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進(jìn)了狼窩的感覺。
畢竟是剛出頭的二十幾歲小姑娘,也不是學(xué)的管理學(xué),要她能做的怎么出色也不太現(xiàn)實。
“報價和方案出來了嗎??!?p> “這個在我這兒?!痹庵奚锨鞍奄Y料遞給伊念。
伊念不了解國內(nèi)的行情,也不是特別清楚價格:“有對比嗎?”
他們這些工作做得還是比較充足,劉緗綺的電腦上面都有,因為坐在辦工桌另一邊,不方便看,劉緗綺還特意把位置讓給伊念,讓伊念看。
他們兩個人就站在伊念身后看著她。
伊念看了會兒,問劉緗綺:“你們這邊一共有多少人?”
劉緗綺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加上你我一共八個?!?p> “工廠、工地、財務(wù)、運營一些重要的崗位上有人嗎?”伊念有條不紊地問著。
“京州五個工廠只有兩個有我們的人,其他也有,財務(wù)里有一個我們的人,但是沒有什么權(quán)利?!?p> 這話是袁意洲說的。
伊念回頭看來他一眼,問他:“你呢?”
袁意洲不好意思地?fù)蠐项^發(fā):“我——我當(dāng)助理?!?p> 伊念無語:“你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
“土木工程?!?p> 伊念氣得想罵人:“你一個土木工程當(dāng)什么助理?”
面對伊念的質(zhì)疑,袁意洲說話底氣都沒了:“我這不是怕我表妹被欺負(fù)嗎?”
伊念繼續(xù)看著電腦上的報價對比圖,說:“我有一助理,叫周萊。業(yè)務(wù)能力強(qiáng),熟悉職場會來事兒,把她請過來。”
伊念這話一出,袁意洲和劉緗綺兩人都沒有反對,反而覺得伊念說的很有道理,現(xiàn)在伊念就像是發(fā)號施令的人。
“哦,好?!痹庵撄c頭答應(yīng),雖然嘴上答應(yīng)了,但他還有些懵。
過了會兒,伊念就聽他問:“那我呢?”
伊念回頭撇了他一眼:“當(dāng)然是哪里來就回哪里去了?!?p> 被伊念諷刺的眼神撇了一下,袁意洲有些臉紅不好意思。
畢竟是被一個漂亮女人看輕了,是個男人都會有些不好意思。
接著伊念的聲音又傳來:“你最好祈禱你可以征服你的上司還有那些工人頭子,不然和世嘉這個合同就算簽了,后面那些股東也不會輕易收手?!?p> “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這話是劉緗綺問的。
伊念看得出了劉緗綺很焦急,她現(xiàn)在是局外人,所謂旁觀者清這個道理現(xiàn)在用上最合適不錯了。
她冷靜地給他們兩分析著:“第一,拿下世嘉;第二,請財務(wù)公司做財務(wù)審計;第三——”
說到第三的時候伊念話語頓了頓。
“第三是什么?”劉緗綺迫不及待地問著伊念。
“第三,清理內(nèi)部。”
伊念說完之后劉緗綺有些挫敗,話有些輕飄飄地:“這能行嗎?”
“一般公司可能財務(wù)審計審計不出來什么,但是如果中恒這時候財務(wù)審計,有兩個好處。”
“哪兩個?”
“一:轉(zhuǎn)移注意力,拖延他們時間,我們好爭取和世嘉合作。二:清理出一些有異心的人?!?p> “好,一箭雙雕?!痹庵薮舐暤睾傲艘宦?。
伊念被袁意洲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聽了伊念的話劉緗綺心中很矛盾。
她既希望伊念的方法能夠奏效,但又希望沒那么大的傷害。
中恒是父母一手建立的,白手起家,現(xiàn)在所謂的股東董事也都是父母這兩邊的親人,雖然父母離婚,但是畢竟公司都是親戚,如果真的審計出什么,那是要坐牢的。
伊念看出來劉緗綺的猶豫,卻又無可奈何。
和她自身親人較少有關(guān),對于親情這一方面她一向不是很在行。
其他事情別人可以出謀劃策,但是真正到了這種關(guān)頭還是要看她自己做的決定。
要伊念來說,劉緗綺還是比較善良,換了旁人早就和那些股東‘兵戎相見’了。
話雖如此,但伊念還是多說了兩句:“路給你鋪好了,就看你想不想走。如果他們沒有異心,怎么審計都是徒勞,我相信你心里很明白,如果審計,等待他們的就是一網(wǎng)打盡,對于我們來說既省時又省事?!?p> 說完這話之后伊念沒有再說話,她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方案和報價。
過了一會兒,伊念聽到劉緗綺說:“我這就找財務(wù)公司?!?p> 伊念朝她擺手:“不需要你,把我助理請來,這是她的強(qiáng)項?!?p> “表哥,麻煩你再跑一趟?!眲⒕|綺轉(zhuǎn)頭跟袁意洲說。
“不麻煩不麻煩,我現(xiàn)在就去?!闭f著袁意洲就往門外去。
“等等?!币聊钔蝗幌肫鹗裁矗凶≡庵?。
“怎么了?”
伊念向他們解釋:“現(xiàn)在外面肯有人盯著,他們要是得到風(fēng)聲到審計的時候肯定什么都查不出來?!?p> “對,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又是袁意洲一驚一乍的聲音。
伊念冷颼颼地看著他:“你這么大嗓門是想宣告全世界嗎?”
