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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就是秦始皇

第五章 秦嗣遠

我真的就是秦始皇 漳余歌 2473 2019-12-25 08:00:00

  秦月的爺爺秦嗣遠今年七十二歲,老爺子表面上不問世事,卻是江川市秦氏集團最大的控股股東。

  秦嗣遠的發(fā)家史在江川市一直是個謎團,四十年前秦嗣遠像逃難一般的帶著年僅七歲的兒子,落戶在了江川市。

  而就是這個外來的秦嗣遠,憑借著一人之力,創(chuàng)立了如今在江川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秦氏集團。

  秦嗣遠的神秘在于,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起步的,只知道他先后做過玉石,礦產(chǎn),房地產(chǎn)的生意。

  不過,秦嗣遠雖然在生意上做的風生水起,但是秦家的子嗣并不旺盛,十年前秦嗣遠的獨子與兒媳遭遇意外后,秦家便只剩下了秦月、秦明姐弟兩個。

  在秦月的印象里,她爺爺自從十年前的那次意外后,脾氣就開始變得有些古怪,原本熱愛廣結(jié)朋友的他,開始深居簡出,除了關(guān)系極好的幾個老朋友,其他人都是閉門不見。

  然而前天,秦嗣遠只是看了一眼嬴政的書法,便大為動容,一失常態(tài)的要見見書寫之人。

  所以這才要求秦月一定要將人給請來。

  秦月去請嬴政之前,秦嗣遠已經(jīng)交代秦月,人請來以后直接帶到書房見他。

  只是嬴政來時,秦嗣遠并不在書房,秦月讓嬴政稍等一下,便入后園去請秦嗣遠了。

  這會,書房里只剩下了嬴政一人。

  嬴政踱步打量著秦嗣遠的這個書房,書房內(nèi)的布局并不復雜,入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山水墨畫,墨畫兩側(cè)各平齊著一座紅木書架,書架上陳有各類書籍,中間小閣有瓷器、玉器尊放其中。

  墨畫正前四到五尺,是一個寬大的紅木案桌,桌上筆架、硯臺整齊的擺放在桌面的右側(cè)。

  硯臺內(nèi)還有磨好的墨水,一張宣紙平鋪在其左側(cè),而再往左望是一本線裝散本,封面名曰《史記·魏公子列傳》。

  嬴政走到案桌前,拿起那本線裝散本,細細的看了起來。

  信陵君?嬴政嘴角微微揚起,心中默默感慨道,看來這老爺子還是個任俠性格。

  正是這個時候,秦嗣遠走進了書房,嬴政回眸望去,與秦嗣遠的目光正好碰撞在了一起,只是一眼,秦嗣遠就猶如被磐石擊中了一樣……

  這眼神是……帝王?

  嬴政那信步閑散無意中的回眸,瞬間就擊碎了秦嗣遠平日里那不怒而威的威嚴形象,他不同于秦月,秦嗣遠感受的到這種犀利清澈、猶如利劍一般的帝王眼神。

  “爺爺?”秦月輕呼了下。

  秦嗣遠的反應讓秦月很是驚訝,一直以來秦嗣遠都是一個不喜怒于色、泰山崩與眼前而不慌亂的形象,而今天竟然有些失態(tài)了……

  秦月的呼喚讓秦嗣遠回過神來,他定了定心神,揚聲對嬴政問道:“閣下讀過這本篇《魏公子列傳》?”

  “沒有。”

  嬴政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客套之詞,兩人就好像早就熟識了一樣,直接進入了話題:“不過我對魏無忌這個人還算是有些了解?!?p>  “哦?”秦嗣遠緩緩踱步到了案桌前,像是興趣很濃的追問道,“不妨說來聽聽?”

  “長平之戰(zhàn)后,五大夫王陵率二十萬秦軍,圍困趙都HD,趙國告急,趙王趙丹遣使游說東方各國合縱攻秦,以解HD之圍。

  然而楚、魏兩國雖然派兵救趙,但是魏王姬圉因為懼怕秦國,從而猶豫不決,救趙大軍因此駐扎停留在了鄴城觀望。

  信陵君魏無忌審時度勢,知道再拖延下去趙國將城破國滅,而趙滅以后,下一個便是魏國。

  所以他便鋌而走險竊取兵符,率軍火速攻秦,此一戰(zhàn)不但解了HD之圍,而且大破秦軍,收復了被秦所蠶食的領(lǐng)土,魏無忌此戰(zhàn)名震天下,他這種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俠義之名,也因此傳遍七國?!?p>  秦嗣遠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那兩張小篆是你寫的?”

