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揚看著那件古老的圖騰的月華袍,放眼整個月明山莊,自己這么多年自爆自棄真的很可笑,不是神放棄了他,是他放棄了神。
“卑以自牧,含章可貞!”那天一道天雷降下來,他還是自大的用全力感嘆不公不卑不亢,他的驕傲是不讓他屈服的。
他年少成名,名震天下,多少人仰視的人。
九頭飛蛇誠服他腳下,選他為契約者。得一界地為尊,不可一世。恣意瀟灑,少年得意。
星芒畢露,可與皓月爭輝,神主高高在上,他也不跪拜,那時候的想法太幼稚了,認為神主懦弱無剛,怕與他并肩,輸了氣場,原來一直他根本不在意他這個人,不屑置辯。
那天他攜著日月之輝,踏塵而落于瑤界璇璣殿,神殿侍女紛紛投來愛慕之情,他提名要見神主。
結果回稟而來的是神主出遠門修煉未歸,他甩袖離開,驚得那只玄鳥撲楞楞的震翅而飛遠,這是去告狀去了!
果真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會溜須拍馬,過不了多久,玄鳥又飛回璇璣殿。
帶來了一只有金色尾巴的玄鳥,兩個一起降落于大殿法杖之上。
神殿所有侍女看到她們兩個紛紛行禮離開。
殿內安靜的可怕,他看到兩只玄鳥在神杖上打盹,睡了很久。
這里是永晝,沒有人再過來了。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睡在了她的神權寶座上,等他醒來,身上有一件薄衣,是跟他身上這件白袍一樣都是月華云錦,是女子衣物。上面是明晝王蠶吐出來的金縷冰線秀出來的兩只金凰圖騰繡樣的長袍。
只是他繡的是繁瑣的海水江崖紋,還有云騰圖。繡線如發(fā),設色精妙,栩栩如生。
醒來由一個神侍女領著出來了,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后曜,后曜一身傷,能聞到身上是被神獸所傷的抓傷痕,看來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搏斗。
估計是圣獸所為,無法成契。
等他再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只青黃色的玄鳳,在法杖上哀鳴的聲音,不停鳳戾鳴。
看著他,盯著他。
他摸了摸它的羽毛,它突然啄了它一口,他鮮血淋漓。那血浸泡了它的羽毛,可能沒能成為鎮(zhèn)垣圣獸而感到不甘心。
他的血被它吸收到了體內,殿內霞光四懾,它頓時羽毛如浴火而燃,他無法與他結契,因為他有一只神獸,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驅逐出了神殿。
“給我滾!”聽到一聲震懾的他震出了痛苦表情,神識探查,結果他居然被鎮(zhèn)的五臟六腑疼的撕心裂肺。
給那道神識拋出了瑤界。
哪天瑤界大殿上空一只火鳳浴火焚身,就要燃燼整個天空,結契者不出現(xiàn),就要毀天滅地,這只玄鳥怕是就要成為這毀天滅地的根源。
一條滔天攜碧藍瑤池之水的金龍上去纏繞,一道強大氣場的神力形成保護障,只看見一道倩影對著被纏繞住的火鳳,手在畫著鎮(zhèn)靈天符咒,手慢慢打開,越來越大就像一道天網(wǎng)往火鳳身上打下去。火鳳燎原之勢褪去,落在瑤琴傍邊,少女手指化利刃,割破手紋歃血凈化,那道血也撒在了瑤琴問情之上。
“青鸞,你看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不能強求!未來可期,你現(xiàn)在可能無法跟任何神階結契了,就做一只快樂的圣獸吧,心存善念,方可享受一生供奉!”于是被神主送往了九州天空城,以天空為界,守星格命盤。
青鸞不舍的蹭了蹭,化成一道光,去往黑夜星羅處。
那夜有流星劃過,所有人許下愿望。
神的愿望是:“翱翔蒼穹,一生順遂平安!”
后曜看著那顆流星,身上的雪鸞鳳和鳴的叫著,但是那顆流星沒有回航。
后曜看著不愿結契的神獸,也不勉強,可能機緣未到。
傾揚捂住口里的鮮血,往里面吞,不讓任何人看出他受了傷!
有人前來給他行禮,他也不理,徑直慢慢往前走。
“神權,你有什么厲害的,你不過是一出生就注定了你就是神權!如果沒有神力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個廢物,不一定能趕上現(xiàn)在的我!”就話就想詛咒一樣,她最后墜神了,連尸身都沒有保全,無跡可尋。
“那道雷不是神罰,而是降維打擊,讓他認清現(xiàn)實!也是保護他遠離那場浩劫,護他性命對吧!”傾揚自問自答。
不,那是她想劈死你,你個無惡不作的自大狂,跟你妹妹說的一樣一只花孔雀,除了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一無是處。天雷帶著鄙視,恨不得在來一道劈爛你的臭不要臉的俊顏。
傾揚上前用臉貼著那件華服,“我知道錯了,還能不能改!”傾揚覺得他有機會改的。
錯可以改,錯過呢?
瑤琴里的那道血仿佛感受到了,瑤琴落回了傾城手里,圣物現(xiàn)在在誰手里都一樣,沒有讓它問情之時,它不會落入任何人手里,不會發(fā)生成為圣器,攜山河無恙之氣幫你認清內心。
如果當時他給自己一個機會,跟她說:我相信你可以改變世界,她會不會不會消失。
他是認可她的價值觀的,他當時那么努力變強就是想讓神權瓦解,沒有王權至上,成為神又怎樣,成為普通人又怎樣,只要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好了,守住和平九州,眾生平等。
他們是新的神,所有舊的秩序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去改變,王權不斷更替,永遠留不住人世間的美好,那么就讓世界和平,都生而平等。
他當時就是想告訴神主,她是她的無上信仰,他相信有那么一天,她能辦到,就想侍神老者一樣,窮盡一生去堅持他的信仰。請給她一個機會,或者一個信仰,他也會傾盡此生去做這件事,不管不多,哪怕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他都愿意去完成。
我會成為第二個你,傾揚現(xiàn)在看著自己手上的命脈,只要洗髓就可以進階成為半神,用最粗暴的方式,或者用最愚蠢的辦法去幫她完成,她不會隕落,她現(xiàn)在成了他現(xiàn)在唯一的信仰,這信仰就是人人敬畏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