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馳援馬邑的漢軍安頓好了之后,主帥樊噲屏退眾人,招來部將孔聚,私密問道:“戰(zhàn)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軍盡數(shù)被匈奴殲滅,而韓王信的兵馬無一損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孔聚沮喪訴道:“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當(dāng)時,一離開馬邑不遠(yuǎn),匈奴大隊援軍彎刀快馬就黑云一樣襲來裹挾了我軍,然后匈奴對我們就像仇人一樣,而且認(rèn)得清楚,必行殺滅,而對韓王信所部,全部不動手打······”樊噲猛地拍案而起。低吼:“這就夠了,連夜派密使回洛陽傳警急報皇帝,韓王信要反了。”樊噲便星夜派密使去報洛陽皇帝處。
劉邦得信大怒,次日招來夏侯嬰道:“韓王信守邊不力,看來不是他不能打得過匈奴,而是持有首鼠兩端二心,滕公立刻就代朕去責(zé)讓他。就說這一切都是朕說的,他韓王信還是這樣欺瞞朕,你就私下里讓樊噲見機,可以即刻奪了韓王信的韓王印符,不用再來問朕了?!毕暮顙肼犃?,還是有些顧慮,建議道:“此時此事干系甚大,皇上要不要和群臣再議一議?!眲顢嗳换氐溃骸皼]這必要,韓王信一旦有藏二心,朕定會依照漢律追責(zé),決不姑息。再強調(diào)一次,他接下來有懈怠不戰(zhàn)之事發(fā)生,你可以和樊噲在他顯露反判征兆之際,即行用霹靂手段誅殺,絕無拖延,你去吧?!毕暮顙爰绰嗜思奔彪x了洛陽往西北馬邑疾奔而去。
等到張良聞信,大驚失色,急急去見皇帝,高叫:“陛下,韓王信此事本來就已經(jīng)很危殆了,滕公這一去,更是火上澆油地催他倒向胡人,必反無疑。請皇上立刻做應(yīng)對之策,一旦匈奴和韓王信勾結(jié)有變,那樊噲、夏侯嬰,還有柴武等將士將萬劫不復(fù)了?!眲盥犕觐D時醒悟,道:“子房說的太有理了,那朕立刻命周勃、郭蒙立刻進軍雁門郡善無縣(山西右玉縣)和雁門關(guān)守丁復(fù)、華無害遙相呼應(yīng),互為犄角之勢,策應(yīng)馬邑的我軍,一旦有變,立刻敉平叛亂?!睆埩碱h首,道:“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一旦有變,匈奴肯定會追殺南來,那樣必經(jīng)雁門關(guān)之路,可讓周勃明里出兵善無縣,暗里時刻預(yù)警,如馬邑韓王信倒向匈奴,即快速機動到雁門一帶關(guān)伏兵接應(yīng)樊噲等,只得這樣了。”劉邦立刻調(diào)動周勃、郭蒙率大軍五千人進軍善無縣。
再說韓王信其實早有籌謀,對進駐來的樊噲漢軍早就布有眼線,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納入監(jiān)視之中。等到了午夜,副將楊喜急急來報道:“事情很急了,昨夜樊噲一住下,立刻派密使化裝百姓,隱蔽地出城,快馬奔馳往南邊的洛陽去了?!表n王信聞信臉色鐵青,一拳猛擊在幾案上,怒道:“劉邦果然急著對我下手了,看來我當(dāng)初移動駐防馬邑,故意靠近匈奴的對策是有先見之明,真是對的?靠近劉邦,我將不得活,靠近匈奴,我還有一線生機。劉邦對所有異姓王遲早都會置于死地,這已經(jīng)是昭然若揭,唯一的出路就是逃離他的掌控,上既不仁,臣必不義,樊噲那邊兵馬怎么樣?”正說著,門外有人來密報,道是樊噲那邊有人過來窺探。韓王信便吩咐楊喜:“現(xiàn)在事態(tài)緊急,你馬上派人去銅鞮······”
