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拜堂
太傅府。
簡漣自接到圣旨便一直靜靜的坐在桌子旁,似是在研究著桌上的棋局又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漣兒,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娘說?!碧岛嗠哌^來說道。
“娘,孩兒沒什么想要說的,一切全憑娘做主?!焙啙i站起身說道。
簡朦嘆息一聲,微微自責(zé)道,“漣兒,娘知道你心里對娘有怨念,娘對不起你與你爹爹?!?p> “娘親言重了,孩兒不敢。”簡漣一如既往的平靜。
簡朦再次嘆息道,“娘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你爹爹的事情是娘做的不對,你怨恨娘娘也無話可說,三日后你就要嫁人了,娘希望你以后能幸福?!?p> 簡漣唇角揚起自嘲的笑意,“幸福?呵,娘放心,我會的?!?p> “唉?!焙嗠L嘆一聲,年輕時總以為自己能多么鐘情一人殊不知欠下的往往比想象的要多的多,自己所謂的鐘情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時間不早了,娘還是先去休息吧。”簡漣平靜的說道。
“罷了,娘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下喜服太女府那邊已經(jīng)派人送了過來,娘已經(jīng)讓人放在你屋里了,你去看看合不合適?!焙嗠f道。
“嗯,孩兒這就去看。”簡漣站起身輕施一禮道,“娘親還請早些休息?!?p> “嗯?!?p> 簡漣轉(zhuǎn)過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自己現(xiàn)在居住的院子就是當(dāng)初他與爹爹相依為命的一處凄涼的院落,雖然經(jīng)過了修繕但也能看出來當(dāng)初的凄涼。
曾經(jīng)他就與爹爹生活在這里冬天冷的的發(fā)抖只有一床蓋過好幾年單薄的棉被,下雪的日子他們還穿著春秋的單衣,一件防寒的衣裳都沒有,爹爹生下他的時候身子受損沒有好好調(diào)養(yǎng)又在這種地方生存,在他不到六歲就撒手人寰。
他忘不了當(dāng)時娘親冷漠的目光,忘不了當(dāng)初那個男人氣焰囂張的模樣。
葉岷看不起他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樣子,他自己又何嘗不厭惡,可是上天沒有給他安寧平靜的生活,他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前進(jìn),爹爹臨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平安長大,他的命幾乎是爹爹換來的,他必須謹(jǐn)小慎微。
說起恨,他確實很恨娘,恨娘的冷漠無情,恨娘明明不喜歡爹爹為什么還要娶爹爹,既然已經(jīng)娶了為什么不能好好對待,為什么要辜負(fù)爹爹的一腔情意,爹爹到死都掛念著娘親想要見她最后一面,可是娘親并沒有來,爹爹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里再也沒有醒來。
吧嗒,吧嗒——
淚水不知不覺間滴落,滴落在暗紅的喜袍之上,淚水暈染開來,給喜袍添加了一抹悲傷的氣息。
簡漣輕輕撫摸著喜袍,淚眼模糊了視線。
當(dāng)初爹爹嫁給娘親時想必是很歡喜的吧,即使不能穿正紅只能穿暗紅,可是爹爹等來盼來的卻是娘親一次又一次的冷漠與無情。
那他呢,三日后他就要嫁給太女殿下,那個看似溫和其實骨子里透漏著清冷的女子,她的心不屬于他們一人。
她會怎么對待他,像娘親曾經(jīng)對待爹爹那樣對待他嗎?
或許是吧,畢竟他只是她坐穩(wěn)皇位的籌碼而已,呵,想必如今她也不需要他來拉攏太傅府坐穩(wěn)皇位了,那他的處境是不是比爹爹當(dāng)年的更加慘淡。
罷了,這或許就是命,就算他再怎么不認(rèn)命,上天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全部的熱情都澆滅掉。
三日后。
天一亮,京城街道便開始熱鬧起來,比往常要熱鬧很多很多,畢竟今日是當(dāng)今太女殿下娶側(cè)夫的日子,更何況還是同時娶四位側(cè)夫,而且四位側(cè)夫的還都是大家公子。
很多百姓聚集在街道兩旁看著這一盛況。
很快便到了上午,街道兩旁早已站滿了觀看的百姓,京城守衛(wèi)不得不來維持秩序。
四頂花轎分別從將軍府、太傅府與驛館抬出。
一路上鑼鼓升天嗩吶不斷,鞭炮陣陣,歡呼雀躍,四頂花轎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dá)太女府大門口。
太女府正門大開,四頂花轎依次被抬進(jìn)太女府大門。
百姓在看到太女府開正門讓花轎進(jìn)入的時候人群中便議論起來。
“太女不是娶側(cè)夫嗎,怎么是走正門進(jìn)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女今日娶得這四位側(cè)夫分別是將軍府的兩位公子,太傅府的公子與水星國皇子,雖然水星國現(xiàn)在是我們云月國的附屬國,但好歹也是個皇子,太女的四個側(cè)夫身份地位都不低,而且又是女皇陛下賜婚,走正門也應(yīng)當(dāng)。”
“還主要是因為王夫心懷寬廣?!?p> “言之有理?!?p> “老朽聽說王夫為人溫和彬彬有禮又才華橫溢心胸寬廣,日后成為鳳后絕對是我們云月國之福?!?p> “沒錯,沒錯?!?p> “而且老朽覺得太女今日娶的四位側(cè)夫也都才華兼?zhèn)洹!?p> “你怎么知道的呢?”
“要不是德才兼?zhèn)渑时菹略鯐n婚于太女殿下?!?p> “所言甚是?!?p> ......
如同文思儒之前嫁進(jìn)來一樣,這次與之拜堂的依舊是云青鸞的貼身物品,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有文思儒坐在首位接受葉岷四人的奉茶。
奉茶結(jié)束后,四人被送到事先準(zhǔn)備好的院落。
太女殿下尚未蘇醒,他們的洞房之夜注定是要一人獨守。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賓客散去。
文思儒深呼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jìn)室內(nèi),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的云青鸞。
“妻主,你知道嗎,思儒現(xiàn)在心里很難受,真的很難受?!蔽乃既逦罩氖州p輕的放在自己的心口,頓時淚眼迷糊了視線,“思儒不想妻主娶其他男子,真的一點都不想,之前思儒都是假裝大方,妻主,你明白嗎,不,你是不會明白的,你不懂,因為你不愛我,你根本不愛我,我于你而言只是你的責(zé)任而已,我根本就沒有在你的心里停留過,不,眼里也沒有,你的眼里從來都不曾有過思儒的身影。”
淚水滴落在云青鸞手背,云青鸞似有感應(yīng)般睫毛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