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負芻等人,率百十人兵士,大搖大擺,直奔須句城。夫鐘城距須句城,約十幾公里,一路上暢通無阻。
“負公子,士卒此時不宜入城,以免暴露目標?!?p> 李斯在過罷關卡之后,想起其中關隘,作為一支百十人的魯軍,進城之后,勢必加入城防等編制,行動一定不自由,且士卒都是楚人,鄉(xiāng)音未改,張口就可能露餡。
“司晨所言正合我意!”負芻一路上琢磨,宰無允此人在商場摸爬滾打數十年,人情世故練達,老奸巨猾,如此總督北部謀部兵馬,當是極難對付之人,如果一著不慎,可能滿盤皆輸。
“士卒偃旗息鼓,埋伏于城外!不準胡亂走動,不準交頭接耳!我等入城打探,方可一擊即中!”
李斯判斷化整為零,散入須句城不可取,萬一羊入虎口,被人甕中捉鱉。
負芻傳令:“埋伏于城外,行動聽我號令!”
負芻席地而坐,四人圍坐在一旁,等分派任務。
“胡庸一、張一屠,你二人留下,我不在時,他們由你二人代領!切勿輕舉妄動!”
“諾!”
“司晨、千羊你二人隨我進城!”
“諾!”
負芻分派已定,遂收拾停當,喬裝打扮,扮作客商,帶著李斯、時千羊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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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約五旬的宰無允,臨危受命,扶著拐扙,入齊說齊王發(fā)兵,已而又受魯頃公王命,都督諸城兵馬,以抗楚軍。
宰無允受命以來,廢寢忘食,日以繼夜。
宰無允從戰(zhàn)略高度考慮,選定須句城為帥府,因須句城地處鄆城、曲阜、阿城之中心點,且前有夫鐘城為屏障,四通八達,前后呼應,進可攻退可守。
宰無允思量,此次楚軍伐我,忒過托大,三路分兵,想一舉合圍滅掉我魯國,視我魯國無人耶!
宰無允分析楚之三軍將帥,擬定下拖字訣。宰無允心道,你楚軍速戰(zhàn)速決有利,士氣高漲,我偏固守城池,不與你戰(zhàn),使你日消耗萬石糧草,久了自然士氣低落,兵士廢憊,我再趁楚軍廢憊之時發(fā)兵擊之,則楚軍必退,魯國可保。
宰無允加固城防,操練兵馬,不敢一日懈怠。
然后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太宰端木馭擊破楚左軍;太宰圍困楚左軍;薛城詐降楚中軍,楚中軍敗守彭城。
宰無允更加不敢松懈,加強操練兵馬,以期早日把楚軍趕出去。
忽然,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端木馭謀反被截殺于途;薛城太守外通楚敵,誅殺九族;魯太子勾結楚軍,僭稱魯公。
宰無允跪坐在帥府的案幾后,諸將帳下聽令。
宰無允五內如焚,但卻面上不動聲色,翻閱著兵書戰(zhàn)策。
一將叩禮,勸道:“大帥,為今之計,早作打算!楚軍新立太子為魯公,吊伐魯頃公,名正言順!吾等恐怕,必為楚軍所擒!”
宰無允聽罷,兩目直盯著這位下屬,半響不言語,直盯得那人腿肚子打顫。
那人被盯的心里發(fā)毛,心一橫昂聲說:“大帥,屬下跟你帳下不久,但深慕您的為人,情愿誓師追隨!”
宰無允心中明鏡,輕聲說:“太子年幼無知,受黃歇蒙騙,為虎作倀!但主公待吾等不??!我等堅守即定戰(zhàn)略,須句城、鄆城、曲阜連成一片,又得阿城齊軍相助,何怕楚軍!退一萬步講,樂毅曾下齊國七十余城,田單一出,齊又復國!難道魯國沒有田單嗎?我得主公厚恩,當以死相報,不作他想!”
一位謀士立在左側,見大帥如此決心,不覺動容,遂諫說:“楚中軍即下薛城,又挾持太子,其勢復銳!且我相抗之楚左軍,已十數日救戰(zhàn)不得,恐其出奇兵!”
宰無允頻頻點頭:“不可不防!我已令鄆城太守堅守勿戰(zhàn),谷太守知兵,無用多慮!已令各城嚴防楚人間諜,他們如果有懈怠,軍法從事!”
那謀士拱手施禮,賀道:“大帥算無遺策!屬下之慮,乃夫鐘城太守,聽聞其人,墻頭草,隨風倒!不切不防!”
宰無允想起鐘太守為人,心中一驚,此人不可靠,但他畢竟主政多年,無故換將,恐有人會彈刻中傷,遂對謀士說:“派你入夫鐘城監(jiān)軍,如果發(fā)現鐘太守有不臣之舉動,持我的佩劍斬之!”
謀士叩拜說:“謝大帥栽培,屬下當以死相報!”
宰無允摘下佩劍,擬好軍令,聽謀士說出一“死”字,心中不悅,遲疑片刻,交到他手中,說:“我委你以重任,你妻兒老小在家等你,何輕言死也?”
謀士心中凄然,接劍、令在手,叩謝:“屬下必使鐘太守唯大帥令是從!”
宰無允揮手,謀士退去。
宰無允猛又想起一事,楚左軍項鉞有無可能令人來燒我軍糧草,遲疑不訣,想起兵法有云:不恃敵不攻,恃吾有以待之!我且嚴防死守,以防萬一。宰無允想罷,出一身冷汗,如果糧草被燒,不需一日,魯軍自潰。
宰無允沉思片刻,喚一位屬將來前,說道:“吳丁,你率兵三千,在糧屯之左五里下寨,以為犄角之勢!”又喚另一將說:“李丙,你領兵二千,日夜巡防糧屯,切不可大意!”
宰無允吩咐罷,想糧屯原有守軍千人,現添加五千人,總兵力已達六千,縱楚左軍派兵來偷襲,兵多探馬可先知,如果其兵少,六千人足矣當之。
宰無允心中略安,又跪坐在案幾前,展卷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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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隨著負芻,不一時,來到須句城,駐馬觀瞧,但見須句城,修葺一新,城門軍士把守,嚴查出入城之人,城上環(huán)列兵士,旗幟招展。
李斯與負芻相視一笑,意味不可大意,一扯馬韁,就來到城門口,下馬排隊人場。
“你你你!干什么的?”
“來往客商!”
“過!”
兵士持兵器攔住,一一盤問,或打開被包,或查視提籃,見負芻等三人衣著華貴,容貌非凡,牽著高頭大馬,不敢放肆,等見負芻拿出令牌一亮,即刻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