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無目的走在一條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我不知道該自己該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在哪里,兩天前,大哥讓我躲在一個破廟里,自己去躲開追兵的追殺之后,我在破廟里待了兩天,可是始終沒有見到大哥的身影。
我很害怕,我心里清楚,大哥是絕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破廟里的,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又應該去哪里找他呢?
饑腸轆轆的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于是離開了破廟,想要到街上找一點吃的,可是,身無分文,衣衫襤褸,又渾身臟兮兮的我,別說能有東西吃,就是走在這條路上,路人見到我都是紛紛躲閃。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我很想念娘親,很想念大哥,很想念千菡家族的一草一木。
我很害怕,很迷茫,很彷徨,年幼的我,不知道該走向哪里,去向何方……
肚子好餓啊……
“新鮮出爐的包子,快來買啊,香噴噴的包子呀……”
就在我饑腸轆轆之時,我聽見了一個吆喝聲,我摸著肚子,吞咽著口水,鬼使神差地向賣包子的小攤販走去。
賣包子的小哥好像沒有注意到我,我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深嘆一口氣,我乘其不備,迅速地搶走兩個包子,撒腿就跑!
“喂,站住,你個小毛賊!站住!”
“你個小毛賊,你給我站?。〔辉S跑,站住!”
我很害怕,加快了腳步,沒有目的的四處奔跑,我不知道自己被抓到會怎么樣?但是我只知道我餓瘋了……
慌不擇路的我突然跑進了一條死胡同,怎么辦?沒有路了……突然間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這家伙,跑得還挺快的,小毛賊,居然搶到本少爺頭上來了,不知道我小游俠的名號么,快把包子還給我!”
我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子,情急之下,不由分說,我直接將兩個包子塞進嘴里。
“你!”賣包子的小子似乎急了,跑過來爭搶我手中的包子。
我死死地護住手中那兩個僅有的包子,大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
那個小男生似乎怔住。他沉默一會兒,慢慢把包子塞回我的手上。
我抹了抹眼淚,緊緊拽住包子。
他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湊近問我:“你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拼命點頭。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你慢點吃,我那里還有好多呢,你跟我來吧?!?p> 那一剎那我愣住了,一時間,各種復雜的心緒涌上心頭,狂喜,感動,驚訝……
他咧著嘴笑著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小聲地說:“我……我叫伊兒……我叫伊……采宣……”
“我叫康宇飛,是這條街上的小游俠,你看你臟兮兮的樣子,是不是受人欺負了?你放心,以后有我在就由我來保護你,走吧,我今天和娘親做了好多包子,我請你吃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一臉仗義又誠懇的小男孩,我心中一暖,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很相信他,就這樣跟著他的身后,去到了他的包子鋪,這個叫康宇飛的小男孩,也許是我命中注定的幸運……
……
“姐姐!你好些了嗎?你可真是,嚇死我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看見宇飛一臉著急地從門外跑進來。
“傲柏?我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蔽易⒁獾接铒w的身后,跟隨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姑娘醒了,看來你的傷已無大礙了。沈公子,太醫(yī)說,沈姑娘的傷需要靜養(yǎng),還不易走動。本王想請姑娘在本王府中好好休養(yǎng),本王還要多謝姑娘,救了本王的兩位側妃?!泵麝柾踝谝慌缘拈阶由?,他依舊是那樣的溫和儒雅,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用任何的波瀾,這時他的眼眸之中,似乎涌動著一種不明的情緒。
“當時情急罷了,救字,讓小女子實在愧不敢當。王爺,其實我的傷已無大礙的……”
“沈姑娘言重了,沈姑娘救了本王的兩位側妃。本王感激于心,那本王就不打擾二位了?!?p> 我和宇飛起身行禮:“恭送王爺?!?p> 王爺走后,我拉著宇飛,剛想要說什么,宇飛突然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宇飛警惕地抬頭看了一眼,用口型對我說,房頂上有人偷聽……
我一愣,有人偷聽?
