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間選在了下午三點左右,地點是學(xué)校外面繁華的城區(qū)
“就在這吧”譚新穎腳步停在了一家自助披薩店,我這人就是這點好沒什么忌口,凡是能吃的東西基本都可以。
我們選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譚新穎忙前忙后的拿著東西,反而顯得我有些無所事事需要一個女人照顧的殘障人士。
不一會偌大的餐桌擺滿了看起來琳瑯滿目鈴的食品。
“可以吃啦”窗外面是一條繁華的步行街,不管是幾點都有熙攘的人群在這條街道停留,夕陽漸漸打在落地的玻璃窗上,一點夕陽打在額頭上,然后覆蓋滿身金黃色的余暉,從窗外面看會看到一場無比溫馨的畫面。
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夕陽懶散的趴在兩個人身上,倆人有說有笑有打有鬧。
“你個渣男”不知道為什么,張琳這句渣男似乎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出來飯店時,余暉漸落,寒風(fēng)戛起。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伸手攔了一臺出租車,我還沒張口,譚新穎用著不容置疑的語速說道:“師傅去電影城”出租車上的記價表上的時間分外顯眼,一場不咸不淡的電影似乎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
電影室內(nèi)盡是兩兩的情侶,甚至電影還未開場已經(jīng)有人抱著對方開始親吻,甚至還有輕微的呻吟,略顯空蕩的室內(nèi)逐漸被這一股股曖昧的氣氛充滿,而我竟然出奇的像是圣賢時刻來臨一般,如老僧入定仔細的看著大熒幕上播放的畫面,按理來說,譚新穎那迷人的身材是多少男人幻想的對象,趁著黑暗的空間稍微挑逗一下也算情理之中,可是那天的電影好像百年難得的影片從頭到尾看的仔細。
再次來到室外時,這座城市的霓虹到了最耀眼的時刻,孩童們不懼寒冷在廣場上戲耍著,我摩擦著出門前路杰宇遞給我印有紅十字會標(biāo)志的安全措施,進入出租車后司機說道:“去哪”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譚新穎雙目緊盯著外面,臉上因害羞而印出的一片紅潤
“學(xué)?!?p> “?。俊背鲎廛囁緳C楞了一下“哦”的一聲輕踩著油門,好像怕我一會回后悔還要掉頭一樣。
脫離了城市的霓虹,黑色便來的徹底,無法再透過倒車鏡看譚新穎的表情,只知道從上車到下車她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場景吸引著她,還是她無法直視面前這個不知情趣的男人。
兩個人并排走在校園里,中間兩個人的間隔塞滿了尷尬,她的臉上不再有雀躍的表情,而是像得了落枕一直不肯轉(zhuǎn)過頭。
我率先打破沉默“電影很不錯”
“是吧”兩個的對話就像是投進黑洞的石子,我第一次感覺原來從校門口到宿舍的距離這么長。
路杰宇他們沒想到我會穿過如此漆黑的深夜回到宿舍,“你丫是不是....?”李正一坐在我的椅子上一晃一晃的,我知道他想罵我“傻逼”,我當(dāng)然知道,因為我從司機臉上也看到了這兩個字
“你是不是不行?。俊崩蠲桶盐依揭贿?,頭一次背著人說話
“我當(dāng)然行,我必須行啊”男人不能說不行,女人別說隨便,這是陳賀教我的。
這一晚我經(jīng)受了每個人的批評,是經(jīng)受不是接受
之后的時間,就算遇到譚新穎也只是見面打招呼,這就是成人和小時候的愛情,小時候會死纏爛打不知道放棄兩個字怎么寫,成人后對方稍微一個舉動,大家都會心照不宣的閉口不提。
這一路的成長,丟掉的不光只是生命,還有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情仇。
殘忍又冷酷的十二月如期而至。
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歡,該到來的還是會來臨。
唯一能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溫暖大家的是“雙旦晚會”即將來臨,還有翹首以盼的三天假期。
“這回咱們該表演個節(jié)目了吧,上次你們可答應(yīng)過的”
“雙旦晚會”的節(jié)目邀請函已經(jīng)發(fā)出,路杰宇早已按耐不住要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
“你說你會啥?表演睡覺打呼嚕,還是睡覺說夢話?”面對著李猛的嘲笑路杰宇已經(jīng)習(xí)以為然。
他蹲著我當(dāng)初帶來的吉他旁邊,像是要拿出塵封已久的寶劍一般“辛哥那大吉他,都落灰了,你到底會不會彈”
當(dāng)初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費勁巴力的帶著它來大學(xué),可能當(dāng)時還沒有從周慕蕊的回憶走出來,總想著帶一些沾滿彼此回憶的東西放在身邊。
為了周慕蕊,我央求著父母把我送到了吉他班學(xué)了好幾個月,只為了在她生日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之后好像再也沒用過我拿起靠在墻角的吉他。
打開琴盒里面的吉他還是和新的一樣,彈了幾下試了試弦,三個人圍著我坐了下來。
易海說“談一曲”
“對來一曲”宿舍一共就四個人,大家光著身子穿著褲衩的樣子彼此都見過了,也就沒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了。
輕輕地撥弄著吉他弦,緩緩張口
“天真的聲音已在減退,
彼此為這目標(biāo)相距,
凝望夜空,往日是誰,領(lǐng)會心中疲憊
來忘掉錯對,來懷念過去
曾共度患難日子總有樂趣,不相信會絕望,不感覺到躊躇,
在美夢里競爭,每日拼命進取,
奔波的風(fēng)雨里,不羈得醒與醉
所有故事像是已發(fā)生漂泊歲月里,
風(fēng)吹過已靜下,將心意再還難
讓眼淚帶走夜憔悴。”
窗外風(fēng)蕭蕭,室內(nèi)鬧吵吵,他們每個人的眼睛是那么真誠,如果將一切畫面慢慢的放會是這樣的場景
我站在陽臺門口,中午的陽光很溫暖的鋪在我的身上,易海坐在凳子上依著床梯,手里卷著一本書,抬頭笑起來的樣子,總是看起來有些壞壞的,他每天都在擺弄他的頭發(fā)一直穿著細腿褲從來沒變過,路杰宇坐在我正對面,他剪去了那一頭蓬松的頭發(fā),改變成不符合他年紀(jì)的大背頭,他說,女孩都喜歡成熟的男人,他還是總穿著那雙綠色的拖鞋,在宿舍里踩來踩去,他對自己的顏值總有一股謎一樣的自信,他身上一半是我的影子,另一半是從窗外透過來的陽光,他撐著自己偌大的頭,現(xiàn)在的他胖的,一笑起來眼睛都看不見了。
李猛壓著路杰宇的肩膀,沒想到他這么粗礦的人,一笑起來竟有一排令人羨慕的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是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但他心細起來,卻能照顧到每個人的感受,誰說東北人說話直容易傷人?
那我呢?吊兒郎當(dāng)?shù)牡鹬鵁煟蛟S你會問為什么唱歌時要叼著煙,因為這樣能讓粵語在渾濁不清的語氣里,聽起來更像粵語,煙灰撒落一地,我靠著窗臺嘴里冒出的青煙在陽光下升騰,不知是歌的緣故,還是我這個人太過多愁善感,我甚至看到了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們一一離去的背影,這股悲傷的氣氛讓這首歌聽起來更加傷感
“可以啊辛哥”三個人的掌聲,聽起來要比演唱會吶喊聲更悅耳響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