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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和我的一切

第十章 短暫的休憩

林先生和我的一切 銀河三丸 4644 2019-12-09 23:14:08

  就這樣,我陪著他在床上睡著了,森木他太辛苦了。下樓去準備晚餐的時候,剛好森木的手機響了。

  “林總,上一次你說的人事部重組方案我已經(jīng)擬定好了,你今天還會來酒店嗎?”電話那邊的人應該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嗯,森木現(xiàn)在不在,你可以等一會兒再打嗎?”我說。

  “你是?海頌吧。”電話那邊的聲音帶有明顯的揣測意味。

  “嗯”。

  “你好,我是林總的助理。我叫楊中雅,很高興認識你?!?p>  “很高興認識你?!?p>  “那既然林總不在,那我過會兒再打,拜?!?p>  “再見?!?p>  剛把電話放下,電話又響了。是常一。

  “森木,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必須得和你談談。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當時太沖動了,可是,我沒辦法,這件事要是讓海頌知道了?!?p>  “常一?”后來我在想,人的大腦是不是可以自動的規(guī)避風險,希望某些緩解性的謊言可以只字不提。

  “海頌?森木呢?”常一要對話的對象肯定不是我,他的聲音突然驚訝。

  “他在休息。你剛才在說什么?讓我知道什么?”

  “沒什么,海頌,是我不對,要不是森木趕到醫(yī)院,我們都不知道你昏倒了,對不起?!背R徽f的話雖然我也很疑惑,但是聯(lián)系起來,應該就說的通了。

  “是你打的森木?”我想起森木臉上的傷。

  “景珩想見你,但是你卻遲遲不出現(xiàn)?!背R坏穆曇糇兊煤茌p,輕的讓我胡思亂想。

  “李景珩現(xiàn)在在哪?”

  “他,他去法國了。海頌,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p>  “你現(xiàn)在在哪?”我問。

  “家里?!?p>  “那好,我來找你?!?p>  我不知道怎么了,一夜之間,我竭盡心力的想要趕出我生活中的人,真的一下子就消失了,然后我又像個瘋子不停的去尋找,不停地后悔,不停的責備自己。

  我把森木的手機輕輕放在茶幾上,然后披了一件外套出去了,這個城市的天氣也逐漸的多變,在接近夜幕的時候,下起了小雨,我是一向不帶傘的人。出門后跑向路邊攔著的士去了馬場,上車時我還摸了一下口袋,里面有幾百塊錢的現(xiàn)金。

  的士司機是一個中年人,車里放著莫文蔚的《電臺情歌》,莫文蔚的聲音混合著車內濕潤的空氣,混合著汽油味,腦子慢慢變的眩暈。我搖下窗子,外面細雨像繡花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想起了小學語文課本上的那篇課文,名字叫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得了,看著窗外,心理愈加的沉重。

  一路上我看著車上的計價器數(shù)目變得越來越大,司機因為第一次去馬場,找不著路,雖然我來過兩次,但也都是模糊的,最后問了路邊的一個老人才繞了一大圈到了馬場。此時計價器上面的數(shù)目已經(jīng)顯示的是:347,而我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都只有320。

  “不好意思,我只有這么多了,或者你能等我一下,我去朋友那里拿錢給你?!?p>  “不用了,我女兒還在家等我吃飯呢,我就先走了?!彼緳C會心的一笑,然后揮手走了。我感動的眼淚差點就忍不住流出來了,下了車然后大步跑向馬場。雨越來越大了。草地上的雨水打濕了鞋子和褲腳,頭發(fā)和衣服也被浸濕了,一陣涼風掠過,腦袋清醒了許多,眼睛盯著整個黑壓壓的草場,曾經(jīng)的身影都歷歷在目,李景珩送我的玫瑰花,我摔下馬的場景,還有他陽光的微笑,失落清冷的身影,全都一一浮現(xiàn)。就在此刻,我才突然明白,原來路過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個人,都值得一次正式的告別,當我走在離常一家不遠處蹲下捂著臉失聲痛哭的時候,遠處有一個人撐著雨傘靜靜的走過來。

  “你沒事吧?”

  石奧碩穿著長長的黑色風衣站在我面前,撐著一把草綠色的傘,毫無違和感。

  我快速的把淚水抹掉,然后站起來笑著看著他。

  “沒事?!?p>  “你怎么來了?森木呢?怎么不拿傘?”

