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醒了!”
我和宇飛瘋狂地向二姐的房間中跑去。
房間里,二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蜷縮在床的角落里。破爛的囚服上,滿是傷痕和血跡,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渙散的眼神,凌亂的發(fā)絲,左邊的臉頰處有著大片的燒傷,觸目驚心的傷痕儼然毀去了二姐的所有的一切。雖然我從不曾參與過冷家的故事,但是,我還是不免心疼眼前的女子??梢韵胂?,曾經(jīng)的冷念薇,風華絕代,傾國傾城,而如今的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在角落里不停地顫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
我想要去牽二姐的手,想要給予她一絲溫暖??墒悄钷贝蠼幸宦?,便躲開了我。驚慌失措,茫然無助,嘴里不停地重復著:“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p> 我輕輕地喚了一聲二姐,可是念薇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依舊在角落里發(fā)抖,她的眼神里沒有光芒,沒有希望,空洞無神,一片死寂。
一時間我心痛到無以復加,明陽王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此時,宇飛從身后拉住我,輕聲說道:“宣兒,不要著急,看二小姐的樣子,還需要慢慢地治療。我想起,暗衛(wèi)之中,有一個叫易初瀾的女子,精通醫(yī)術(shù),我想將她安排在你的身邊,一來治療二小姐,二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庇铒w看著我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初瀾身為女子,可在你身邊服侍,我也可放心些。”
我靠在宇飛的身上,點了點頭,“宇飛,我?guī)投沣逶「?,你先回避一下。今天大家也都累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p> 宇飛深深地看著我,“好,我稍后讓初瀾進來服侍。我就在書房,若有需要,隨時叫我?!?p> 我點點頭。
宇飛將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夜里涼,多注意身體。記得早點休息?!闭f完,宇飛便離開了二姐的房間。
不一會兒,侍女們便開始準備沐浴的浴桶和熱水,念薇還是躲在角落里發(fā)抖。這時,一位黑衣女子從門外走進來,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稚嫩的臉上卻寫滿了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與深沉,冷峻神秘的氣場,堅定剛毅的眼神里寫滿了對命運的倔強與不屈,飄逸的長發(fā)被高高地束起,她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匕首,看著她小小年紀卻異常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我的心中不免一陣嘆息,宇飛的暗衛(wèi),大多都是孤兒,想來她也是亂世浮萍中的一個可憐人兒。
初瀾向我行了一禮,“屬下易初瀾,見過小姐?!?p> “聽少爺說你精通醫(yī)術(shù)?!?p> 易初瀾點點頭?!皬男”愀娓篙呅嗅t(yī),家中是醫(yī)藥世家?!?p> 言語言簡意賅,行事冷靜聰慧,不過初見,我便對這個女孩很是欣賞。我沒有接著多問,便請初瀾先幫念薇治療。
初瀾在幫二姐沐浴之時,我看見二姐的身上,布滿了傷痕。新傷舊疤,難以想象,二姐,在明陽王暗牢內(nèi),過的是怎樣的一種日子?
初瀾為二姐包扎好了傷口,我為二姐換好了衣服。
這時,奶奶在侍女的攙扶下蹣跚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奶奶看見念薇這般模樣,淚流不止。奶奶顫顫巍巍地抱住驚恐的二姐。剛一開始時,念薇對奶奶還很抗拒,后來在奶奶的悉心安撫之下,念薇漸漸安靜下來,任由奶奶抱著。奶奶小心翼翼地摟著二姐,生怕一個用力念薇就會受傷一般。奶奶的嘴巴里不停地念叨著,“孩子總算是回來了。”奶奶哄著念薇上床睡覺,還輕聲唱著歌謠。見此情狀,我不便打擾,便離開了二姐的房間。
夜晚,月色透過云彩,灑在我和初瀾的身上,初瀾一聲不吭地跟著我的身后,我停下腳步,對初瀾說:“二姐的身體可有異樣?”
