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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木棉

第十章 姐妹決裂

同心木棉 墨浱 3575 2019-11-19 11:12:38

  「靈兒、靈兒,我在這邊?!顾就交刚姓惺謫局`兒。今天是十五,是李家上王母廟拜神的日子,眾丫頭在夫人的準許下上街買些日用品,而靈兒便約了司徒桓在西郊的河邊小聚,以訴近個月來的相思之苦。

  「對不起,我來遲了?!轨`兒一臉歉疚地向司徒桓道歉。

  「沒關系,我只不過等了兩個時辰而已,不久?!顾就交感Φ糜悬c兒壞壞的。

  「?。蓚€時辰?」靈兒低下頭,顯得更內疚了。

  「說笑的啦!有沒有想我?」司徒桓拉起靈兒的手溫柔地問道。

  「你騙人?」靈兒不甘心被司徒桓捉弄,于是搖了搖扎著兩條辮子的頭,故作堅決地說:「不想?!?p>  司徒桓本來掛在臉上的太陽突然遮在愁霧底下?!刚娴囊稽c也沒有嗎?我倆快有一個月沒有見面了,我每晚都要抱著你那天照的那張相片才能入睡,我每天無時無刻都那么想你,你卻......」

  「誰叫你騙人嘛?」靈兒眨著無辜的眼神說?!改俏抑缓靡匝肋€牙啦!」

  「你......這不一樣。你跟我說不想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司徒桓很認真地說。

  「對不起嘛!其實我也有一點點想你的啦!」靈兒害羞地說。

  「一點點?這回你是說真的嗎?」司徒桓又失望地問。

  「你好笨,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隨便向人家說喜歡他,掛念他呢?當然要說只有一點點嘍。雖然我不是富家小姐,但這點道理我還懂?!轨`兒邊搥著司徒桓的身子邊說。

  司徒桓卻只是笑笑地站著任她搥,等她搥夠了,靈兒才發(fā)現司徒桓一言不發(fā)地只是溫柔地看著她。

  「你看什么?」靈兒問他。司徒桓卻仍是無言地將她一把擁進自己懷里,嘆了口氣。兩人就在這寒風瑟瑟的小河邊,靜靜地感受對方為自己所帶來的溫暖。

  「為什么我不能不愛你?」司徒桓輕輕地在靈兒耳邊問?!笧槭裁蠢咸鞝斪⒍ㄎ覀z相愛卻又要經過那么多阻礙?真是天意弄人吶!」

  「不是的,老天爺已經夠好了,他將我愛的了那么多年的人送到我面前,又讓他也愛上了我。就像現在,我可以靠在你懷里吸取你的愛、你的溫暖,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就算老天爺要我馬上去死我也愿意?!轨`兒滿足地在司徒桓懷里閉上了眼睛。

  「靈兒,我們不可以就這樣滿足的,我追求的不是和你一剎那的愛情,而是伴我終老的永恒,你懂嗎?對你來說,愛不是自私的,但對我來說,愛卻是自私卻又最甜蜜的東西。我要的是你一生的陪伴,所以我倆仍然要努力地去維護這段愛!」片刻的沉默。

  「其中經過的風雨一定會被過后的甜蜜所覆蓋。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拋下我一個人。失去你會是我最大的打擊,它會讓我生不如死?!顾就交笩崆械哪曋幌瘡娏业膼壅Z又讓靈兒化作了傾盆雨。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轨`兒抬起頭一臉深情地望著司徒桓。

  「就像你所說的一樣,失去你也會讓我感到生不如死。你知道嗎?我曾經嘗試想要控制自己對你的愛,但是我發(fā)現那很難。我的腦海里總會不斷地浮現起你的臉,總是令我那么心痛。而你和小姐的婚事,更像一根針一樣狠狠地插在我的心房?!购L吹起了靈兒的頭發(fā),此刻她對小姐的歉疚已被拋出胸口隨風散開。她離開了司徒桓的懷抱,迎風望著彼岸牽著牛的牧童。

