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心意最是難測,但卻也有諸般奇妙,或許月兒便是此等事情,她此時必是與他心所連,故成此疾!”
心劍谷莫長老搖搖頭,道了這么一段話,至于月兒心與誰相連,卻是不知。
“可有救治之法?”楊老急切問道,委實此時月兒狀況不佳,不僅淚水涌現(xiàn),且高燒不退,神智亦是不清,不由得不讓人擔憂。
“要么找出其人,要么等月兒熬過去,此狀自解!”莫長老搖搖頭,而就在此時,擂臺上發(fā)生爆炸。
何峰及一眾長老都被聲響驚著,便舉目望去,只見擂臺上力量涌動,整個擂臺已被轟碎,廣場也一片狼藉。
“這……”
羿劍目光冷然,一劍接著一劍劈出,每一劍都不曾絲毫留手,雖然陳毓靈和敖子逸聯(lián)手很輕松便可將那一波波劍氣轟碎,但是,卻也被激起心中怒火。
而觀戰(zhàn)的人都一臉錯愕,因為本是一場比試,點到為止,但場下儼然一副生死之戰(zhàn)的模樣。
唯有陳毓靈眼眸閃爍,機劍谷的天衍訣有窺測天機之力,她早已窺測此場比試一角,但是,終是想驗證心中猜測,才引羿劍而下,不成想?yún)s促成了此事發(fā)生。
而且,隱隱約約,羿劍的異狀與她六年前得到的一部功法有關(guān)。
之所以和敖子逸有所往來,也是因為敖子逸和她暗修的功法同源,雖是不同的兩部功法,但卻有著相似的力量。
陳毓靈感覺冥冥之中恍若有一只大手在操縱著一切的發(fā)生,機劍谷的天衍訣有天賦的弟子皆會修煉,但真正能夠窺測天機的卻少之又少,但她能窺之一二還是從得到那部功法開始。
而且更令她心悸的是,她暗修的那部功法竟然在遇見羿劍后自行運轉(zhuǎn),雖然她已經(jīng)極力壓制,但是仍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泄露,而且每泄露一分,羿劍就瘋狂一分,已經(jīng)有入魔跡象。
她相信敖子逸的情況和她差不了多少。
陳毓靈指印掐動,再次將羿劍的攻擊粉碎之后,卻也被力量波及到,再次吐了一口血,羿劍的力量竟然在狂增,陳毓靈眼中有憂色:再這樣下去,她就壓制不住那部功法,羿劍也會如她窺測的一般,以心入魔。
“羿劍師弟,你心境已亂,再不穩(wěn)住心境,你恐會墮入魔道亦或走火入魔!”陳毓靈聲音輕靈,想要喝止住羿劍。
但是羿劍根本不聽她的,那狂增的力量,讓他的心也越發(fā)冰冷,心魔正在支配他的行動,他不顧陳毓靈的提醒,再次舉起木劍,無數(shù)劍氣帶著令人心悸的力量,沖向陳毓靈和敖子逸。
。。。
此時,男孩七歲,眉宇間的劍形印記在四年前那場高燒過后,便兀自隱去,一切又恢復如常。
“先生天地何解?”
小男孩問了一個他琢磨很久的問題,那鶴發(fā)童顏的先生,略一思索便給出來答案,但小男孩依舊不太滿意,又問:
“天地似棋何解?”
先生良久無語。
又過了幾個月,小男孩在村中的老村長家玩耍,卻被老村長帶入一個地下密室,那里一排排書架,上面蕩滿灰塵。
小男孩望著那墻壁上的那副水墨畫,癡癡的發(fā)著呆,那畫上有一負劍青年,眉清目秀,嘴角帶笑,卻是氣宇軒昂,整個人透著鋒芒,卻又蘊含著道蘊。
那日出來,小男孩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
“不能再讓他們打下去了!”王道容看到羿劍的情況,又聽聞陳毓靈的聲音,如何不知道,他擔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何峰等一眾長老深以為然,便要去喝止他們。
“各位勿急,總覺此事事出蹊蹺!”機劍谷的刑長老突然站起來,阻擋在眾人面前道。
“的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天劍谷掌劍長老亦是站出來道。
何峰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冷聲問道:“不知二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弟子切磋點到為止,那三人儼然有生死相向之意,莫非這是二位長老的授意?”
刑長老和掌劍長老對視一眼,道:“自然不是,只是此事未免太過蹊蹺,我等亦是為大局考慮?!?p> “哼,無論何事先讓他們停止比試,兩位長老不比多言,我意已決!”何峰跨過這兩個長老,掠向空中,然后道:“你們?nèi)思纯掏V贡仍?!?p> 陳毓靈和敖子逸眼中一喜,稍有放松,但是羿劍卻未停下,那木劍瞬間劈下,陳毓靈和敖子逸眼睛一縮,猝不及防,被擊了個正中,直接重創(chuàng)。
。。。
灌叢中一個十二歲少年爬在其中,只聽嘭的一聲,少年臉色一喜,冒著細雨,將一只野兔從籠中取出,撫摸著野兔毛茸茸的身體,道:
“兔兒啊,兔兒,我也不想抓你,奈何只有抓了你,明叔方肯教我劍術(shù),你也只得委屈委屈,解了他的讒欲,好讓他將劍術(shù)教于我!”
