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那個姓張的……靠不靠得住???”
漆黑的夜,在無人的海邊,聚集了一幫無聊的人。
這些人身穿著或是高檔或是廉價的西服,鼓鼓的腰間似乎藏著兇器,一看就非常的不好惹。
今晚,是張曉陽和梁山堂約定,交付迭戈人頭的日子。
齊浩作為帶頭大哥,面對身邊手下的質疑,表現(xiàn)得非常的平靜。
齊浩淡然地說道:“淡定,阿彪。你要記住,打鐵還需自身硬,只要自身夠硬,什么樣的問題難不倒你?!?p> 阿彪是跟在齊浩身邊的馬仔,一直以來都跟著齊浩辦事。雖然說他不論在幫會內還是在梁山堂內的職位都不高,但下面的人見到他都得叫一聲“彪哥”,是類似于“老總秘書”一樣的存在。
“大哥,你說那個姓張的,會不會是警方的探子?!卑⒈霚惖烬R浩的耳邊說道。
“應該不是,警方找不來那么純正的偷渡客做探子。”齊浩壓低聲音說道,“但我總覺得他身上藏了不少秘密……我已經讓小馬去盯著他了,你那邊也盯緊一點。”
“我明白,大哥。”
阿彪對于張曉陽的猜疑,其實并非毫無道理。
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不論從什么渠道都查不到這個人的來歷,而他的能力又過分突出……不論怎么看都令人生疑。
齊浩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那個姓張的只是一步閑棋,不論他最終成與不成,對我們的計劃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華聯(lián)會內部幾個堂口,在經過了長久的爭論之后,終于達成了共識。
華聯(lián)會會長的位置既然大家都有資格坐,那么不如就競爭上崗——誰能在與墨西哥幫的斗爭中取得更好的戰(zhàn)績,誰就來坐華聯(lián)會會長的位置。
迭戈作為墨西哥幫的頭號殺手,墨西哥幫的高級干部,他在幫會內的地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只要能殺死迭戈他必然會往華聯(lián)會會長的位置更進一步。
不過齊浩也沒有傻到把自己的全部籌碼,都壓在張曉陽的身上,他的目標對象也不僅僅只是迭戈。
齊浩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很明確——他要拿下墨西哥幫的首領弗朗西斯科·埃盧的人頭。
弗朗西斯科掌控墨西哥幫二十余年,不僅老奸巨猾而且老而不死,一直以來都死死地壓制著幫派內部和敵對幫派反對他的勢力,華聯(lián)會一直。
而迭戈則是這個老頭的左膀右臂,一直都對這個老頭忠心耿耿。
事實上在齊浩的計劃之中,殺死迭戈只是一道類似于“保險”的行為。不論張曉陽最終能不能成事都不影響齊浩的核心計劃。
但刺殺迭戈,卻是對張曉陽的一個考驗……或者說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齊浩用來完全掌控張曉陽的陷阱。
望著深沉的夜色,這些人還在等待著張曉陽得到來。
阿彪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于是壓低聲音問道:“大哥,你說那個姓張的拿錢跑了?。俊?p> 齊浩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帶著的勞力士,冷笑一聲說道:“我們再等他十分鐘,要是他再不出現(xiàn)……就全城搜捕他?!?p> 阿彪:“是,大哥?!?p> 阿彪話音還沒落下,遠方的路上出現(xiàn)了汽車的燈光。
只見一輛廉價的小轎車車,正沿著海邊的公路緩緩駛來。
齊浩眼睛微微一瞇,看向駕駛座的方向。
車停在了齊浩的面前,隨著車燈熄滅,齊浩看見了駕駛座上張曉陽那張熟悉的臉。
張曉陽走下了車,齊浩立刻張開雙臂大笑著走上前去。
“哈哈哈哈,老弟你可終于來了……怎么樣?你干掉迭戈了嗎?”
張曉陽走到齊浩面前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殺掉他?!?p> 齊浩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身后的那群馬仔表情也都變了。
跟在齊浩身邊的阿彪非常機靈,眼見當下氣氛突變,立刻就很自覺地扮起了黑臉:“你怎么回事???為了輔助你完成這次行動,你知道幫派里面花了錢嗎?你要什么幫派里就給你什么,結果到頭來就換來了這一句‘沒殺掉’???”