“姐姐的傷口好些了?”宇飛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條塞到我手上。
“沒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就是了,弟弟不必憂心?!蔽疫呎f邊打開紙條查看。
“姐姐,幸虧后來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宇飛抬起頭,很大聲地說著,不停地囑咐著我什么,而我正在看字條。
一、船上行刺之人非我們之前安排的,殺手身份還在查。
二、既已成功進入明陽王府,便暗自查清暗牢的位置,布防,信息。
三、十日后便是明陽王長子沐譯懷的生辰,搭救二小姐冷念薇就定在當天夜晚宴席開始之后。
四、雷嘯化裝成明陽王的門客,在府內(nèi)做內(nèi)應,他會在暗處保護你,必要時,可與他聯(lián)系。
我看完之后,點點頭,將信件燒毀。
與宇飛又閑聊了一會兒后,宇飛囑咐我一切小心,就離開了王府。
經(jīng)過幾日的休養(yǎng),我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
小世子沐譯懷的生辰就在后日,若是再拖下去,怕會誤事。
于是,我決定,暗探王府,伺機尋找暗牢的位置。
這日,我在王府內(nèi)閑逛,司機尋找著王府內(nèi)的暗牢機關,無意中來到議事廳前,此時,宇飛正和一些王府門客走入議事廳。自從上次宇飛在游船之上救了明陽王之后,明陽王便似乎很看重宇飛,經(jīng)常留宇飛在議事廳中議事。
“金兄,黎兄,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姐姐,沈爾云?!?p> “早就聽聞沈家大小姐風華絕代,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在下金楷瑞,是王爺府的幕僚。”
金楷瑞,聽宇飛提起過他,聽說曾經(jīng)在落魄之時,王爺救過他的命,為了報答王爺?shù)木让?,便留在府上,成為明陽王的幕僚。傳聞中,金楷瑞此人運籌帷幄,飽讀詩書,雖然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的樣子,但是聽聞,不少朝堂之策都是出自此人之手,明陽王很是器重他,不過奇怪的是,明陽王欣賞他的才華,曾有意舉薦他入朝為官,但被他婉拒。
“在下黎昕。”眼前的這名男子,身著一件淡黃色的常服,一雙桃花眼正在細細地打量著我,輕佻輕浮,帶著一絲玩世不恭,此人倒是看著眼生,不曾聽宇飛提起過他。
“爾云見過二位公子?!?p> “姐姐,你來得正好,我正與兩位兄臺商討那日王爺游船遇刺一事,姐姐的傷可好些了?”
“不用擔心,皮外傷罷了,已經(jīng)無礙了?!?p> 我們四人走入議事廳坐下,金楷瑞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府中侍衛(wèi)抓到了船上的一名刺客,嚴審之下,那賊人始終不肯招供,今日子時,他在牢中自盡了。不過,奇怪的是,那賊子身上有個奇怪的紋身,經(jīng)過仔細探查,可確定,他是千菡家族的余孽無疑了?!?p> 千菡余孽?什么意思?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一時間胸口涌上了復雜的情緒,無意中我感覺到對面?zhèn)鱽硪唤z探究的一目光,我抬頭,發(fā)現(xiàn)弟弟宇飛正在看著我,我一陣心虛,于是強裝鎮(zhèn)定,端起一杯茶水,細細品茶。
金楷瑞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和宇飛的異常舉動,繼續(xù)說道:“千菡家族于十年前,突然消失無蹤,個中原因卻未可知,哎,可惜呀,要不是那賊人自盡,想來必能查清這個陳年舊案?!?p> 千菡?自盡?我的額頭微微出汗,手也在發(fā)抖。我始終保持著鎮(zhèn)定。我的腦中涌現(xiàn)出一堆的疑問。
我假裝無意地問道:“千菡家族行刺王爺?那是否必與十年前的舊案有關?”
“這個還在查,尚不清楚。有些問題想來,也只能王爺能回答了。”金楷瑞微微淺笑,看著我,平靜的雙眸之中隱隱地透露著自信,那種從容與冷靜之下,帶著一絲捉摸不透。
宇飛接道;“不錯,確實如此。千菡家族竟然還有人幸存,他們行刺明陽王,想必他必然是當年案件的關鍵人物。”
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突然間我冒出一個想法,那,若是按照這條線索繼續(xù)查下去,我是不是可以找到大哥?
突然間,心口一陣絞痛,大哥!大哥!你究竟在哪里?這十年來,你過的,可好?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快,來人吶,請大夫?!庇铒w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情況,關心地問著我的傷勢。
我抓住宇飛的手,淡淡一笑;“無妨的,許是傷口又裂開了,回去上點藥便好,不用緊張。我就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告退?!?p> “沈姑娘身體不適,還是好好休息吧?!?p> 我微微行禮,暗地里看了一眼黎昕。見他從始至終始終一言不發(fā),若無其事地在那里喝茶。
我靜靜地走在回廊之上。這里離明陽王的書房不遠。果然這里幽靜而雅致,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也不過如是吧。
遠遠地,一陣琴音襲來,空曠,憂愁,似有千萬種愁緒,凝結一處,正在爆發(fā)。
順著琴音,我來到了明陽王的書房。
明陽王見我站在門口,放下彈奏古箏的雙手,微笑著說:“沈姑娘的傷可好些了?”
