地服侍師兄,這師兄定時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江承向師兄請道:“師兄,我?guī)Я藗€小兄弟來,他與我是故交,有些事情想請師兄解惑,我自作主張,就將他帶來了。”
老者道:“你何時有的朋友?”
江承陪著笑道:“至交好友,貴精不貴多?!?p> “所問何事啊?”
“孟少陵。”
老者聽到這三個字,仿佛全身被無數(shù)刺扎滿,打了個冷顫,向蘇讓問道:“你們是誰?”
蘇讓拱手回到:“點蒼弟子蘇讓,虞期?!?p> 老者怒道:“點蒼?你們將他逐出師門還不夠,非要將他一脈趕盡殺絕么?”
蘇讓聽說似乎孟少陵尚在人世,心下一喜,忙道:“我?guī)熼T受人誣陷,千年清名毀于一旦,若是孟少陵再傳弟子所為,我想找他討個公道?!?p> 老者道:“誣陷?哼!孟大哥怎會做有損點蒼派聲譽的事?”
蘇讓道:“我曾親眼見他的弟子投靠官府,與我為難?!?p> 老者道:“你怎知那人是他的徒弟?”
蘇讓道:“他用的是九詭劍法。”
“嗖”的一下,老者站了起來,他站得筆直,居然像極了僵尸的樣子。
他不敢置信,嘴唇不住地顫抖,低聲問道:“你怎知他用的是九詭劍法?不對,他若用的是真的劍法,你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因為我也會使,而且使得比他好。”蘇讓一本正經(jīng)地吹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