三天后,活在無邊煎熬中的韓王信在府邸后堂密室,揮手急急讓進來一個神秘的人物,只見那人一身行旅打扮,風(fēng)塵仆仆,見了韓王信拱手一揖,正要說話,韓王信卻領(lǐng)先驚喜道:“右賢王你如何親自來了?”原來此人正是匈奴右賢王曼丘臣。
曼丘臣便對韓王信道:“事急,我國眼線探得確切消息,皇帝已經(jīng)派重臣太尉周勃率軍數(shù)千人,要進駐善無縣,意在大王,請大王趕緊反應(yīng),你要是再遲疑不決,你就會被樊噲所擒!”韓王信斷然道:“好,我再不會活在夢中,請右賢王回報大單于,定于明日動手奪了馬邑,再進晉陽,至于樊噲這一支漢軍,我必留他不得。”聽到這兒,曼丘臣陰惻惻笑了,即刻起身告辭而去。
韓王信即行緊鑼密鼓地部署,又對欒布、柴武道:“皇帝不知邊關(guān)戰(zhàn)斗苦,匈奴強悍,更別說體諒我們。反而歸咎我們戍邊不力,現(xiàn)在遣將周勃到了善無縣,欲置我們于死地,全無道義天理,我們豈能束手就擒?如今我們沒有了活路,不如反了,將樊噲等殺了,首級交于匈奴?!边@計劃本是幾個人謀劃好的,柴武也不稀奇,但一聽到韓王信要將樊噲、孔聚盡殺了,不由得駭然不已,細(xì)細(xì)思量,這樣一來,劉邦那就徹底放不過自己了。正在憂慮中間,欒布暗中對他道:“我們還有家眷留在中原,不像韓王信早作未雨綢繆,家眷都搬來馬邑了,啥事兒都沒有,真做下來,可是連三族都逃不過了?!眱扇讼氲竭@兒,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脊梁溝,立刻反悔。只是裝著不說破,連聲大贊不已。
當(dāng)晚韓王信戒嚴(yán),他自己和楊喜、柴武、欒布留在韓王宮里,誰都不能隨意自由活動,柴武沒辦法,只得裝起一幅都是上一條賊船的人,那就義無反顧地去干吧的樣子,勘破不說破,連聲大贊不已,絲毫不露破綻,以免引起韓王信生疑,招來殺身之禍。到拂曉時分,匈奴的鐵騎已經(jīng)排山倒海一樣襲來了,柴武和欒布請纓做先鋒,這才得到機會,抽身到樊噲營中,急報:“樊噲將軍快走,韓王信已經(jīng)降了匈奴,馬上就要交出馬邑城對你們下手,一個都不留······”樊噲本有戒備,下令所部漢軍全部枕戈待旦地處于最高級別的臨戰(zhàn)狀態(tài),不得卸甲上床入睡,這會兒,得了柴武欒布的信息,立刻上了身邊的戰(zhàn)馬,操起大鉞,道:“我軍人少,立刻出城再作理論!”說完,和孔聚匯集柴武的所部飛奔出城,在擦肩而過之間,數(shù)萬匈奴鐵騎已然攻到,將馬邑淹沒在利刃鐵蹄的洪流里,樊噲回頭一看,驚嘆:“好險啊,就差一步我們就出不來了了?!?p> 這時候,韓王信打開馬邑城門,延納匈奴鐵騎數(shù)萬之眾,拜倒在冒頓馬前,高叫:“臣韓王信來降大單于······”冒頓下馬,親自扶起韓王信道:“韓王免禮,那我們?nèi)蘸缶鸵黄饘Ω秳?,樊噲人呢?”韓王信道:“都怪韓某謀事不周全,讓柴武、欒布得了機會,和樊噲等已經(jīng)出城脫逃······”冒頓冷笑一聲,命令道:“韓王信上馬,我們一起去拿得樊噲等人首級,血祭我匈奴狼旗,出發(fā)!”