  「我以前很羨慕小姐,總認為她很幸福。有個溫暖的家,有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母。我倆年級相差不多,卻一個是天上美麗的云彩,一個是泥土下的小草。」靈兒轉過身來,閃亮亮的眼光直逼著司徒桓。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會再羨慕任何人,因為你已將我的心填得滿滿的,讓我再沒有機會去想其他的人和其他的事。你讓我體會了愛,你讓我感受到了生命存在的價值。你也讓我......更愛、更珍惜我自己了。因為我知道,在我的另一邊,有個人為了我,付出了同等的愛與關懷?!顾D了頓?!富?,你改造了我!在你面前的這個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靈兒了。她一定會為了你而變得更堅強。桓,我好愛好愛你。這一生,我會竭盡所能去回報你這份愛。天不老,情難絕?!?p>  夕陽將他倆的影子緊緊地重迭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靈兒這才想起:「時間不早,我要回去了,免得夫人懷疑?!轨`兒輕聲說。

  「不知道又要多久才會再見到你,我會寫信讓仲伯帶給你的?!顾就交敢草p聲地說。

  仲伯在無意間發(fā)現了少爺和靈兒相愛的事。他本想阻止,因為他認為一個侍女怎可以配得上司徒少爺。但后來卻被少爺的真情打動,反而倒是不情不愿地做了他倆之間的聯絡員。而仲伯在見過靈兒后,對她的感覺更是有所改觀了。

  「我走了!」靈兒不舍地邊走邊回望司徒桓站在河邊搖手的模樣。

  「回去吧,我會在這兒散會步?!顾就交笓u了搖手道。

  靈兒朝小河邊的樹林走開去。

  他倆都沒發(fā)現一個滿懷悲憤并且熱淚直奔的女子正站在樹林邊的一棵大樹后,將他們間的對話一句不漏地全收了在心上。

  ***

  「靈兒,三小姐請你過去梅園小坐?!寡绢^春曉站在門外說。

  「我有點不舒服,還請春曉姐轉告小姐,說我不過去了。」

  靈兒剛回來沒有多久,可能方才在河邊吹了風,有點著涼。而且,近幾個月來,每次小姐找她談話,她就不知該如何是好。每次的話題總是繞著司徒桓轉,靈兒又不知如何接口。當小姐問到司徒桓有沒有愛上她,就不知怎樣回答。說會,又對不住良心;說不會,又傷害了小姐,只能說不知道。唉......

  叩、叩、叩......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

  「靈兒,聽春曉說你不舒服,我過來看你了?!关悓幍穆曇粼陂T外響起。

  不知為何,這把聲音總顯著怪異的感覺,雖然和以前一樣的甜美,卻好像......好像加上了一股咬牙切齒的仇恨。

  「來了。」靈兒打開門,只見貝凝有些蒼白的臉色和滿眼的怨恨,她怔了怔。

  「小姐,您沒事吧?您臉色不太好。」靈兒關心問道。

  「我沒事呀,反倒是你。你說病了,但我卻好像覺得你......容光煥發(fā),好像個戀愛中的甜蜜女孩兒嘛!」貝凝嘲笑地踏入了小房間,直接走到房中間的木椅坐下。

  「春曉,你先去忙吧!我和靈兒有話要談。」

  「是,小姐?!勾簳詮澚藦澭顺鋈?。

  「靈兒,坐呀!站在那兒干嘛?反正你又沒把我當作你的小姐?!?p>  貝凝冰冷的聲音令靈兒的血液在一剎那凝結住了。她順著腳步走到桌前在貝凝對面坐了下來。

  「靈兒,你知道嗎?前一陣子我在路上救了一條正在被群童嬉玩、欺負的跛腳小狗。我見牠可憐又蠻可愛的,便收養(yǎng)了牠。我讓他吃最好的,,讓牠睡我的床,甚至請獸醫(yī)將牠的斷腳醫(yī)治好,終于,當牠可以四處自由活動時,周圍的人都說牠靈巧、漂亮時,牠便離開了我。而且牠在臨走前還在我的小白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搖著美麗炫耀的尾巴離開了我。你覺得這只小狗是不是壞透了?」貝凝的目光緊緊地纏著靈兒的臉,看著她的臉色逐漸蒼白,并開始雙目含淚。