少年提著野兔走到一處院落,那里幾個少年在蹲馬步,模樣好不辛苦,最后在一中年的揮手下轟然而散。
“你要知道這劍術(shù)非一朝一夕可以修成,練武易成,劍道難修,你可要想清楚!”那中年望著少年說道。
少年認真的點點頭道:“小子已經(jīng)想清楚了!”
……
一連多日,少年都會來此習劍,直到有一日,烏云密布,一絲絲威壓自厚厚的烏云中傳來,并伴隨著道道雷鳴,和少年三歲時,時間景象絲毫無差。
突然,少年眉頭一蹙,眉宇間,那消失九年的紅色劍形印記竟兀的再現(xiàn),而且和云層遙相呼應(yīng)。
陡然,紅色劍形印記猛的一亮,便再次淡去,但是,烏云漩渦的中心,卻有一道紅白相交的光芒落在村中,引起劇烈的聲響。
。。。
陳毓靈和敖子逸氣息一下子萎靡下去,但是緊接著兩人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暴走,被壓制的功法強行運轉(zhuǎn),周圍的靈氣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向二人匯聚。
他們緩緩睜開眼,一黑一白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他們身上沉浮,陳毓靈雙眼發(fā)出白光,面色冷峻;敖子逸眼射烏芒,更是猶如入魔一般。
這兩股氣息始一出現(xiàn)的剎那,羿劍的呼吸便陡然加重,然后臉上便露出痛苦與猙獰,眼中的火焰熊熊燃起,氣息開始暴亂。
“啊啊?。 ?p> 羿劍仰天怒嘯,近乎實質(zhì)的殺氣,從他身上沖出,那怒嘯聲帶著無邊的恨意與痛苦,他的理智瞬間便被仇恨吞沒。
掌門及一眾長老始料不及,而那些弟子則感受著羿劍那沖天的殺氣和幾乎痛絕的嘶吼,無不膽寒和心悲,他究竟有怎么樣的過去?
。。。
少年自將那把奇特的劍收入體內(nèi),一切如常,只是村子卻埋上一絲陰霾,少年終究還是太小,不知悲劇將臨。
那日凌晨,他被從睡夢中喚醒,卻不知那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一個年代久遠的大鼎,立于村中心,老村長及一眾村民,望著少年,眼中是濃濃的不舍。
直到他被先生施法,失了聲,失了觸覺,被放入大鼎,看到那滿天的流火才知道災難已臨。
嗚嗚嗚……
少年爬在鼎里,無聲的哭泣,淚水帶著無邊的悲傷和痛苦如涓涓不息的河水流出眼眶,可是,沒人聽到,他多么希望有人從天而降,救他的親人,可是……沒有。
哭喊聲,雷鳴,大火,陰沉的天空,混在一起,地面被鮮血染紅,夾著淚水和恨意。
“啊啊?。 ?p> 少年在心中痛苦的喊著,天上開始降下起瓢潑大雨,這大雨如同少年心中那如海般的悲傷,綿綿不絕,但是,悲劇仍在發(fā)生,直至村民死絕。
月兒終于開始放聲大哭,她的神智也恢復清醒,但是,心里卻痛的無法言語,那一幕幕在腦海中泛起,如同一把刀般割著她的心,她現(xiàn)在有多痛,羿劍這五年來的心便有多痛。
“木頭哥哥……嗚嗚……月兒不知道,月兒不知道,你心里那么痛苦……”月兒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她可以感覺到羿劍那痛苦的心。
楊老及一眾長老,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月兒不知過錯。
“快去……去……救救……木頭哥哥,他的心在流血啊……嗚嗚……”月兒悲傷的不能自抑,說話都斷斷續(xù)續(xù)。
羿劍雙目充血,記憶如同一把刀割著他的心,時隔多年,同樣的氣息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些冷峻的黑袍人,就是這樣的氣息,奪走了他的一切,奪走了他的親人,他愛的山村。
“殺殺殺!”
羿劍真氣逆流,一雙眼被仇恨的火焰占滿,他體內(nèi)開始向外溢散出絲絲黑色的魔氣,力量在激增,那橫在后天和先天的壁壘,如同一層紙般被輕易沖破。
他爆射出去,木劍上纏著黑色的劍氣,向陳毓靈和敖子逸轟殺過去。
“以魔入先天!”何峰臉上極為難堪,當即就要出手,但是羿劍的魔氣已經(jīng)幾乎實質(zhì)化,破入先天的羿劍已經(jīng)強大的令人可怕。
陳毓靈和敖子逸不動神色,雙手平推而出,可怕的力量亦轟向羿劍,兩股力量更是不比羿劍低上多少。
“快,救木頭哥哥……”月兒終于因悲痛欲絕,小小的年紀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痛苦而暈厥了過去,但是還心念著她的木頭哥哥。
“月兒,月兒……”楊老也是老淚縱橫,他看著一眾長老:“還請各位出手,壓制羿劍的魔氣,制住陳毓靈和敖子逸?!?p> 刑長老和掌劍長老亦是知曉此事緊迫,且陳毓靈和敖子逸也是詭異無比,這完全不在他們預料之內(nèi)。
“死!”
入魔的羿劍一劍劈下,可怕的力量,直接將偌大的擂臺場劈成兩半。若不是一眾長老出手,護住眾多弟子,這一劍,不知會劈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