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雪花倏倏的飄落,下個不停,遼闊的大地之上,都像是蓋上了一層白花花的羊毛毯子,山間呼嘯的寒風,像刀子一樣的冰冷。
崎嶇的山道在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雪花的最底下,和石板鋪成的山道結合的位置,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層。
懶得去理會那些所謂的正道大佬們存著怎樣的心思,柳白徑直帶著儀琳出了少林,一路沒有逗留,直接下了少室山。
就在旁邊的一處不知名的山脈之中,尋了個僻靜的山洞。
山洞不大,兩人左右的高度,寬也不過兩丈,不過朝著山腹之中,還有數(shù)丈之深,在一塊三十多丈高的絕壁下頭,說是山洞,不氣勢也就是個山間凹進去的口子罷了。
不過倒是正好能夠擋住外面的風雪,為兩個行路的旅人,送上一片能夠暫時安身的港灣。
山洞的外面有一道緩坡,深褐色的石板和白色的雪花之間,形成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割線,滿天的風雪也被兩側陡峭高聳的崖壁阻擋。
這個并不算深的山洞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天然的居所了。
從洞口往里走,是個有一道小坡,洞口的位置也不是很低,倒也不怕有積雪融化之后的雪水流入。
兩人進入洞中,尋了兩塊平滑大石,直接盤膝對坐,雙掌相抵,心神一沉,任由外間風雪交加,寒風呼嘯。
先前儀琳與令狐沖一戰(zhàn)之后,雖然被令狐沖那福至心靈的一劍擊敗,可是體內(nèi)劍蓮受其劍意所激,竟生出不凡變化,劍蓮之上的小劍若隱若現(xiàn),不斷地震動,發(fā)出陣陣的輕吟。
吸收天地之息的速度不斷地加快,已然隱隱快到一個臨界點了,小劍不時的震動,發(fā)出對于能量的迫切渴望。
這也預示著,只要打破了這一道關口,那這虛幻的小劍,就將真正的凝實。
其實在少林的時候,小劍剛有變化,柳白便在第一時間有了感應,只是少林寺中人多眼雜,誰知道他們各自都藏著怎樣的心思。
這小劍又是柳白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是萬萬馬虎不得的。
二人雙掌相抵,柳白心神放空,體內(nèi)的先天真氣慢慢的開始調(diào)動,沿著手臂的經(jīng)脈自掌心緩緩涌入儀琳體內(nèi),和儀琳經(jīng)脈之中的內(nèi)力相結合,然后順著周天行走,回到丹田之中,滋潤著劍蓮和小劍的成長。
隨即,柳白的心神沉入丹田深處,忽然一道通體雪白的劍氣凝結而出,順著經(jīng)脈,繼續(xù)朝著儀琳體內(nèi)涌去。
這劍氣可不是尋常對敵所用的劍氣,而是融合了柳白精神力量的一縷本源劍氣,而這之間天差地別。
這道本源劍氣剛入儀琳丹田,儀琳丹田劍蓮之上的小劍好似有了感應一樣,運轉越發(fā)急切,顫動的頻率也越來越高,甚至還在劍蓮之上上化作一縷流光,不斷游走。
本源劍氣與小劍之間生出感應,直接化作流光,朝著小劍激射而去。
二者相遇,卻好似鸞鳳和鳴,龍鳳呈祥一般,光芒四射,生出種種奧妙,待得光芒散去,之間這道劍氣凝兒不散,化作一道長蛇,環(huán)繞在小劍周身。
小劍此時已經(jīng)停止了流動,懸在劍蓮之上,劍身卻不在似先前那邊若隱若現(xiàn),好似將要化作實體一般,若是細看,便能發(fā)現(xiàn)小劍正在以極其微弱的速度吸收著這道劍氣。
等到什么十六,這道本源劍氣被小劍徹底的吸收了,小劍便能夠徹底的凝實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卻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速度的快慢,就要看儀琳對于道的領悟了,自然也和儀琳的修為著息息相關。
柳白收掌而立,口中吐出一口白氣,臉上透著一絲蒼白,額頭竟也滲出了些許虛汗,這一道本源劍氣一出,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渾身的先天真氣剩下不到三成,精神狀態(tài)也萎靡不振,最為關鍵的是,體內(nèi)五臟和穴竅之中積累的天地元氣,也盡數(shù)消耗一空,濃濃的倦意洶涌而來。
這是柳白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為虛弱的時候,一身實力能夠用出來的恐怕不到兩成,若是現(xiàn)在有一個絕頂高手突然來襲,那就只能靠儀琳來抵擋了!