  「那只可恨的狗就是你,我自小與你情同姐妹,而你竟然這樣回報我?」貝凝的語氣含著無盡的怨恨與憤怒。

  「為甚么是你們倆?一個是我最信任的人,另一個是我最愛的人。為甚么是你們走在一起?為甚么偏偏是你們倆?」貝凝激動得兩眼通紅。

  靈兒跪了下來:「小姐,您原諒我,我不是有意隱瞞您的。只是我......」靈兒哭泣地說著。

  「你知道我有多恨嗎?」貝凝望著匍跪倒在地上的靈兒?!肝椰F在才明白,原來愛的另一面就是恨!我愛你們兩個,而現在,我恨!恨之入骨!恨你們倆的背叛,你知道嗎?當我從鏡子里看自己的樣子時,我都快認不得了。恨......使我少了份純真?!关惸鹆死浒恋难弁颐擅傻拇巴猓瑲埲痰貙φ诳奁鼰o言的靈兒罵道。

  「你給我起來吧!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還有,別來這套,我受不起,你不是一向不哭的嗎?不是向來都很堅強的嗎?收起你的眼淚,別浪費在我的身上!去司徒桓面前流吧!」貝凝沉痛卻又不能原諒地繼續(xù)說道:「你知道嗎?自小我就很喜歡你,也很欣賞你,從沒有因為你的身份而鄙視你,對你有的只是愛與關懷?,F在......終于使我明白到狗咬呂洞賓的道理了。而你,卻是一只近身卻又兇猛的狼狗!在我不知不覺中,奪走了我最珍貴的愛。你還有良心嗎?」貝凝捂住胸口,痛苦地低下了頭。

  靈兒只是一味搖頭不知從何說起,她本來打算過一陣子,等她跟司徒桓的感情穩(wěn)定才和小姐說,她認為以小姐的善良又開朗的性格雖然會生氣,但很快就會接受并且祝福他們的。并沒有想到小姐對司徒桓的愛并不遜于她。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現在,她已造成對小姐無法補救的傷害。

  「小姐,還有原諒我的余地嗎?」靈兒抬起絕望的淚眼問。

  「沒有!」貝凝想了一會兒后,堅決地回答。同時,一行淚緩慢的落了下來。

  靈兒知道她和小姐親密的關系也在這一刻完全粉碎了。她望了望小姐的模樣,心房閃過一陣痛楚。

  「對不起,小姐。事到如今,我不知怎么辦?小姐,我......」靈兒心思凌亂地不知說什么是好。

  「你放心,我還不至于笨到將這件事告訴爹娘,我也不想丟我自個兒的臉。而你,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繼續(xù)俘虜司徒桓的心。我要奪回原本就屬于我的人。靈兒,我倆共同分享過的東西太多了。丈夫,并不是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的,更何況他是我的最愛。我不會輕易讓給你的。除非我死了!」貝凝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她頓了頓,背對著靈兒咬著牙說:「你欠我的已經夠多了,現在是你償還的時候了。我想你應該不至于賤到去司徒桓面前向他告狀吧!」她冷笑了一下又說:「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會再有單獨見到他的機會?!关惸f完后,便昂起頭踏著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靈兒一人失魂落魄地哭泣,她感覺到血液正從她身體內抽離,生命正在流失,世界也變得黯淡了。窗外的鳥兒唧唧喳喳地好像正在譏笑她,笑她忘恩負義、自作自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恐懼感將她淹沒,這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她仿佛發(fā)了一場噩夢一樣。她無力地仆倒在地上,那最后一絲意志力也瓦解了,她抱著自己不斷讓淚水將自己潔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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