這時候的樊噲所部,本來就人少,加上戰(zhàn)損,慌亂中出逃,現(xiàn)在只剩下一兩千人,形勢萬分緊急,自從他們聽到匈奴兵的馬蹄聲后,樊噲判斷道:“大地轟隆作響,塵頭彌漫天際的全部視野,匈奴兵決不下于五六萬之中,我軍不得再戰(zhàn),趕緊撤離才是上策?!?p> 漢軍依照張良的預(yù)案,一路敗逃到玄武山(今山西恒山)句注塞(和雁門關(guān)對應(yīng)的另外一處關(guān)塞名稱),已經(jīng)被匈奴兵追到,匈奴兵以絕對優(yōu)勢狂虐漢軍,樊噲和柴武、欒布、孔聚苦戰(zhàn),頓時陷入重圍。眼見得滿世界都是匈奴軍,樊噲仰天哀嘆:“我今日要戰(zhàn)死于此矣?!闭谶@時候,忽見雁門關(guān)關(guān)門打開,一對漢軍馳援而來,正是周勃、郭蒙他們,原來他們同樣也是遵照張良的預(yù)案,埋伏在雁門關(guān)里,和雁門關(guān)守將丁復(fù)、華無害合兵一處接應(yīng)樊噲他們。
樊噲的漢軍得了生力軍,士氣大振,回頭搏殺,同時,句注關(guān)里鼓角錚鳴,烽煙四起,似乎隱藏千軍萬馬。眼見得天時不早,冒頓號令停止追擊,聽任樊噲這支漢軍逃入關(guān)里,自己下令在關(guān)前扎營,生起炊煙,兩軍遙遙對峙。這一夜就這樣熬過去了,等到平明,樊噲登上關(guān)城,隱隱看見朝陽光輝中,匈奴的帳幕依然是炊煙裊裊,但是,氣氛冷清得十分詭異,似乎成了一座空營。樊噲自問:“不對勁啊,這是怎么回事?好像沒人在?”丁復(fù)遲疑道:“舞陽候千萬不要造次,這可能是匈奴的疑兵之計,恐防有詐。”樊噲頷首,他也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那就等吧,這一等,一直等到太陽升上中天,還是不見人影,這可就等不住了。柴武道:“莫不是匈奴兵留下一座空營走了,末將愿意前去打探一番。”樊噲首肯,柴武便和欒布率軍直接沖進匈奴營中,縱橫馳騁,并未看到有人,只是炊煙灶火在空燒著,分明是疑兵之計,即刻出了營盤,大呼:“匈奴已經(jīng)走了······”
樊噲即留丁復(fù)、華無害守關(guān),自己和周勃分隊殺出,也并未遭遇一個匈奴兵,兩人又再往南北追尋數(shù)十里,也不見匈奴兵蹤跡,只得回句注關(guān)來。突然,周勃頓悟道:“不好了,匈奴兵在用計將我軍堵在雁門關(guān),他肯定聽任韓王信之謀,用熟悉太原郡的韓王信的兵馬為前導(dǎo),殺奔晉陽去了?!边@一說,樊噲立刻醒悟,趕緊號令:“立刻進兵晉陽?!庇谑?,樊噲、周勃、郭蒙、柴武、欒布、孔聚一路疾馳,和冒頓、韓王信聯(lián)軍遭遇于句注城,與此同時,屯戍晉陽的張蒼、雍齒也趕過來會戰(zhàn),這一戰(zhàn)歷經(jīng)數(shù)日,兩軍殺得天日無光,最后,漢軍樊噲、張蒼漸漸不敵,敗退至廣武(山西代縣)縣才得以控制整個局面。
匈奴和韓王信聯(lián)軍乘勝追擊,一舉奪得太原郡大部,最后攻克郡治晉陽,漢軍周勃匯同雁門關(guān)守將丁復(fù)、華無害和晉陽守將雍齒等,退守代郡的雁門關(guān)。冒頓的匈奴軍和韓王信的聯(lián)軍趁機奪了和雁門關(guān)對應(yīng)的句注山句注關(guān),從此,漢、匈形成犬牙交錯的對峙局面,誰也不能奈何誰,這一犄角頂?shù)值慕橇瓦@樣形成了。