我微微行禮:“多謝王爺關懷,傷勢已無大礙。見今日天氣甚好,便出來走走。遠遠地聽聞琴音,便想著過來看看。不想打擾了王爺?shù)难排d,冒犯之處,還請王爺見諒?!蔽易哌M王爺身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王爺,這是喝酒了?
“無妨,本就是隨心之作,沈姑娘本就是擅琴之人,何來打擾一說?!闭f著,明陽王又飲下一大口酒。
我走到桌前,細細地摸著古箏,驚喜道:“這可是上好的琴清木做的古箏!此箏音域寬廣,音色優(yōu)美,輕佛如行云流水,重掃若山呼海嘯,果然是個寶物?!?p> “姑娘果然是愛琴之人。既然有緣,本王便將此琴贈予姑娘吧?!?p> 我一愣,“此箏如此貴重,恕民女不敢當?!?p> 明陽王微微淺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無妨。良琴就該贈予懂琴之人才是?!?p> “那民女多謝王爺了?!?p> 他突然微笑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我,眼中似有萬千情緒,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憂愁?悔恨?欣慰?抑或是興奮?他怎么了?他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發(fā)毛。我急忙行了一禮:“民女就不打擾王爺喝酒的雅興了,民女告退?!?p> 就在我疾步走向門口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酒壺碎裂的聲音。
突然間,他慢慢走近我,兩人的距離略顯曖昧。
“你可知,你總是讓我產(chǎn)生一種錯覺。好像她回來了,不曾離開過我。不,不,你就是芷巧,你回來了,是不是?”明陽王深情地望著我。
我努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不是很明白王爺?shù)脑?,王爺怕是認錯人了?!?p> 他似乎不理會我的言語,不停地喃喃自語說的什么,我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他這是,喝了多少酒?
“芷巧,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從不曾忘記過你。我很想你?!?p> 我一時愣住,他在說什么?不曾忘記?
明陽王深情地看著我,目光似水般柔和:“芷巧,五年了,這五年里,我時時刻刻不在想你,想我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你終于回來了,芷巧,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可好?”
我突然大腦一片空白。驚訝之余,原來,他還是深愛著三姐的。
“芷巧,我一直都愛著你,不要離開我?!泵麝柾趵业氖郑旁谒男乜?。
“王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么芷巧,我是沈爾云?!蔽覄e過頭去,故意不去理會他熾熱的目光。
明陽王目光瞬間暗淡下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對不起,沈姑娘,是本王失禮了?!?p> 明陽王從抽屜里拿出一幅畫卷,緊緊地握在手中,“她是冷芷巧,是我的原配夫人?!?p>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地走上前,接過王爺手中的那幅畫卷,畫卷徐徐展開,那是一位溫婉端莊的女子,眉目之間巧兮盼兮,膚如凝脂,那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也許,那時的三姐,還是戀愛中的幸福女子。
我穩(wěn)了穩(wěn)內(nèi)心的情緒,“那夫人現(xiàn)在在何處?”
明陽王手扶額頭,哀哀欲絕,“她去世了,五年前的一場大火,徹底奪走了她。等本王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他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我:“芷巧,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p> 最愛的女人?最愛的女人?真是可笑!當你的王妃因父親入獄,獨立無援的時候,你在做甚?
當你的側妃落井下石,將她打入暗牢之時,你可曾救過她?當你的側妃挑斷她的手筋,折磨她,羞辱她之時,你又在何處!!如今這般戚戚苦苦,又是在做給誰看?!
等等!他在做給誰看?
他來這出,是在做給我看?
我頂著與三姐神似的面容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難免心生狐疑。游船遇刺,我入王府養(yǎng)傷,看似順理成章,但若是說我有心為之,也不是不可能,想來他必然求證過我的身份,只是沒有證據(jù)罷了。他今天這一出,處處試探。難道他,已經(jīng)懷疑我的身份了?想來,他也沒有證據(jù),否則,哪里還會有時間與我做戲。但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還是說難道當年,另有隱情嗎?從三姐那里所得知的消息,也是從冷將軍自盡,三姐被關入暗牢之后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難道說?都是鐘憶晴的主意?