  “對不起?!?p>  “淋傻了吧,你應該對自己說對不起?!比缓笏旖巧蠐P看著遠處的房子里

  “常一也是這樣,總要讓人擔心,快進去吧?!?p>  我看著那邊光亮的房子里,在清冷的黑夜里,突然有了一種依賴感,在黑夜里走久了的人其實是希望有一個可以休憩的溫暖的駐地;不管他在起點說的多么義憤填膺,光榮神武,自己不是神,沒必要太勉強。

  進了房門,比上次更干凈,桌子上擺放著一大束白玫瑰,以前是空的。房間顯得冷清,可能是雨夜和深秋的緣故,我感覺到一些微妙的變化。

  “把外套脫了吧,在壁爐旁邊坐一會,我去叫常一。”石奧碩沖沖的上樓了,我脫掉的外衣掛在那個很美視角的窗子旁邊,窗子是關著的,外面也一片漆黑,不像象往常的視窗?;氐奖跔t旁的椅子上,看著壁爐里紅色的火焰,我想起來我來的目的。

  剛站起來,想上樓問有關李景珩的事,石奧碩和常一就下來了,常一披著厚厚的毯子,被石奧碩扶著下來,坐在了我的旁邊,石奧碩把手上的另一個毯子披在我身上。坐在了常一的旁邊。

  “可以告訴我昨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了嗎?”我著急的問常一。

  常一看著石奧碩,然后看著我,依舊不說話。旁邊的石奧碩,雙手緊握,看著壁爐里紅色的火焰,轉頭又看著正前方。

  “昨天早上,景珩還來拜托過我,讓我阻止你們結婚,我沒答應他,我知道這對你和森木不公平。”石奧碩嘆了口氣,目光突然轉向我?!叭缓笏秃统R灰黄鹑チ四慵遥覀兌纪χ钡?,其實他什么也沒干,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他不會讓你對他失望的。你們婚禮結束過后,他就開著我的車去喝酒了,他說他去透氣的,到了晚上電話就一直不通,接到醫(yī)院通知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出車禍了?!?p>  常一一直盯著火紅的光?!霸卺t(yī)院,景珩一直叫你的名字,我給你打電話沒接,然后給森木打電話,他答應了,可是他卻沒有告訴你,所以我才打他的,要是你早點來,不就可以見到了嗎。”常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難受,最后雙手捂著臉哭,石奧碩抱著常一,看著天花板,眼角也閃爍著淚痕。

  我想這也就意味著李景珩已經(jīng)。

  常一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看著我,眼角的淚水還是停不住的往下流。

  “法國,然后他去法國了,我爸的一位表姐在巴黎,她的丈夫是位很不錯的內科醫(yī)生,所有就把景珩送過去治療了?!笔瘖W碩也很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著。

  “很嚴重嗎?在巴黎什么地方?”我甚至以為,我能用衛(wèi)星精確到李景珩的位置所在。

  “海頌,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考慮森木嗎?”常一不解的看著我?!斑@是你自己選擇的,如果要推開李景珩的,那你就應該一心一意的考慮到森木。你不知道森木有哮喘嗎?昨天你一聲不吭的來醫(yī)院,他都快急瘋了,昨天是你們結婚的日子,他最后看到你躺在醫(yī)院,他哮喘發(fā)作差點兒死了,他愛你,他早就把你當成了唯一的親人。上一次在你家給你驚喜的時候,他為了你差點兒摔折了。海頌,現(xiàn)在這個世界能給你幸福的人可能只有森木一個人了,如果你看天上的星星順眼,他都會爬上天裝在口袋里送給你的。”

  常一說完就轉身上樓了,現(xiàn)在在他的眼里,我成了一個不能理解的的怪胎。石奧碩抬頭憐憫的看了我一眼,扶著常一上樓,我眼睛里忍住的淚水全部洶涌奔出,我感覺我已經(jīng)把李景珩折磨成這樣,現(xiàn)在還要森木痛苦,我想我終究還是個病人。

  客廳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應該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吧。我順著樓梯望過去,然后看著來電顯示,森木。

  我看著震動的手機,整個腦袋都呈放空的狀態(tài),淚水不斷地落下,因為失去了太多記不起的畫面,但依舊遺留淺淡的哀傷,記憶有時候會突然受到?jīng)_擊,然后抹掉一切。

  接下來兩個小時里,我靜靜地想了很久,面對著整個房間,慢慢的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從小時候睡覺前聽媽媽講故事,無可奈何的看爸爸媽媽冷戰(zhàn),媽媽的葬禮時,爸爸偷偷的在房間里抹淚,高中被綁架,大學的逃避,現(xiàn)在喜怒哀樂和錯綜復雜。這都像是上帝在為我人生電影剪輯時在打盹似的,沒有多少前因后果,就這么雜亂無章的放映。到最后我突然想到了李景珩,我總是感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盡管他還在地球上,想到這里,我就越是想要搞清楚據(jù)他現(xiàn)在具體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沒有好一點。

  我心里再也按耐不住,我知道我必須做些什么。轉身大步的跨上二樓的樓梯,匆忙的走進常一的房間,石奧碩抱著裹得像棉花糖的常一,我看著這個場景難免會有一點尷尬,石奧碩扶著常一坐起來,他們兩又齊刷刷的盯著我。

  “我只是想知道,李景珩到底是在巴黎的什么地方?”