冒頓駐蹕銅鞮,將漢、匈邊城推進到靠近中原腹里的代縣句注城,漢匈兩軍隔雁門和句注關(guān)對峙,形成一種旗鼓相當(dāng)?shù)膶χ啪置?,就好比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相等,物體就會處于一種靜止?fàn)顟B(tài)一樣,漢和匈奴就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制衡局面,一時間雙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出現(xiàn)了難得的和平。這時候,遠(yuǎn)在洛陽的劉邦馬上就想到了在營建的新城——長安,便趕緊令陸賈前往長安,協(xié)同丞相蕭何一起部署防守。而就在這時候,營建長安的丞相蕭何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巨大麻煩,在建的長安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丞相蕭何受命營建新都長安,和太子劉盈,帶領(lǐng)將作少府靳歙、傅寬一起營造宮室,這種執(zhí)掌大局,管理錢糧工程的能力本是蕭何強項,無奈皇帝對他另有一種交代,那就是在營建宮殿的同時,再造一座沛豐的中陽里給本族人住居,說白了就是給自己和太上皇劉太公復(fù)制一個故鄉(xiāng)劉家莊。按道理這也沒什么,可是,這事兒偏偏沒完,皇后呂雉一見立刻觸動靈感了,那既然有了婆家劉家莊,憑什么沒有我娘家呂家莊呢?別說自己為漢家出的力,受的罪都在人上,還有自己大哥呂釋之彭城之?dāng)『螅乱爻巧崦鼡Q取皇帝一命,要不然還有皇帝這個人嗎?就別說有漢了,便曲裾帶風(fēng)去見皇帝,一句話也不說就跪下了,抹淚道:“皇上啊,現(xiàn)在歷經(jīng)無數(shù)征戰(zhàn),撥亂反正,才建立新朝,可是臣妾的家人好不調(diào)零,一個個流散見不著,想想當(dāng)初我家為皇上散盡家財,一個個舍命追隨,可憐我大哥為陛下捐軀,留下些孤兒寡母侄子,無處安身,如今建都長安,陛下有家祠家族劉家莊同時建設(shè),而臣妾的娘家卻連一個燕兒銜泥的窠都沒有,臣妾想起來好不凄清啊?!?p> 劉邦一聽愣了,這呂雉是自己的發(fā)妻,可是一起共患難乃有漢的,當(dāng)初,為自己可是下嫁,為自己入獄,為自己做人質(zhì)······更何況呂家對漢出的力那是大得滿天下屈指可數(shù)的,這哪能和別的女人一樣?雖說現(xiàn)在是一見了自己就拜,但是,并不代表就怕了還求著自己,這個發(fā)妻可不是小鳥依人那么簡單的小女人,真由得自己那么不管她嗎?那就是三個字,不可能。
劉邦立刻答應(yīng)道:“那好吧,那就一如劉家莊規(guī)格,在長安城中建設(shè)一個呂家莊吧,只是這樣一來,蕭何涉及工程浩大,那新都竣工的工期可就太長了。”呂雉道:“皇上,丞相主管國家大事,就由他去營造宮室,而中陽里劉家莊的工程就由家臣身審食其來主管完成;至于臣妾的娘家,我們自籌一些,就由臣妾侄子呂產(chǎn)、呂祿自行營建好了?!眲盥犃?,贊道:“還是皇后想得周到,這樣就太好了?!奔葱信蓪徥称洹⒅俸蛥萎a(chǎn)、呂祿入關(guān)中長安營建去了。