初瀾皺了皺眉道:“經(jīng)屬下檢驗,二小姐長時間被刑具折磨,身上都是用刑后留下的傷痕,但這些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比較在意的是,二小姐似乎中毒已深,該毒名為天音落,專為刑訊逼供之用,中毒者會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將已知的真相和盤托出,據(jù)屬下檢查,此毒素已在二小姐體內(nèi)長時間積累,如若找不到解藥,恐二小姐只有一年壽命?!?p> 該死的沐璟瑜!你真是夠狠,居然對一個女子下如此狠手!
“可有解毒之法?”
初瀾猶豫了一下,說:“有,只是天音落乃沐家皇室特制作,恐除沐家人之外,無人擁有解藥?!?p> 沐家,沐璟瑜……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我來到宇飛的書房,想要和他談一談天音落的事情。剛走到門口,正遇到宇飛急匆匆地向外走來,身后跟著的并不是常陪在他身邊的暗衛(wèi)雷嘯,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雷嘯去哪里了?
“宇飛?!蔽液白∷?p> 宇飛回過頭來,見到我的那一刻,緊蹙的雙眉忽然舒展開,對我淡淡一笑。“宣兒,有何事?”
“為何如此步履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看著二人著急的模樣,想來必有要事。
宇飛點點頭,“明陽王急召,水洺閣議事?!?p> “為什么不見雷嘯?”平日里,雷嘯從不曾離開過宇飛的身邊,現(xiàn)在站在宇飛身邊的這個人又是誰?暗衛(wèi)?
宇飛見我一臉不解的模樣,說道:“明陽王召見心腹幕僚金楷瑞和黎昕,有要事相商?,F(xiàn)在明陽王府缺人手,想著黎昕現(xiàn)在頗受明陽王器重,我便讓他留在明陽王府?!庇铒w頓了頓,又道:“昨日明陽王府出了劫囚事件,又是相國遇刺案。明陽王被皇帝施壓,限他一個月內(nèi)找出千菡氏和冷氏家族的余孽,清除叛黨,斬草除根?!?p>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可如何是好,剛才得知千菡家族的大法師還活著,剛有一點點千菡族人的線索,這按照明陽王的雷霆手段,兩大家族的幸存者豈不遭殃?
我抬起頭,對宇飛說道:“宇飛,帶上我,我也要去,我會躲在議事廳的密室之中,絕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宇飛看著我沒有說話,諱莫如深的眼眸里涌動著一絲不明的情緒,我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有些心虛的撇開與他對視的雙眼,“可是不妥?”
“不是?!庇铒w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宣兒,時辰不早了,我們上馬車?!?p> 水洺閣,梅城最負盛名的酒家,出入酒家的人皆是達官貴客,文人騷客。沈家,便是這水洺閣的主人。對外,水洺閣是一家名聲在外的酒家,暗地里,水洺閣實際上是梅城最大的地下情報交易處。宇飛用了五年的時間在水洺閣成立了一個暗影組織,所有的暗衛(wèi)都是宇飛精心挑選并且培養(yǎng)的,水洺閣里所有的人員,從清掃的門童,到管賬的管家,都是宇飛的暗衛(wèi)。水洺閣之中,有一間中央密室,里面陳列的,是所有暗衛(wèi)四處搜集來并整理好的情報。
在距離水洺閣一條街的小巷里,我走下了馬車。緊緊地裹著披風的我,確認四周無人后,從一處無人問津的小路,通過密道直接進入了水洺閣的暗室。
此時,一墻之隔外的議事廳,明陽王沐璟瑜,幕僚金楷瑞,黎昕,還有我的弟弟宇飛正坐在房間里商議昨日明陽王府劫囚一事。
