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道士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里。
“主人?!?p> 黑皮很是擔(dān)憂的看著床上的小道士,若不是紅痣青年每天過來,喂小道士吃上一顆辟谷丹,說不定它現(xiàn)在的主人早就死了。
“吱呀!”
房門打開,黑皮回過頭去,原來是紅痣青年,只不過此人身后,多了一個跟屁蟲。
“大黑,你的主人有蘇醒的癥狀嗎?”
黑皮望了望紅痣青年身后的黃袍青年,搖了搖頭。
“七哥,這滿打滿算,我們這個九師弟都已經(jīng)入夢半個多月了,都快要趕超二姐的記錄了!”
黃袍青年一陣唏噓不已,而后自顧自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話都還沒說上兩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咱這九師弟的天賦,還真是變態(tài),以前有二姐,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他!”
“和二姐還是差一些吧,畢竟據(jù)說二姐當(dāng)時,不僅入夢足足一個月,還產(chǎn)生了那個東西?!?p> 紅痣青年抬起右手,做出他的招牌動作。
“得得得,我怎么會忘了,七哥你可是二姐的絕對擁護(hù)者?。 ?p> 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們連帶著黑皮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小道士的小腹不竟發(fā)出微微光亮,不過因?yàn)槭前滋?,所以看起來也不是很明顯。
“夢是什么?是虛幻的映像?還是真實(shí)的世界?”
“夢為什么會產(chǎn)生?我有夢,其他人有夢,黑皮有夢,甚至連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螞蟻都可能有夢,可石頭無夢,雨水無夢,天上的云朵還是不會做夢的?!?p> “有生命有思想的生物可以有夢,可為何會產(chǎn)生?因?yàn)橛兴枷??還是因?yàn)橛心铑^?”
“對!是念!夢是過去之念想的產(chǎn)物!以為有了這個念頭,所以人才會本能的去將這個念頭豐滿和充實(shí)!念是夢的核心,是夢的起源!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
“八弟別鬧了,九師弟額頭好像在冒光!”
“七哥,你說錯了,不僅是額頭,連他的丹田也在冒光!”
“汪汪!”
小道士身邊,兩人一狗伸長了脖子,死死地盯著兩處白光。
“難道這是——”
紅痣青年不敢相信地和黃袍青年對視一眼,而后兩人飛也似的奪門而出。
“黑皮,好好看著你的主人,我們?nèi)トゾ蛠?!?p> 黑皮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小道士身上。
“好燙!額頭好燙!丹田也好燙!”
“怎么回事,生死經(jīng)竟然自動運(yùn)轉(zhuǎn)起來了?”
“這是什么?額頭和丹田之間怎么好像有一股光線在連接?”
小道士的意識在吶喊,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哪兒呢?哪兒呢?”
一道聲音傳來,而后一團(tuán)黑光瞬間停在了小道士床前,化作鐵照離的身影。
“真是念種雛形!好好好!我周公一脈,又多了一個絕頂天才!”
鐵照離手掌和小道士的額頭相對,感受到這似曾相識的靈魂波動,他當(dāng)場大笑了起來。
“咦?等等!怎么丹田里還有一團(tuán)魂光?來來來,讓我好好看看!”
鐵照離說完,兩只眼睛忽然蒙上一層白光,黑皮放眼望去,差點(diǎn)沒當(dāng)場昏睡過去。
“這攝魂眼哪是你區(qū)區(qū)一個二階妖獸能夠偷看的!”
察覺到了黑皮的異樣,鐵照離當(dāng)即左手一揮,一股力量就將黑皮托起,直到把它放到桌腳處才消失。
“嗯,的確是魂光沒錯,不過這條線——這條線竟然直通額頭念種!”
“這是怎么回事?變異了?”
鐵照離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困惑。
“師傅,怎么樣了?”
三個人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正是紅痣青年、黃袍青年外加那位六姐。只不過這半個多月過去了,六姐的臉蛋和脖頸又是漆黑一片。
“沒什么大礙,就是估計(jì)還得再入夢幾天。”
“還要睡?”
紅痣青年還以為小道士今天就能醒,所以得到鐵照離的答復(fù)后一臉震驚。
“哎,我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天賦!”
黃袍青年在一旁捶胸頓足,而六姐看向小道士的目光更是異彩連連。
“喂喂喂,六姐,你可別打老九的主意啊,我們可都看著的?!?p> “誰要打九弟主意?少在那里冤枉人!”
六姐給了黃袍青年一腳,后者頓時慘叫連連。
“好了,我們都出去吧,別打斷老九入夢!”
