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染呆呆的看著碎成兩瓣的劍穗,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是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一把將它們牢牢握在了手心。
戒規(guī)鞭的懲罰依舊在繼續(xù),疼痛依舊,可他卻沒有再哼一聲。他終歸未曾完成那五十道的戒規(guī)鞭便昏迷了過去。醒來后,他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任何靈力了。身體依舊很痛,沒有靈力的空虛,和不知道以后該如何的茫然,讓他呆呆的坐著。本來這時候,是他去靈植園澆水除草的時候,在那里他一邊干活,一邊和幾個師兄弟聊天吵嘴,現(xiàn)在他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無聊呢?會不會因為缺了他活一下子多了而抱怨呢?
對了,他還超額完成了師傅的囑托,不知道師傅看到藥草和種子會不會高興?他想到這里,便是牽扯到身上的傷也不自知,忙拿出乾坤袋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不開了。是啊,乾坤袋是法器,需要靈力驅(qū)動的,而他沒有靈力。
呆呆的坐了一陣,時墨染最終還是忍著痛抓起一旁的乾坤袋就朝師傅的院子而去。平時御劍而行,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可到,如今靠步行卻是花上了他兩個時辰才到。
他原以為師傅已經(jīng)不愿意再見他,卻不想還是讓他進(jìn)去了。
時墨染想開口喊師傅,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資格,于是進(jìn)來后直接跪了下去。
“怎么?如今我連你的一聲師傅也聽不得了?”
聽到這話,時墨染驀然抬頭,就見司藥仙君坐在上首,面上有怒氣,眼中卻無責(zé)怪之意。
“師……師傅,我以為……以為……”
“你以為什么?”司藥仙君見時墨染突然就淚流滿面,頓時就更怒了,“雖然你對你的前師傅手段如此凌厲,但為師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只是這種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了!”
“不會了!師傅!徒兒永遠(yuǎn)也不會了!”時墨染把頭磕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在暮希國,他不是母親期待的那個人,也不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從他逃了那一刻起,他就只剩下了十皇子的一句諾言和他自己。
來到這邊,十皇子失了憶,他便只剩下了自己。還好有司藥仙君這個師傅,雖然對他嚴(yán)厲,卻也是為了他好,他已經(jīng)把司藥仙君當(dāng)做了自己親人,他不允許有人來傷害他,即便那個人是自己也不行!
他以為,師傅會不要他了!就像十皇子不再要劍穗一樣!
“誒,為了你的事情,含霜君也算是盡力了?!彼舅幭删龘u了搖頭,“你先回去修養(yǎng)幾日,這兩年內(nèi),你就不要修煉了。”
“去吧,記住這兩年內(nèi)不要修煉?!彼舅幭删龜[擺手,不再聽時墨染說話。
時墨染只得退下了,養(yǎng)傷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雖然師傅說這兩年內(nèi)不可以再修煉,但是他靈根還在,也不曾被趕出師門,而且?guī)煾堤匾庹f了兩年,那是否說明兩年后他依舊可以繼續(xù)在安定峰修煉?
可兩年的時間,若是什么都不干,那是很無聊的事情。而且游手好閑的,他也不好意思呆呀。于是傷好后,他就去安定峰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倒是看到有弟子在種田種稻米,于是他就轉(zhuǎn)悠過去了。
半年過去了,含霜君閉關(guān)出來時,他的修為雖然還是金丹期,卻已經(jīng)是金丹九階,只差一步就可修得元嬰。
時墨染就是在這個時候爬上了鳴鸞峰鉆到了含霜君的竹舍。
“含霜君,來嘗嘗看!你一定沒有喝過吧?”時墨染一手拿著一個土罐子,說著就把其中一個遞給了含霜君。
“這是什么?”
“這是我特意釀造的靈酒,你嘗嘗看味道如何?”時墨染一直不知道師傅跟他說的含霜君也盡力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不妨礙他又把含霜君納入自己人行列,再加上他們同出一個地方,他對含霜君就更為親近了。
“修煉之人,怎可貪戀凡塵俗物?”
含霜君甩袖欲走,時墨染忙放下壇子要去拉含霜君,卻被躲開了,他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誰說這是凡塵俗物?這是由安定峰所種的靈米加上一些藥草釀制而成,不僅有酒味,還可以增長修為呢!”
“旁門左道!”含霜君最終還是拂袖而去,沒有理會時墨染。
時墨染卻在他房里把兩壇酒都喝光了,順便在含霜君的書桌上作畫一幅才踉踉蹌蹌往安定峰而去,等聽到含霜君換了桌子的消息傳來,他便樂得在桌子上打滾。
自此,時墨染在干完了種靈米的活后,就會帶上一壇靈酒,有時帶上些炒靈豆啊,或是把師弟沈云養(yǎng)的靈鳥烤了帶來找含霜君。雖然含霜君從未吃過,可時墨染卻樂此不疲,走時總會故意留下一些痕跡,然后聽到含霜君又換了什么東西時樂得在床上滾來滾去。
當(dāng)然含霜君不是每次都會讓時墨染得逞,有時候含霜君被他逗狠了,就會出手打他??墒遣恢罏楹?,有一次他趁著含霜君不在,在含霜君的床上喝酒嗑瓜子,醉了也不自知不小心睡過頭了??尚褋砗?,含霜君竟然沒有打他,而且自那以后,含霜君就算被惹急了,竟然也未曾再傷他一次。
“云師兄?云師兄?我進(jìn)來了?!币粋€弟子敲了敲竹屋的門,卻沒有聽到里面有聲音,便大著膽子推開門進(jìn)來。
時墨染隱約聽到人的聲音,再睜眼就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抱著被子正站在他床邊,來人見他醒了似乎很是高興。
“云師兄!弟子奉師父之命來給您送床單被罩等生活用品,請問這些東西要放在哪里?”
“呃,你放床邊就好,我自己整理就行了?!睍r墨染看到這弟子沒有用乾坤袋裝而是靠手抱著,便知道這弟子八成是還沒有引氣入體。
“好的好的!”那弟子忙不迭應(yīng)聲,把東西放下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你自己一個人爬上來的?”時墨染抽了抽嘴角。
“是啊!清墨峰老高了!其他弟子都爭著搶著要來給云師兄送行李呢!”那弟子眼睛亮晶晶地沖著時墨染瞧,仿佛在瞧什么稀罕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