不對!鐘憶晴再怎么膽大妄為,也不過是區(qū)區(qū)的一個側妃,想對當時還是正妃的三姐動手,若是沒有明陽王的暗許,想來,她也是不敢的。這件事情,看來背后另有隱情。
既然如此,對王爺,裝傻便是。
“王爺,斯人已去,還請王爺節(jié)哀,想必王妃也不希望王爺整日悲苦的。”
明陽王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謝謝沈姑娘,本王在沈姑娘面前,失態(tài)了,還請姑娘見諒?!?p> “王爺這是哪里話,能為王爺分憂,是民女有幸。”我向明陽王行禮,“王爺,民女這便告退了?!?p> “嗯,去吧?!?p> 我慢慢地走在回廊之上,身后的書房之中,又響起了那首熟悉的旋律。
明陽王,你這般流露,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五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穿過回廊,遠遠地看見鐘憶晴在涼亭處納涼。
“見過側妃?!?p> 鐘憶晴回首,看見是我,不出痕跡的掩去了眼中的一絲落寞的神情,“呀,是爾云姑娘呀,不必多禮,快坐。姑娘的傷也好些了?”
“多謝側妃關心,已無大礙了?!?p> “沈姑娘,在游船上,我的侍女驚慌之下,害得姑娘受傷,我實在過意不去,這樣吧,我以茶代酒,就當是給沈姑娘賠個不是了。沈姑娘可別再放在心上了。”
“側妃娘娘這般,我可承受不起。想來當時,游船之上危機重重您的侍女也是無心之過?!?p> 鐘憶晴愣了一下,一絲不滿閃過;“她?那個賤婢已經(jīng)自盡了?!?p> “想來那個賤婢,自知罪惡深重,當場便自我了斷了?!?p> 哎,到底是自我了斷,還是殺人滅口呢?
“沈姑娘,不談這么晦氣的事情了。今日難道天氣甚好,沈姑娘陪姐姐逛逛這花園如何?”
“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得不說,明陽王府的花園景致還是極美的。花香陣陣,樹木郁郁蔥蔥,我們漫步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
涼亭旁邊有一個假山,奇形怪狀,甚是好看。
走著走著,隱隱地覺得哪里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沈姑娘你看,這假山位于湖心,比鄰涼亭,當初建造之時,聽聞,還是王爺專人找來一位風水先生測算的?!?p> 風水先生?對了,我知道哪里不對了,這整個花園,是按照陣法建造的,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定了定心神,狐疑道:“風水先生?恕我眼拙,不懂這風水之道,實在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
鐘憶晴微微一笑:“不明白也正常。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偶然有一次聽王爺提起,才知道,這整個花園,是按云星陣排列的,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p> 云星陣?
……
六月初二,行動三天前,宇飛將我喊進他的書房,“宇飛,你找我?”
宇飛遞給我一封信?!斑@是昨晚雷嘯送來的關于鐘憶晴的密報,看看,很有趣?!?p> 鐘憶晴,右丞相之庶女,明陽王之側妃,孕有一子,五歲。鐘憶晴原名小晴,乃先千菡皇后小弟子,善行占卜、五行之術。
她?她是先千菡皇后的弟子?
“當年,皇帝迎娶了千菡氏族長的胞妹千菡薏,立為皇后,在當時成為一樁美談,聽聞,千菡皇后端莊溫婉,與皇帝鶼鰈情深。十年前,千菡皇后突然病故。而千菡一族卻在一夕之間突然覆滅,原因成謎,而這個鐘憶晴之后嫁給了明陽王,成為他的側妃,我想,對于千菡氏的覆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庇铒w嘴角上揚,微笑地看著我。
千菡薏,姑姑……
“千菡氏能在一夜之間被人抹殺,相信在背后策劃之人勢力之大,能力之深。宣兒,你覺得這個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會是誰?千菡氏又是因為什么而一夕覆滅?”