鐵照離跟趕蒼蠅似的,恨不得自己這些活寶徒弟當(dāng)場消失。
……
“生死經(jīng)在發(fā)生奇異的變化,連運(yùn)行路線都不一樣了?!?p> “還有,識海里這團(tuán)多出來的光團(tuán),好像就是我的念頭?!?p> “如果說是這個光團(tuán)在引導(dǎo)著生死經(jīng)的變化,那是不是也可以說,是我的念頭在指使著生死經(jīng)這么做?”
“那么,怎么去改生死經(jīng)呢?”
小道士不知道,念種雛形的出現(xiàn),只是給生死經(jīng)的變化提供了一個契機(jī),而接下來他所做所想的一切,卻給自己帶來了天翻地覆地變化。
“生死經(jīng)既然蘊(yùn)含生、死二字,那左右逃不出這兩個總綱。可世人常說,生死由天,人或許能掌握命運(yùn),卻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死?!?p> “我也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死,可是,如果我足夠強(qiáng)大,卻是能夠左右別人的生死。如果別人與我刀劍相向,他生我就死,他死我就生,只要掌握了他的生死,不就意味著掌握了我的生死???!”
“左右別人的生死,又是在我一念之間決定的,如果把這個過程縮到最短,我即使不用伸手,一個念頭下來,讓他生他就生,讓他死他就得死!”
“念頭,生,死……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
“從此以后生死經(jīng)不再是生死經(jīng),它應(yīng)該叫做一念生死決!”
……
“主人的身上……”
黑皮被一陣耀眼的光芒驚醒,它剛剛才合上眼,卻沒想到會再次發(fā)生變故!
濃烈的青光將小道士的身體托浮在半空之中,黑皮不自覺得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香夾雜著生機(jī)頓時擴(kuò)散至它全身。
“不好!”
這些生機(jī)從哪來,黑皮用腳后跟都能想到,可一個人的生機(jī)就那么多,如果全部消散出去,必然命不久矣。
黑皮狂奔出去,它要去找?guī)褪?,去找鐵照離!
“嗡!”
黑皮剛走后沒多久,一顆漆黑的珠子從小道士的腹部升起,頓時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氣息被珠子釋放而出,幾乎在幾息之間便和那青芒分庭抗禮了起來。
若果此時施白沒有被封印,那么他一定會痛心疾首,因?yàn)檫@些黑氣,都是他辛辛苦苦從死人嶺收集起來的死氣,還有那顆黑色珠子,更是他不分晝夜煉制出的死靈珠!
“我說,左邊是生?!?p> 小道士開口說話,可眼睛都未睜開。只見那些青芒頓時收縮,化為一個半圓球穩(wěn)穩(wěn)地將小道士左半邊身子包裹住。
“我說,右邊當(dāng)為死。”
以死靈珠為中心,黑色死氣也化作另一個半圓球,至此,小道士的整個身體都被包裹住。
“咔嚓!”
圓球微微顫抖,而后竟劇烈搖晃,仿佛要炸裂開來。
“咻!”
小道士的胸口處,飛出一顆石珠,正是黑云散人所遺留的最珍貴之物,只見它仿佛有靈智一般,瞬間落在青氣中,和黑氣中的死靈珠遙遙相對。
“我的念,融入其中?!?p> 一團(tuán)白色的光頓時從小道士的額頭射出,分為兩道,各自融入到青氣和黑氣之中。
“生念之種,成!”
小道士一聲大喝,石珠猛得搖動,而后竟然被那道白光包裹住,再也消失不見,除此之外,那些青氣更仿若遭到吞吸一般,頃刻間融入白光。
“死念之種,成!”
與此同時,死靈珠和死氣也被白光吞噬的一干二凈,只是吞噬完畢之后,這團(tuán)白光也化為了黑色,只是不在露出半分死意而已。
“回來吧!”
小道士的聲音仿佛遠(yuǎn)古的召喚,白光和黑光頓時化為兩點(diǎn)星光,直接沒入小道士的識海。
干完這一切,小道士仿佛失去了力氣,噗通一聲落在了床上。
“汪汪汪!”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不就到了嘛!”
“徒弟?我的寶貝徒弟,你醒了嗎?”
因?yàn)槁牪欢谄ぞ唧w在說些什么,所以鐵照離只以為是小道士醒了。
“什么嘛!死狗,你是不是在誆老夫?”
看著床上呼吸均勻的小道士,鐵照離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黑皮一眼。
“汪?”
黑皮人性化地抬起左前爪,撓了撓自己的頭。
它實(shí)在想不通,剛剛主人明明站在半空中,身體內(nèi)的生機(jī)在發(fā)散,可為何現(xiàn)在卻又好好地躺在床上,甚至臉上還有兩塊紅暈。
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嗯,對了,一定是自己在做夢!
黑皮把這一切都怪罪在自己沒睡好的原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