儀琳也緩緩睜開雙目,周身經(jīng)脈和穴竅之中,一股暖意縈繞其中,丹田之中的內(nèi)力竟是憑空多出了足足三成,內(nèi)功修為直接進軍到了后天巔峰,不論是渾厚還是精純,皆與方證老和尚一身的易筋經(jīng)內(nèi)功相差無幾了,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要超出一大截。
“柳大哥,你這是怎么了?”看著柳白略顯疲憊的樣子,儀琳關切的問道。
柳白展眉一笑,柔聲說道:“儀琳放心,我沒事,一時之間消耗有點多罷了!我我入定一會而就能恢復了!”
儀琳忙道:“那柳大哥你趕緊入定,我來幫你護法!”
柳白點了點頭,閉目進入到了深層的入定之中,周遭無數(shù)的天地元氣,透過滿天的風雪,匯聚到他的身體之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柳白終于從深層的入定之中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儀琳盤膝而坐,雙手撐著下巴,兩只清澈透明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樣子。
“柳大哥,你醒了!”
“柳大哥,這小劍有什么奧妙嗎”
柳白道:“這小劍乃是自劍種之中孕育而出,而劍種本是我一縷本源劍氣所化,如今孵化出了劍蓮和這小劍,劍蓮嗎!乃是你一身修為的根源,至于這小劍,卻是你一身劍道精華所凝聚。
至于究竟有什么神妙之處,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不過在加上我剛才所輸給你的那一道劍氣本源,等什么時候小劍將這道本源劍氣徹底吸收掉了,就是小劍功成的時候?!?p> 儀琳又道:“???竟然連柳大哥你都不知道!”
柳白呵呵一笑,輕聲說道:“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只不過這小劍于你我二人而言,都有莫大的好處,但具體是什么樣好處,我們就只等等到它徹底成型的那一天,才能知道了!”
儀琳又問:“柳大哥,那有什么辦法能夠加快小劍的吸收呢?”
“嗯······”柳白沉吟片刻,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還是得看你的?”
儀琳卻是一驚:“我?”單手指著自己,滿滿的不敢置信和疑惑不解。
柳白道:“是啊,你劍道修為越是精深,這小劍的吸收劍氣和天地元氣的速度就越快!當然得看你的了!”
儀琳卻是有些不自信,嘟著嘴神情有些低落的道:“我這么笨!這輩子恐怕都不能讓小劍徹底成型了!”
柳白卻是站起身來,走到儀琳的身旁,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儀琳,你要相信自己,你的天賦我在這世上從未見過的出眾,記住一件事,諸事不須強求,順其自然即可?!?p> 儀琳聽得柳白如此說,心中擔憂驟然減落幾分。
再看外間,大雪也已經(jīng)停了,天色已經(jīng)大亮,原來,二人這一番打坐,竟是過了一夜功夫。
柳白信步走到洞口,看著漫天雪景,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回恒山吧!你的同門還需要你的幫助,和她們一起把恒山派發(fā)揚光大呢!”
儀琳也走到柳白身側,眼睛看著外面,道:“那柳大哥你呢?打算去那兒?”
柳白道:“我還有一樁心愿未了,至于小劍之事,一旦功成,便是相隔萬里,我也能心生感應,你就不用擔心我了,以我的武功,這個世上能夠打敗我的,還沒有出生呢!”
儀琳道:“柳大哥,你的心愿是什么?我能幫的上忙嗎?”
柳白道:“不是什么大事,只不過是去見一個人罷了,頂多就是和他打一架,沒什么打不了了,好了,雪也停了,你自己趕路小心一點,我先走了!”