“這個……我怎會知曉?”我打著馬虎眼兒。
宇飛淺笑;“也對,千菡覆滅一事確為一樁多年的懸案。”
伊兒……快跑……快跑啊……
我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信紙,“無論如何,我想鐘憶晴都是我們現(xiàn)在的唯一的線索。”
“不錯,無論是千菡氏的知情者,還是迫害你姐姐的毒婦,她現(xiàn)在都是我們的突破口。”
我將信件點燃,看著手中的信件,在火焰之中燃燒,我對宇飛說;“既然如此,我們便從鐘憶晴這里著手吧?!?p> 宇飛點點頭,他告訴了我一個計劃,他打算利用三日后,明陽王帶王妃游船的機會制造意外,將我打入明陽王的內(nèi)府之中……
走出宇飛的書房,一時間思緒萬千……
宇飛,我其實是千菡族長的養(yǎng)女,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一切,我依然歷歷在目。
父親和母親已死,皇后姑姑不明病故,大哥至今下落不明還有她,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采宣。
宇飛,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的身份,十年前我還小,對家族受難一事我并沒有了解事情的全部。
就像你說的,背后策劃此事之人一定很難對付。冷家之事你已經(jīng)卷進來了。
宇飛,待我查明真相,我再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宇飛,我實在是不可以,再把你推向另一個……
深……淵……
一時間我的思緒拉回到了今日,鐘憶晴是千菡皇后的弟子,又豈會不懂陣法占卜呢?
“沈姑娘,我們?nèi)ズ呑咦摺!?p> 一下午,我和鐘憶晴都在湖邊游走,在王府內(nèi)閑逛,但是我始終沒有找到有任何其他奇怪的地方,想來王府的暗牢必定處于某處偏僻之處,我始終對于王府的暗牢,沒有任何的頭緒。我到底應該怎么辦呢?
傍晚,覺得有些餓,于是想到廚房里拿些吃的,恰好看見殷以藍正在廚房準備晚膳。
“沈姑娘怎么到廚房來了?這里油煙味重,沈姑娘傷還未好怕熏著沈姑娘。”殷以藍依舊是一副溫和典雅的樣子,與鐘憶晴寫在臉上野心勃勃不同,她的溫柔似水,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般,讓人無法拒絕。
“側妃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姐姐這是在做什么?這點心看上去好精致啊?!?p> “一點糕點罷了。這杏仁佛手是王爺最喜歡吃的,王爺最近公事繁忙,憂思勞累,想著為王爺準備點茶點。”
“王爺能有姐姐這般體貼入微的照顧,想來也是幸福的?!?p> 殷以藍突然間停下了手中的活,輕嘆了一口氣?!斑@杏仁佛手,是王爺最喜愛食用之物,只可惜,她卻早早地離王爺而去。”
我不禁一愣,“她?”
殷以藍突然意識到什么,住了口:“瞧我,失言了,沈姑娘,我熬了一些清口的小米粥,沈姑娘傷還未好,清淡為宜,稍等片刻,我便讓侍女送到屋內(nèi)。”
“多謝姐姐,姐姐有心了?!?p> “王爺還在等我,我就不陪沈姑娘了。”
我遠遠望著殷以藍的背影,她?指的是誰?
我慢慢地走過回廊,殷以藍,端莊賢淑,沉穩(wěn)優(yōu)雅,看似與世無爭,卻是胸有丘壑。
鐘憶晴善妒心狠,不擇手段,看似惡毒潑辣,但若是沒有明陽王的暗許,她一個側妃,是如何也翻不出浪的。
“真是氣人!主子辛辛苦苦做的杏仁佛手,獻給王爺?shù)模墒悄晴姂浨?,居然攔著主子,不讓主子進書房。居然還奚落主子,說她狐媚性子?!?p> “噓,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p> 我心生警惕,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側身一閃,跳上了屋頂,俯身趴下。
“本來就是么,我家主子性情溫和,總是被鐘側妃欺負,大家同是側妃,這么羞辱主子,不就是主子出身不好嗎?!?p> 另一個侍女模樣打扮的人左右小心地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后:“哎,五年前正妃娘娘還在的時候,主子的日子還好過些,可惜正妃娘娘去了,這鐘側妃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說來,正妃娘娘待人溫和,從不苛責我們這些下人,娘娘這么好的人,居然被那毒婦害死。我家主子與正妃娘娘向來交好,當初為娘娘求情,得罪了鐘側妃那毒婦。”
“主子也是可憐,這五年來,日日垂淚,思念著正妃娘娘。若是娘娘在天有靈,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求娘娘保佑主子?!?p> “是啊,求娘娘保佑主子。”
“你聽說了嗎?前幾天入府的那位沈姑娘,聽說和當年的正妃娘娘神似,我聽說啊,鐘側妃在見到沈姑娘的時候,魂都嚇沒了,你說是不是正妃娘娘心有不甘,回來復仇了吧?!?p> “我說我的小姑奶奶,這種事情是我們這些下人能議論的嗎?小心禍從口出,走了走了?!?p> 漸漸地,腳步聲消失在了走廊之中,我跳下屋檐,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殷以藍和三姐交情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