“今日召幾位前來,主要想要與三位共商緝拿千菡氏與冷氏叛黨余孽之事,昨日明陽王府這么一鬧,龍顏震怒,皇兄下令,一個月之內(nèi)徹查此案,清除叛黨,不知三位對此事可有想法?”明陽王沐璟瑜坐于主位,手上還端著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神色不怒自威,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淡然自若,但是緊蹙的雙眉依舊透露出了此時的沐璟瑜焦灼的心情。
“千菡胤,千菡氏大法師,千菡家族族長千菡贏結(jié)拜兄弟,千菡家族大祭司千菡沛兒夫君。千菡氏行預言,占卜之術(shù),大法師和大祭司夫婦二人是除族長之外,千菡家族最受敬重,權(quán)力地位最高之人。十年前的祭月盛典,千菡氏一夜覆滅,傳聞大祭司千菡沛兒的尸體被人懸掛于祭臺之上,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大祭司的肉身一月不腐,神色體態(tài)如同活人一般毫無區(qū)別。眾人傳說,千菡氏乃是惡靈鬼魅,行妖惑之術(shù),為禍天下蒼生,后來,大祭司的尸身神秘不見,而奇怪的是,自始至終,大法師千菡胤都不曾出現(xiàn)在祭月盛典之上,其中緣由不得而知。傳聞,大法師千菡胤用秘術(shù)復活了大祭司千菡沛兒,兩人雙雙逃生。后來,總有百姓傳言,千菡氏祭臺處時不時傳出惡鬼的嚎叫聲,是大法師和大祭司用秘術(shù)復活陰兵,以報滅族的血海深仇。”宇飛一字一句地訴說著十年前千菡家族覆滅的細節(jié),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而在密室的我一字一句卻聽得如此的膽戰(zhàn)心驚,不承想,原來這背后還有這樣的一個傳聞。
金楷瑞不急不躁,也不說話,只是眉頭緊鎖。
“楷瑞如何看待這個傳聞?”沐璟瑜突然看向金楷瑞,問道。
金楷瑞笑了笑,“不過是一些無稽之談的傳聞罷了,何必當真呢?”
“何以見得是無稽之談?”沐璟瑜淺笑。
“大法師和大祭司用秘術(shù)復活陰兵,以報滅族的血海深仇?若是那千菡沛兒和千菡胤有如此本事,這十年期間早就將這尹澤大陸攪得天翻地覆了,還輪得到我們在此商議清除叛黨之事嗎?想來不過是那千菡氏余孽的誅心傳言罷了?!苯鹂痄J利的目光一定在宇飛的身上徘徊,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懷疑?探究?
黎昕微微點頭,“金兄分析得沒錯,千菡氏十年來一直蟄伏于暗處,伺機而動,皇上頗為倚重的御史大夫都是千菡氏的余孽,不知在暗處,又有多少眼線?!?p> “只是目前尚不清楚,千菡氏和冷氏是否聯(lián)盟,昨日的兩撥人馬到底是碰巧還是有意?!苯鹂疣馈?p> 聯(lián)盟?要是可以找到千菡的族人,聯(lián)盟倒是未嘗不可。我在密室之中觀察著金楷瑞的一舉一動。這個男子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明陽王府,他救了我兩次,原本以為他是易容后的暗衛(wèi)雷嘯,可是,黎昕才是雷嘯的話,那么金楷瑞救我的理由就很奇怪了。金楷瑞,你到底是敵是友?
宇飛轉(zhuǎn)向金楷瑞,“此次清剿叛黨的行動,金兄可有想法?”
金楷瑞起身,悠悠說道,“可還記得相國大人為何被殺嗎?”金楷瑞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去年三月,相國大人彈劾兵部尚書,稱其在職期間,收受賄賂,苛扣軍餉。當時,皇上下令徹查,最終兵部尚書罪名成立,被抄家斬首。由于御史大夫李涵不斷上書,稱兵部尚書是被人陷害的,當時的傳聞是,兵部尚書曾在御史大夫李涵落難之時幫助過他,是他的大恩人,但是如若李涵的真實身份是大法師千菡胤,那這件事可就有趣得多了。如果千菡胤殺的這個人,就是千菡家族的仇人呢?”
一語驚出,眾人沉默,躲在密室里面偷聽的我,一時間驚訝的不知該說什么是好。是的,如果千菡胤殺的這個人,就是千菡家族的仇人,那么,當年策劃覆滅千菡家族的人其中,必定有相國大人。可是,相國大人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呢?