說罷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便消失于茫茫白雪之中。
看著柳白消失在一片茫茫的雪白之中,心中已然隱隱猜出了柳白此行的要找的那人的身份,這個江湖,能夠讓柳白不遠千里親自去看的,也就只有那個高居黑木崖之上,魔威遍傳天下的當今魔教教主——東方不敗。
儀琳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自己去了,也幫不到什么忙,還很有可能成為柳白的拖累。
回到洞中,拿起自己的長劍,抬頭看了下有些灰暗的天空,縱身躍月,踏著滿地的白雪,猶如一縷清風一般飄然北去。
··················
話分兩頭,卻說岳不群將四人穴道制住,本欲直接上前,一劍結果了令狐沖這個不孝的徒弟的,可站在雪地之中思量片刻之后,還是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現(xiàn)將四人藏好,又四處尋覓,過了大半個時辰左右,終于在山腰尋得一處隱秘的洞穴。
陸陸續(xù)續(xù)將四人全部都搬到洞穴之中,又復下山購買了許多食物以及一些器皿,用一個木桶盛滿了積雪,以內(nèi)力化之,而后又在水中下入秘藥,一一灌入四人口中。
如此忙活了大半天的功夫之后,又再次檢查四人情況,發(fā)現(xiàn)此刻除了令狐沖和任我行還在昏迷,任盈盈和先問天均已經(jīng)開始有些恢復,當即便又將四人穴道重新制住,又用繩子將四人都結結實實的死死綁住。
然后打坐回氣,將自身的狀態(tài)調(diào)整至巔峰之后,踱步來到任我行身前,貼著任我行的后背,體內(nèi)紫霞神功緩緩運轉,輸入任我行身體之中。
此刻任我行體內(nèi)的躁動的真氣已經(jīng)開始有些平緩,可依舊是不斷地四處游走,岳不群并未替他將這些真氣理順的意思,弄醒了任我行,便收功而立,道:
“任教主,可醒了?”
任我行卻是神色萎靡,臉色蒼白之極,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氣力,連手都動不了,驟然醒轉,聽到一陣頗為熟悉的聲音,可現(xiàn)下身體難受的緊,沒有分辨出說話的倒地是誰,當即艱難的睜開雙目。
可是洞中光線昏暗,雖然有著火把,任然是看不真切,便虛弱的問道:“你是何人?”
岳不群卻沒有回答,而是將手朝著洞內(nèi)一角指去,道:“任教主,你且看那角落處的是何人!”
任我行循著岳不群所指望去,只見一只火把插在石壁之上,火把之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現(xiàn),在細細打量,竟是自己的女兒任盈盈,只不過此時任盈盈雖然眼睛睜著,可是手足都被繩子綁住,身上也被麻繩繞了好些圈,口中被一團破布塞著,臉色也是蒼白如紙。
任我行神色頓時變得慌張起來,往日里那股子披靡天下,舍我其誰的氣勢早已不復存在,恨恨的道:“你有何目的,直說吧!”
任我行也知道如今自己為別人掌中魚肉,這人既然不殺自己,肯定是有著什么目的,也不拐彎,直接一針見血。
岳不群卻是拍了拍手,道:“任教主好氣度,不愧于魔教教主,既然任教主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直說了,”話音一落,語氣卻是直接一轉,接著道:“還請任教主將吸星大法盡數(shù)道來?!?p> 任我行此刻卻是逐漸的適應了洞中的昏暗,細細的打量眼前這人,道:“原來是為了吸星大法,只是,我若給你,你敢修煉?”
岳不群卻道:“在下自有法子確認這功法的真?zhèn)?,若是任教主舍得自己女兒的話,盡管糊弄在下便是?!闭f罷卻是直接陰沉沉的看向角落處的任盈盈。
任我行卻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岳不群岳先生,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岳不群卻絲毫沒有意外,厲聲道:“任教主還請快快將吸星大法細細道來,在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緊。”
任我行卻是一哼,可還是乖乖的將吸星大法的諸般口訣一一道出。
岳不群一邊聽,一變拿著筆再旁邊記錄,這吸星大法的口訣于尋常內(nèi)功法門卻是大大的出入,約莫片刻,數(shù)千字功法口訣便已經(jīng)盡數(shù)寫完。
岳不群將所記心法揣入懷中,給任我行為了口水,渡了一絲真氣過去,道:“多謝任教主,既然任教主如此大方,在下了不是吝嗇之輩,那邊讓你們父女二人團聚一會兒吧!”
說罷徑直走到任盈盈身前,拿掉了塞在她口中的破布,便徑直出了山洞,不知去干什么去了。
任盈盈立即便道:“爹爹,你身體怎么樣了?”
任我行聽得任盈盈話語之中的擔憂,道:“我身體目前并無大礙,體內(nèi)的異種真氣也暫時都蟄伏起來了,只是經(jīng)脈受創(chuàng),周身大穴也被岳不群制住了,渾身無力,動不了罷了!你呢!你怎么樣了?”
任盈盈忙到:“我也一樣,筋脈受創(chuàng),渾身內(nèi)力一點也動用不了,全身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對了,向大哥和令狐大哥就在我旁邊,只是他們的傷勢比我重一些,令狐大哥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呢!”
任我行卻是一嘆:“哎!沒想到啊,老夫縱橫江湖多年,先是被東方不敗囚于西湖之底,現(xiàn)在又被這岳不群困在這山洞之中,枉我一生自命不凡,看不起天下人?!?p> 任盈盈卻是雙目含淚,啜泣著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