袁意洲立馬噤了聲,還輕手輕腳貓著腰把頭伸出去看看有沒有人聽到。
“還好沒人聽到。”
要伊念看,袁意洲做事還沒有劉緗綺成熟,看著像剛出社會的愣頭青,傻乎乎的。
伊念打電話給周萊,向她說了這件事情,讓她盡快處理好,找一家能夠信任的財務(wù)公司。
周萊辦這種事情一向很在行,讓她辦這事伊念很放心。
打完電話之后伊念叮囑劉緗綺和袁意洲:“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做兩手準(zhǔn)備,那方案不行,需要重新再做;你安排人再去和世嘉聯(lián)系,前段時間我看見世嘉老總帶人去城南工地,世嘉應(yīng)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商,中恒還有機(jī)會?!?p> 果然伊念這話說完兩人信心滿滿,像打了雞血一樣,和伊念剛來時候的情況做了明顯的對比。
在中恒待了幾天,伊念把整體的情況大概都了解到了。
主要分為幾個帶頭的股東,其他的都只是跟風(fēng)。
但這些個帶頭股東又是和劉家相近的人,其實只要把這幾個帶頭的整治一番,下面的沒人領(lǐng)導(dǎo),又沒什么實權(quán),自然而然也就聽話了。
伊念也看出來了,劉緗綺對她這些親戚還是舍不得下狠手。
世嘉那邊的消息也不是很好,秦江淮不見人,但也沒那么不近人情,最起碼還讓一個經(jīng)理和劉緗綺談。
但是一個部門經(jīng)理和一個集團(tuán)老總,怎么說也看不過去。
那天伊念沒有去,是劉緗綺自己去的,具體情況怎么回事她不了解,但是聽劉緗綺的話,伊念知道世嘉現(xiàn)在根本不想再和中恒合作。
世嘉那邊明顯采用的是拖延戰(zhàn)術(shù)。
只是劉緗綺的經(jīng)驗畢竟比較少,不懂這種市場上的說話技巧,不答應(yīng),也不回絕。
伊念有些坐不住,畢竟世嘉拖得時間越長,中恒就越?jīng)]有希望。
雖然中恒拿不到世嘉的合作,她和中恒的合同也會終止,但是畢竟還是收了人家的錢,怎么說也還是要出力的。
她一下決心,也不管遇到秦江淮的尷尬場面了。
“再約一次,這次我和你一起去?!彼龑⒕|綺說。
劉緗綺聽了很高興,畢竟有伊念在她心里很有底。
……
隔天下午世嘉集團(tuán)。
因為前幾天劉緗綺來世嘉比較多,鄭文理已經(jīng)麻木了,秦江淮交代了,中恒的人過來好好接待就好,別趕人,畢竟以前合作過。
所以這次劉緗綺過來,鄭文理還是和前幾次一樣,讓前臺把她帶到接待室里,推開自己的工作給下面,自己去接待室‘陪聊’。
鄭文理看到劉緗綺身邊換人也沒覺得驚訝,畢竟他也沒見過伊念。
偶爾會有一些伊念的新聞鄭文理也沒有時間看。
一進(jìn)來鄭文理就搶在前頭說話,伊念聽了一下,和劉緗綺回去說的一樣。
伊念知道,應(yīng)該是秦江淮交代了。
她也不想和他們繞彎子,開口簡潔明了:“鄭經(jīng)理,據(jù)我所知世嘉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商?!?p> 伊念最近也一直在關(guān)注世嘉。
“替公司找到合適的合作方是你的職責(zé),除非方山林的項目你們秦總打算過個兩三年再開發(fā),不然沒有把合作商往外推的道理吧?”
方山林這個項目整個世嘉籌劃了兩年多,現(xiàn)在一切就緒,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準(zhǔn)備開發(fā)了,誰知道合作商中恒老總出事,這個項目擱淺了一個多月。
“我們秦總也在對貴公司重新考慮,還請劉總稍安勿躁?!?p> 鄭文理并沒有被伊念的話逼得露出破綻,依舊是迂回的而又客氣的話。
伊念笑了一聲,而且是笑出了聲,鄭文理皺眉看著她。
她對上鄭文理的目光,笑著說道:“鄭經(jīng)理,我要提醒你一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世嘉著急,而不是中恒?!?p> “我來替你們算一筆賬:世嘉花七十億買的地皮,花兩年多的時間籌劃,再花時間在尋找合作商上面,如果再拖下去,你們世嘉是想把這個項目砸手上嗎?”
“說實話,劉總不來世嘉也無可厚非,世嘉是盤大,趨之若鶩的人很多,但要想和世嘉合作也不簡單,有這個時間,中恒不是找不到下家,但是我們?yōu)槭裁匆ㄟ@時間和精力來想和世嘉合作呢?”
“為什么?”
這話是鄭文理問的,很顯然,現(xiàn)在的場面是伊念在做主導(dǎo)。
伊念收起笑容,很認(rèn)真且嚴(yán)肅地說:“鄭經(jīng)理聽過一句話嗎?”
“……”
伊念的身體朝前面桌子靠了靠,食指在桌面上點了點。
“做生不如做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