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歐陽沾敲門進來把曉雯叫了出去,他說要給她引薦云遙的一位朋友。
曉雯瞥見一位年輕女子,一襲紅色長裙,曉雯覺得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駕馭得住,由于白色的蕾絲花邊相當精致,襯得那裙子紅得并不耀眼,卻又是那么嫩紅到惹人憐愛。脖子上掛著一個貌似單反相機,曉雯在距離稍遠一點的地方,用她接近300度的近視角度,根本瞧不清對方的臉。但是,那個感覺總是像在哪里見過似的熟悉,記不起來了。
走近前,女子轉過身迎向她,并與歐陽沾點頭微笑。歐陽沾介紹她叫友麗,是一名攝影記者,是云遙介紹過來的,說是讓她給曉雯順便做個宣傳,拍一些照片留個紀念。友麗向曉雯伸出手卻補充道:?大家都是朋友,你不要聽歐陽老師說得太夸張,我并不是記者,準確來說只是我們報刊的攝影編輯。云遙知道我,所謂的記者身份不過是個幌子,我就是想拍點好照片的時候多一些方便。
說完爽朗一笑,曉雯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便笑道:?您說得沒錯,大家都是朋友,我看你啊感覺非常親切呢!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歐陽老師嘛,平時確實愛開玩笑,不過,相信他這次說話并不夸張。
歐陽沾插話說:?二位才女,我們能不把時間花在吹捧上么?!曉雯,你配合友麗拍幾張照,就站在你那個蝴蝶之幻的畫前。友麗,一會兒你倆拍照時可以隨便聊聊,與畫作有關的話題都行,云遙應該有跟你說了。
友麗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歐陽沾的意思。說:?放心吧!云遙姐都安排好了。并轉向曉雯說:?曉雯老師,您真幸福啊!云遙姐對你真的不錯,哦,當然,還有歐陽老師也很好。
沒等曉雯接話,歐陽沾搶過了話語:?什么啊,云遙對她的好,那叫老板對員工的表現(xiàn),叫情商。我的好,才是由內而外的好,沒得比??!說完哈哈笑起來,逗得友麗也笑起來,曉雯搖搖頭說他又開始了,又要顯擺自己了,細數(shù)自己的功勞,歐陽沾竟然像個少年一樣。
曉雯配合好了友麗后,留了彼此的聯(lián)系方式,友麗說沒有特殊原因,下一期一定登出曉雯的這些照片,還會有一篇短文的介紹。曉雯自然感激不盡,本來打算請友麗吃飯的,友麗說中午已經約了一個朋友了,就改下次吧。曉雯也不好勉強,便與歐陽沾一起送走了友麗。
歐陽沾轉回頭,又走進里屋陪伴她爸媽。并且說道;叔叔阿姨,我聽曉雯說你們二老著急回家啦?怎么也不住一段時間呢。
曉雯媽說:主要是我和她爸來BJ也有一段日子了,也該回家了。再說,人情來往都在老家,不回去不行啊!
歐陽沾看這情形也差不多了,不可能改變的,繼續(xù)說道: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說那些勸您二老的話了。這曉雯的畫展也參加了,我們都為她高興,既然確定了明天走,我們今天中午就一起聚聚吧,明天就還是由我開車送叔叔阿姨去車站,這個可不能推辭啊!
曉雯爸本想說,何必幾次三番給歐陽老師添麻煩呢。話到嘴邊,直接被曉雯媽給攔截了。曉雯媽說道:既然歐陽老師堅持要這么做,我們也不好拒絕,所謂盛情難卻嘛!
曉雯爸礙于大家的面子,沒有當面表示反對了,只好附和著勉強呵呵一笑。曉雯自然了解她爸爸的想法,一輩子不愿意麻煩別人,何況現(xiàn)在還要故意避開欠歐陽沾的人情的想法,但是這個也沒辦法,誰讓她有一個這么熱情又不見外的媽呢!
云遙堅持自己獨自中午看店,讓他們四個人去吃午飯,并說記著幫她打個包帶回來就行了。歐陽沾了解她的脾氣,也就沒有再勉強,只有曉雯媽以為云遙是客氣,一個勁勸說讓她也一定要去。她想,不管從哪個層面——曉雯的老板,或者歐陽沾的朋友,都應該對人家客氣一些,可云遙如此堅持,曉雯媽見歐陽沾也隨了她自己,也就不好再客套下去,跟著歐陽沾的車一起去了飯店。
忙了一天,大家雖然都挺辛苦的,但是都特別開心,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曉雯虛心地接受別人提出的意見,她這一天非常開心,很久沒有這么一件事讓她如此地完完全全地投入進去了,并且取得了一些收獲,這不能不說是曉雯近來最快樂的事情了。
歐陽沾將他們送回家時,暮色暗沉下來,雖沒有全黑了,路燈已經開始在整條街亮了起來。曉雯爸媽有些累了,卻又因為路程太近,就在快要睡著時,車子已經到了小區(qū)門口緩慢下來了。
歐陽沾下車把他們送到電梯口,便約好了明天上午見,自己轉身開車回去了。
他們三個人上樓后,曉雯媽和曉雯還是處在過度興奮的情緒里,而曉雯爸確實是累了也困了,進屋后直接去簡單洗漱就要去先睡覺了。
曉雯對她媽說:媽,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坐火車呢!今天也辛苦一天了,身體要當心啊。
曉雯媽嗯了一聲,也跟著去洗漱了。留下曉雯獨自陷入一種莫名的思考中,很奇怪地,她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白天的那個攝影記者。她總是說不清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又說不清到底哪里不對。
曉雯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再想想岳風還不知道幾點才回來。最近,她用忙碌壓著自己的情緒,用一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平靜的做作的樣子,來平衡自己的心理。
她知道,明天她爸媽就要回去了。她并不打算等她們一走,她就會怎么樣,她選擇沉默來替代自己對岳風的質問。因為,她雖然變得比以往更獨立堅強了,但是,她并不愿自己成為那樣強勢的人,起碼在岳風面前,她依舊習慣讓自己卸掉所有的殼,只將最柔軟的部分呈現(xiàn)在他面前。可……也許,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最柔軟的部分也開始結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