這一來矛盾立刻爆發(fā),畢竟資源是有限的,可是,這一枝外生枝就分出去不少,人力資源的民夫、士卒;材料——木石磚瓦、建筑設(shè)計和規(guī)劃的人才,劉、呂兩家說搶就搶,上好的材料,管你什么建設(shè)宮殿拿了就走,整得靳歙叫苦連天,道:“這將作少府沒法干了,這比攻城還困難,這左右都是爺,我們?yōu)閲碌姆炊闪藢O子,我還是回京城洛陽去面圣,讓他另擇高明?!币贿叺奶觿⒂溃骸拔以鸽S將軍一同回洛陽去見母后,和她說明道理,停下呂家莊工程,免得延誤長安城工期,母后肯定不會不明事理?!笔捄温犃碎L嘆一聲道:“那也好吧?!?p> 靳歙便護送太子一路兼程回到洛陽,太子進宮覲見母后,誰知道呂后早就猜到了太子是為什么大老遠(yuǎn)從長安來見自己,一臉寒霜,斥責(zé)道:“你是來問候我,那就不必,你是來替蕭何他們做說客,企圖停止你外家呂家莊工程,你現(xiàn)在就說好了?!碧庸虬莸溃骸昂⒆铀寄钅赣H,因此回京來看看,也是來與母親說,外家的呂家莊建設(shè)和漢宮殿營建,那是國與家的事兒,孰輕孰重?請母后斟酌。所以,孩兒請母親讓外家的呂家莊工程暫停,不要和蕭何丞相爭工爭料,耽誤營建長安城的大事兒······”
呂后一聽就炸了,訓(xùn)誡兒子道:“你給我聽著,我什么事兒都可以不爭。但這事兒——想停我娘家呂家莊營造,你回去告訴蕭丞相,門都沒有。一代親,二代表(親),三代四代了,一代不親無義狗,這就是說外家親戚的,盈兒,你給我聽著,別說是人,外家的狗都是大輩······”太子年青,看見母后罕見的雷霆之怒,也不敢回嘴,就和靳歙去見皇帝,劉邦早就知道了內(nèi)情,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能和發(fā)妻鬧掰,這一來,靳歙和太子活動無果,悵然自回長安去了。
太子和靳歙回到長安工地,見了蕭何,傅寬來報:“昨日從蜀中調(diào)來的木材,被呂府挑好的都拿了,民夫也要走了三分之一,這營造長安宮殿的事兒怎么辦?現(xiàn)在,皇帝和皇后都不管,眼見得工程怠工,若是延誤到了秋后,天時大凍,那這一兩年也沒辦法遷都了。”蕭何即安頓太子,自己和靳歙、傅寬出去查看情況,再想辦法。一出去就看見呂家莊工地?zé)峄鸪欤异?、家井、家池、村樹已具?guī)模,劉家莊哪肯落后,那個劉邦的二哥劉喜(劉仲),本是個算計精細(xì)的小農(nóng)民,有鼻屎那么大的小便宜,寧可拼了命趕三百里路都要去占的人,早就眼紅呂家了,便死命比著趕工,只有漢宮工地反而稀松冷落。蕭何看到這里,脊背發(fā)涼作聲不得。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鶴發(fā)童顏,挑擔(dān)健步如飛過來,中氣充沛吆喝一聲:“賣瓜哩······”大家一見那擔(dān)子里滿是金黃圓潤的甜瓜,香甜的芳香竟然能濃郁地飄在空氣里,十分的饞人,勾起所有人的食欲,人群中的蕭何雖然心動,只是今天心情好不了,揮手讓了,那賣瓜翁見勢笑笑就要離開。但是,這是在一瞬間,蕭何突然心念一動,正應(yīng)了那一句天地萬物,自有定數(shù)的那句話,他忽然覺得這世上每一人,在奔波中存活的不易,一念體諒讓他從護衛(wèi)的軍卒人叢中走了出去,朗聲招呼道:“賣瓜的,你且過來,我都買了,你也不要再去沿街辛苦叫賣了,拿了錢回去清閑半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