  “是?!?p>  秦嗣遠指了指桌案上鋪開的宣紙:“能否當著我的面,再寫一次?”

  嬴政望了眼桌面后,便從筆架上拿出一只毛筆,蘸了蘸墨后,挑眉問道:“寫什么呢?”

  “都行?!?p>  “既然談到了信陵君,我便引用荀子在《臣道》一篇中對其的評價……”

  “拂弼之臣”

  “諫、爭、輔、拂,社稷之臣,國君之寶?!辟P鋒一頓,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荀子的思想終究還是過于理想,現(xiàn)實中,沒有哪個君王能容忍拂臣的存在,從君王的角度上來看,我倒覺得韓非《孤憤》一篇中的無視法令的重臣更恰當點?!?p>  “重臣?”秦嗣遠將目光從嬴政書寫的宣紙上,移到了嬴政身上,就這樣沉默了半晌,才淡笑道,“如此俠義之人,背上這個評價怕是不妥吧?”

  “俠義?”嬴政哂然一笑,“從國家人民的角度上來說,魏無忌竊符救趙,解了HD之圍,使趙國避免滅國,同時也暫時阻止了大秦統(tǒng)一天下的步伐,避免魏國滅國。

  然而如若從魏王姬圉的角度上來想呢?信陵君魏無忌無視國家法令與大王命令,私自調(diào)用軍隊,如果人人以信陵君自居,擁兵自重無視法令,那么國之威嚴何在?王之威嚴何在?如若這樣,國家的分離崩潰只怕會更快?!?p>  “難能可貴的恰恰是信陵君沒有擁兵自重,”秦嗣遠慢跺幾步,審視著嬴政說道,“功成之后信陵君還兵于魏,自己客居趙國,我所說的俠義,是欣賞那一時期之士,重承諾,輕生死的任俠風氣。”

  “任俠風氣?士為知己者死?”嬴政輕輕一笑,有些不屑一顧,“戰(zhàn)國時期王公貴族養(yǎng)士風氣盛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楚國的春申君—黃歇;趙國的平原君—趙勝;齊國的孟嘗君—田文;還有便是這個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

  這四人算是名重當時的四大公子,聲名遠播之下,游走與各國的游俠散客無不向往投其門下,所以他們的府邸便成了這些任俠聚散的去處。

  對于這些人,他們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只要有一技之長便收入門下,這些人中不乏有一些不法亡命之徒,雞鳴狗盜之士。

  而這些養(yǎng)士之人更是在其府中明目張膽的培養(yǎng)刺客死士,所謂俠義,大多不過是些違法亂紀,目無國法,來實現(xiàn)自我目的的借口罷了,以今天的角度來說,將這些游走于國家律法之上的任俠,稱之為黑道也不為過?!?p>  秦嗣遠輕搖了搖頭,似乎并不贊同嬴政的說法:“世間萬事萬物沒有絕對的,他們崇尚武力,不事生產(chǎn),不受主流的法制禮制約束,所以我并不否認游俠類似于黑道。

  但是,那個時代的政府法制總有力不可及的地方,對于這些存在真空的地方,這些講俠義,重承諾,輕生死的游俠散客,未免不是填充空白的隱形力量。

  黑白互補對那時候來講,何嘗不是亂世中的常態(tài)?”

  “國與國也不能一概而論,”嬴政目光一斂,沉聲說道,“在秦國,就不需要這些黑道的互補,國自有國法來治,在韓非《五蠹》一篇中,游俠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人本身就對國家而言就如同害蟲,正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他們的存在便是對法治吏治的反動。”

  秦嗣遠沉默了許久,才凝視著嬴政問道:“你很喜歡讀《韓非子》?”

  “縱觀古今唯這一人。”

  

漳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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