“動機呢?如果按照金兄的所言,千菡胤為了報滅族之仇,殺了相國,可是相國當年策劃滅族一事的動機是什么?難道相國與千菡家族有仇恨?十年前,相國不過一屆區(qū)區(qū)小官,何談有這個能力滅了整個千菡氏?”黎昕一股腦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想來確實是,可以將整個千菡家族覆滅,使其徹底銷聲匿跡的人,背后該有如何恐怖的勢力,難道說相國的背后還有其他勢力?是剩余的四個家族,還是暗地里有一個不在任何明面上的勢力?一時間我頭痛欲裂,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其中背后的原因尚不得而知,不過既然相國是千菡氏的目標,我們恰巧可以利用這一點,我記得,相國大人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p> 當金楷瑞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猛然一驚,這相國夫人可是當朝太后的表妹,即使相國夫人下毒殺害丈夫未遂,憑借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沐璟瑜敢向太后親眷叫板不成?
沐璟瑜放下茶杯,起身悠悠說道,“來人,徹查相國府?!?p>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整個梅城籠罩在一片壓抑,恐怖的氛圍之中,明陽王下令,千菡氏和冷氏余孽行刺相國大人,劫走暗牢余孽,現(xiàn)重金懸賞追捕千菡氏和冷氏叛黨。一時間,梅城籠罩在人心惶惶的氛圍之下。士兵們大肆在街上抓捕,搜查。
一個月前,沐璟瑜下令徹查相國府,千菡氏和冷氏的舊案沒有查出什么,倒是相國大人生前不少為虎作倀,搜刮民脂民膏的案子被揭露不少,而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也被揪出了強搶民女,收受賄賂,賣官鬻爵的案中案。原本,沐璟瑜想要利用相國公子來一招引蛇出洞,沒成想,這個紈绔的公子哥兒根本禁不住嚇,把自己和老爹那些破事兒舊事兒一股腦地全招了,一時間不少受到相國大人迫害的冤假錯案也被平反,最終,相國府被抄家,相關(guān)涉案人員也一一獲罪,許多受到相國迫害和冤枉的百姓在明陽王府門前請愿,一時間,朝廷多股勢力被迫重新洗牌。其中,相國夫人謀害親夫,又受相國諸多案件牽連,最終被判斬首,太后也因為此事一病不起??磥碓谶@件事上,太后母家顏面掃地,和明陽王的梁子,狠狠地結(jié)下了。
在這件事上,我一直很詫異,明陽王此次居然會公開叫板太后,毫不留情。
后來宇飛告訴我,當年明陽王和皇帝沐雨澤皇位之爭,相國受太后授意,一力扳倒當時為明陽王心腹的兵部尚書,不惜用栽贓陷害此等下流手段迫害兵部尚書全家性命,徹底斷了明陽王的左膀右臂,使得明陽王痛失皇位爭奪的能力。此次大好報仇良機,明陽王怎么會放過,再加上相國一家自作孽不可活,他們的結(jié)局,也是意料之中的。
更何況,在這件事上,雖然千菡氏和冷氏的叛黨案一點線索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也沒有找到相國和十年前的舊案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這沐璟瑜經(jīng)過這件事,成了受百姓愛戴,為國為民的好王爺。
梅城的平靜已經(jīng)被打破,市井口的菜市場,每天都有人被斬首示眾。原本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牽連到千菡氏和冷氏的叛黨案的梅城百姓們,在相國府獲罪,罪惡之人最終遭到報應的結(jié)局之中,也得到了大快人心的結(jié)局。
最終,明陽王在這場相國腐敗案中功不可沒,雖然沒有將千菡氏和冷氏的叛黨一網(wǎng)打盡,但最終好在整頓了朝廷的不良風氣,還是得到了皇帝的封賞。
這一個月里,梅城風云變幻,而我,始終為著千菡氏和冷氏的幸存者們焦心不已。市井口的菜市場我也去過不下數(shù)次,始終擔心會有族人受到傷害。不過還好的是,這個案件的結(jié)局,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家中,二姐念薇還是處于半瘋半醒的狀態(tài),除了奶奶以外,她不讓任何人接近自己。在初瀾的治療下,念薇的傷勢好了很多,但是神情還是始終恍惚,在這樣的情形下,找到天音落的解藥迫在眉睫。
這日,宇飛將我喚進了書房。
我著急地問宇飛:“是不是有天音落解藥的下落了?”