  石奧碩看著低著頭的常一,然后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海頌,常一所的沒錯,你就放過景珩吧,你已經(jīng)有森木了,你這樣會傷害更多的人?!?p>  常一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凌亂的棕褐色頭發(fā),疲憊的眼睛很難受的看著我,然后慢慢的上前來抱住我,還記得第一次在草原上他可愛的模樣,溫柔的擁抱,這一次更輕,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我的身上,這片羽毛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耳邊柔軟的頭發(fā),深沉的氣息。

  “海頌,景珩已經(jīng)不屬于你了,他應該過他自己的生活了,你不要去打擾他,他為你付出的夠多了,也夠辛苦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推開他嗎?我求你,你和森木好好的生活吧,不要再想李景珩了?!背R慌呐奈业谋?,表示我能聽得進去。

  我只是手心一直不斷的在冒著汗,然后聽到樓下的門鈴響,我轉身下樓去開門的時候,才知道外面的雨已經(jīng)很大了,森木沒有帶傘,穿著灰色的大衣,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他眉頭緊皺,紅的眼眶,嘴角依然笑著,看見我以后,突然抱著我,我的全身都感受著他濕潤的皮膚和衣服,也感受到濕潤浸透到我的身體。

  “你來了?!笔瘖W碩在我身后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他知道,他們什么都知道。

  森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放開我,然后拉著我走到屋里的壁爐面前坐下。

  “石奧碩,給我拿件衣服?!鄙狙劬χ敝钡耐跔t里的火,淡淡的說。

  石奧碩很無奈的上樓去了,我轉頭看著森木,他依然看著壁爐里的火焰,臉上被映照的緋紅,他的臉顯得異常的疲憊,頭上的雨水順著臉頰落到睫毛上滴進眼睛里,然后又從眼睛里流出來,我頓時眼睛就紅了,眼眶里積滿了模糊的水,這是一種視覺沖擊。森木轉過頭看著我,我剛轉過頭眼淚就齊刷刷的落下來了,然后起身故意去廚房,打開冰箱,從里面拿了一盒草莓酸奶,握在手里冰涼,然后把眼淚擦干,故意走到桌子面前,一勺一勺的放進嘴里,從余光里發(fā)現(xiàn)森木的眼睛一直都在看著我,我不敢回頭確認,眼睛看著漆黑的窗外,盡量的控制著眼淚倒回。

  “森木,衣服。”我看著石奧碩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衣服遞給森木。

  “嗯,謝謝。”森木上樓去了。

  “海頌,怎么了?”石奧碩站在我的斜對面,他看著我,目光里五味陳雜。

  “沒什么。”我握著酸奶盒子笑著。

  “我去做點夜宵?!笔瘖W碩轉過身去廚房,把我手中緊握的盒子扔進了垃圾桶,其實我們都有自己掩藏在心的折磨,我們說不出來,也不會說出來。

  轉身的時候,看著森木從樓上下來,白色的襯衫和濕潤的頭發(fā),還有慘白的臉,我眼睛里的淚水還沒干,眼眶還應該是紅的。他走到我面前,輕輕地抱著我,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廚房里石奧碩做著自己的事,森木穿的衣服更改了香味,是石奧碩的衣服,但依舊有溫暖的味道。

  “跟我來?!鄙纠业氖郑驑巧献?,樓頂?shù)男¢T里有一個全是玻璃做的小屋,外面什么都看得見,大雨,閃電,黑暗。他沒有開燈,我一直在黑暗里摸索,我不喜歡黑暗中的空蕩和未知,多少顯得有些膽怯。。

  森木摸著我的頭然后轉了一個圈拉著我坐下,他很熟悉這里,這個秘密的小空間里。外面的雨水密集的落在玻璃上,又順勢流下,雨聲很大,至少掩蓋了我們的呼吸聲。

  “石奧碩說這里是他以前很喜歡來的地方,他在遇到常一之前很少說話,他想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會在這里來,這會讓他感到安心,人們都是這樣,不管是不是接受過心里治療,人們的心中總會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只要他們不想說,誰也不會知道?!?p>  “海頌,兩個人是需要互相融合和承擔責任的?!?p>  盡管是這樣像命令的話,他說出來還是溫柔禮貌的。森木,你應該說出來的,遠遠不止這些。

  “我不會這樣了?!蔽冶е谝淮沃鲃拥乇е?,我不敢想未來的事,如果再有一次那種窒息的無法根治的痛,我肯定承受不住。

  森木的氣息越近,我就越緊張,他吻我的時候,我除了緊張再無其他。外面的雨聲越來越響,玻璃外地黑暗是很可怕,可是我很安心,這個世界的妖魔鬼怪即使眾多,我也不怕,我沒必要怕。

銀河三丸

這兩人的愛啊,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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