面對阿彪指著鼻子的呵斥,張曉陽顯得有些困惑。
他仿佛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馬仔要生這么大的氣。
“誒,阿彪,冷靜一點?!饼R浩拉了身前的阿彪一把然后說道,“張老弟他也盡力了,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種事情也怪不得他……”
阿彪依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可是大哥,為了這次行動,如果能殺掉迭戈我也就認了,可是現(xiàn)在堂里的錢全都打了水漂……那可都是大家的錢,如果就這么算了別說我不答應,堂里的大家可都不答應!大家說是不是???”
在節(jié)奏大師阿彪的拱火之下,跟在齊浩身后人群群情激奮,紛紛高呼“不答應”,似乎非要張曉陽給他們一個交代。
“夠了!”齊浩一聲呵斥,止住了人群的鼓噪,然后轉身看向眾人,“小張是我的結拜兄弟,你們這么苛責他,究竟是跟他過不去還是跟我過不去!?”
眾人噤若寒蟬,沒有人敢開口說話。但他們臉上的憤憤不平,卻出賣了他們內心之中的不滿。
齊浩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于是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微微偏過頭看著張曉陽道:“但是按照幫里的規(guī)矩,沒有完成任務,確實需要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張老弟,這事不是大哥不幫你,而是幫里有規(guī)矩?!?p> 張曉陽看著齊浩,齊浩也在看著他。
此刻,壓力來到了張曉陽這一邊。
張曉陽冷眼看著眼前的形勢,漸漸就看出來了是怎么回事……眼前這群人在演雙簧。
齊浩和阿彪是主演,而身后的那群幫眾則是群眾演員。
他們上演這出蹩腳喜劇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利逼迫張曉陽就范。
可能在齊浩看來,就算張曉陽很厲害,卻也沒有厲害到能殺死迭戈的程度。
所以他故意布置了殺死迭戈這么一個“注定失敗”的任務給張曉陽,成則可以斷墨西哥幫一臂,敗則可以通過輿論和債務逼張曉陽就范……簡直一石二鳥。
至于張曉陽的死活,根本沒有在他的高考慮范圍之內。
齊浩從一開始,就想著恩威并施,將張曉陽收為己用。
什么結義兄弟,不過是幌子罷了。
如果換一個沒什么見識的人,在齊浩這一套組合拳,并且在眾人的輿論聯(lián)合攻勢之下,說不定很快就就范了。
但張曉陽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同時年紀輕輕就已經被社會毒打過的人,怎么可能會中這么低級的招。
張曉陽冷笑了一下,然后轉身就向著車的后面走去。
“站??!”阿彪見張曉陽想走,立刻指著他的后背大喊道:“你難道想就這么走了嗎?你以為欠了我梁山堂的錢,不給個交代你今天別想走!”
齊浩身后的梁山堂幫眾們,紛紛拔出了手槍。
張曉陽冷眼一掃,精神力外放:“怎么?你們難道還想殺我?就憑你們?”
在場眾人被張曉陽的目光一掃,頓時覺得脊背發(fā)寒兩股戰(zhàn)戰(zhàn)……那是被猛獸盯上了一般的感覺。
齊浩也是心底一驚——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凜冽的“殺氣”。
張曉陽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走到后備箱處說道:“只要能殺死迭戈,就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了對吧?”
張曉陽說著打開了汽車的后備箱,隨后從后備箱里拖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被捆成了粽子,神色顯得非常頹唐。那人在看到張曉陽手上的戒指之后,則是忍不住全身發(fā)抖。
此人,正是迭戈。
“我確實沒有殺掉迭戈,因為我抓了活的?!?p> 在場的梁山堂眾人都驚呆了,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張曉陽從口袋里掏出小刀,將刀架在了迭戈的脖子上,“但既然你們想要死的,那我就將他殺死給你們好了……話說你們想要他怎么死?”
在場眾人,噤若寒蟬。
“你們知不知道古代的凌遲刑?”張曉陽見他們不說話,便只好繼續(xù)自己的表演。
只見他手中的刀鋒轉動,刀片上反射的寒光讓眼前這些以殺人和干架出身的黑幫們,都忍不住感到戰(zhàn)栗。
張曉陽用手中的刀比劃著,配合著他那無表情的演出,那模樣更加嚇人。
“行刑者會一刀一刀地將犯人身上的肉割下來,直到三千刀才會將人殺死……首先是胸口,接著是下體,再到手腳,再然后是眼睛,最后是內臟……”
迭戈體如篩糠,圍觀群眾瑟瑟發(fā)抖。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產生了同一個念頭——魔鬼!這個男人絕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