宇飛笑了笑,說道:“不錯。宣兒,你可知這天音落是何人所制?”
“初瀾告訴我,天音落是沐家的專屬的毒藥,只有沐家人才會有?!?p> “不錯。不過我最近又得到一個消息,天音落,乃當朝皇后舒蘭制作出來的?!?p> 皇后?
當朝皇后舒蘭,前宰相獨女,舒家為尹澤大陸沐家皇室的開國功臣,當年為沐家打下江山,建功立業(yè),曾立下赫赫戰(zhàn)功,沐家人為感謝舒家人的支持,特此下令?;首宥鞯洌婕遗尤雽m為妃,必為皇后。
我年少時便聽聞,舒蘭,幼時便精通琴棋書畫,騎射劍術(shù),亦不在話下。聽聞她曾在一代神醫(yī)虛谷子門下學習醫(yī)術(shù),治病救人,毒藥巫蠱,無一不精。傳聞中的她,是一名聰明絕頂?shù)钠媾印?p> 宇飛交給我一張密函,上面寫著天音落解藥的具體存放位置,以及密室的所在。宇飛告訴我,皇后舒蘭的手里,有天音落的秘方,這張秘方保管于皇后寢殿的密室之中。可是,沐家皇宮大院,守衛(wèi)重重,高墻磚瓦,如何才能從皇后寢殿內(nèi)偷出解藥。
宇飛對著我神秘一笑,問我,“宣兒,你可知,下個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我被他問得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下個月十五,是沐家皇室每五年便會舉辦的選秀盛典?!?p> 沐家皇室的選秀每五年便會舉辦一次,定于七月十五日。屆時,會為沐家皇室甄選皇妃以及王妃,充盈后宮,為沐家皇室開枝散葉。
我抬頭望向宇飛,突然間明白了些什么,“你想利用選秀?!”
宇飛對著我溫和一笑,“我已經(jīng)安排了兩名暗衛(wèi),裝扮成官家女子,屆時她們會以秀女的身份,混入沐家皇苑。到時候,便可規(guī)劃謀事?!?p> 選秀?
“這個給你?!庇铒w遞給我一份密函,“上面應該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我狐疑,打開密函,發(fā)現(xiàn)竟是金楷瑞的相關(guān)信息。
“派出去的暗衛(wèi)幾經(jīng)探查,金楷瑞的身份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庇铒w皺了皺眉,陷入沉思。
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金楷瑞……
“先不說他幫你兩次的動機我們不得而知,再者,我不相信一個人的身份可以干凈到?jīng)]有任何疑點,可以完美到所有跡象都可以有章可循。”宇飛看著我,“宣兒,在對方尚不清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切記,一切小心,我怕他對你,有所圖謀。”
“好,我知道?!蔽覍χ铒w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掩飾著內(nèi)心焦躁不安的情緒。
宇飛看著我半晌,突然扣住我的肩膀,“記得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銀兒還是個孩子,真出了什么事,你還得照顧她,你一定記得要讓初瀾時時刻刻跟在你的身邊,有什么事切記要和我商量?!?p> 宇飛這是怎么了?我點點頭,“好,我記住了,謝謝你,宇飛。”
宇飛眉頭一皺,“我們之間無須謝字?!?p> 我一笑,十年前那個滿大街愛好打抱不平的傻弟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突然就長大了,沉默冷峻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水洺閣的當家少主了,相信干娘見到你如今的模樣,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的。
干娘,所幸我沒有辜負您的囑托。宇飛,能遇到你這樣的弟弟,是我命中注定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