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機背著趙白璐,身影如梭般在林間閃爍。因為扎實的輕功功底,背上的趙白璐一點也不感到顛簸。
“張玄機,如果你是一匹馬的話,一定是匹好馬!”趙白璐夸獎道。
可張玄機卻咬牙切齒地罵道:“呆子,閉嘴!”
趙白璐乖乖地閉嘴了,并且打了個瞌睡哈切,調(diào)整自己的腦袋位置。
“張玄機,本公主先睡一會?!?p> 說著,她就一點也不顧及男女有別,將頭靠著張玄機的腦袋睡了過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后。
張玄機就感覺到趙白璐氣息穩(wěn)定而悠長,竟真的熟睡了過去。
“這睡眠質(zhì)量真是讓豬都羨慕?!?p> 張玄機嘆了口氣,輕功下的腳步慢了些,就是不知是因負重而不得不減慢,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張玄機的輕功可以無視河流、巨石等路障,筆直地朝正前方的城市沖去。
所以很快的功夫,張玄機就背著趙白璐來到了目標城市的城門前。
張玄機抬眼望去,城門緊閉著,不過沒關系,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從正門入城,他來這里僅僅是為了看一眼這座城市叫什么。
地星城。
偌大的城名石字下的的不遠處還立著一塊石碑,介紹著這座城市的歷史淵源。
石碑上字很多,大多在介紹本城出過哪些有名的人物或是一些別處沒有的特產(chǎn)......張玄機一目十行掃了一圈后,知曉了“地星城”這座城市名字的由來。
據(jù)說在一千多年前,天空曾降下赤色的彗星,而這顆彗星的便降落在本城地界內(nèi),故此城便名為——地星城。
“沒有特色的名字?!?p> 張玄機在人家城門口評論了一句,隨后帶著熟睡中的趙白璐來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城角。
運轉(zhuǎn)風云步,一步一躍地上了城墻。
可上了城墻之后卻偏偏撞見了正跑出來小解的守城士兵。
兩人面面相覷,望得出神。
張玄機正猶豫要不要在他出聲喊援兵前打暈他,就聽到這位守城士兵罵罵咧咧地提上褲子:“看屁看,自己不是男人是不是?”
說著,他朝地上吐了口痰,撿起插在城墻上的火把就離開了,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張玄機眨了眨眼睛,百思不得其解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按照小說套路,這時候不應該觸發(fā)一場戰(zhàn)斗的嗎?怎么就迷迷糊糊地過關了?
張玄機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過,既然順利進城了,張玄機也不打算惹是生非,從數(shù)丈高的城墻上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面。
往四周瞧了一圈,朝燈火最通明的一條街道走去。
穿過安靜且黑暗的居民區(qū),面前驟然出現(xiàn)的燈紅酒綠晃了張玄機的眼。
和這兒的熱鬧繁華風趣比起來,沒有娛樂的龍虎山和監(jiān)牢沒什么兩樣。
張玄機咽了口唾沫,夜已經(jīng)很深了。
白日正經(jīng)的時間此刻正在沉睡,而夜晚不正經(jīng)的時間卻才剛剛醒來。
街上牛鬼神蛇遍地走,這么晚不睡覺的自然多半不是正經(jīng)人。他們這些人穿梭在各種銷金窟之間,沉迷無法自拔。
張玄機前世就是很會玩的,但玩得多了,地星城內(nèi)這些落后的把戲就很難入他法眼。
頂多就是用眼神瞥一瞥朝他招呼“大爺,進來玩玩嘛”們的姑娘幾眼。
可有趙白璐“珠玉在前”,這等胭脂俗粉依舊不能他滿意。
“這座城和它的名字一樣沒有特色?!?p> 張玄機嘆了口氣,失望地繼續(xù)前進尋找可以投宿的客棧。
走了一圈又一圈......
找了一條又一條的街......
張玄機終于在城西的一處偏僻角落位置找到了一家尚在營業(yè)的客棧。
這家客棧和別處有些不同:它除了一個掌柜外,并沒有攬客的店小二,甚至連掌柜的都一副“道系”隨緣接客模樣。
“真是家怪店?!睆埿C心中念了一句,踏過有些高的門檻,進了客棧。
“掌柜的,你家客棧開得真夠偏的?!?p> 中年藍麻袍,蓄著灰白山羊胡的掌柜抬頭,露出笑容道:“這店要是開得不偏僻,生意反而不好?!?p> 張玄機一愣,沒明白過來,便問道:“為什么?這店鋪不是開在人越多的地方,生意越旺嗎?”
中年掌柜笑了笑,道:“少俠這是初出茅廬,剛?cè)虢??像我們這種十二時辰全天候營業(yè)的客棧,主要接的客人不是普通的客人,大多都是像少俠這樣能夠飛檐走壁,晝夜如一,會功夫的人。”
張玄機臉上依舊帶著疑惑。
中年掌柜深夜閑著也是閑著,就多說了幾句:“一般客棧天一黑,城門一關,也就打烊休息了,所以他們接的人多是商人,或是其他的旅人。而我們這樣的客棧,專門接深夜也能夠來去自如的江湖人,江湖人喜歡靜,或因為一些事不得不喜歡偏僻,故此我們這‘十二時辰客棧’就是投其所好,針對客人量身定制的......這樣解釋,這位少俠明白了吧?”
張玄機點點頭,確實是漲姿勢了。
“那掌柜的,你給我們開兩間房,一間最好的,一間最差的,最差的那種可以是柴房,尤其是四面透風的馬廄最佳!”
中年掌柜的眉頭皺起,他雖然知道做自己這一行的很多事不能多問,可對方是個初入江湖的小子,想來應該沒那么大忌諱,就額外多問了一句:“瞧二位的關系,應當是戀人之上,夫妻未滿,這干柴烈火的年紀開兩間房已是很不可思議,為何還要開一間最差的房?”
張玄機奇怪道:“掌柜的怎么就看出我倆‘戀人之上’?”
中年掌柜用下巴點了點背后的趙白璐,道:“咱家的武功雖一般,可眼力卻刁鉆得很。首先,二位面相上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能肯定不是血親;其次,少俠背后的女人既沒被下藥,也沒有被點穴,那么能讓女子如此放心大膽在背上睡覺的.......少俠的身份豈非不言而喻?”
“是嗎?”張玄機微微扭頭瞧了趙白璐一眼,卻見她口水在‘溢出’和‘不溢出’之間徘徊,心里很快就否決了掌柜的說法。
——趙白璐不是普通女子,不可用常理度之,再說我一個情場高手還需要別人來指點?這糟老頭子真是亂點鴛鴦譜。
“總之,掌柜的你先給我來一間最差的房間?!?p> 掌柜的搖搖頭,道:“鬧別扭歸鬧別扭,這睡覺還是要睡好的?!?p> 他取了一串鑰匙下來,對著張玄機招招手,“我?guī)銈內(nèi)ツ銈兊姆块g。”
“這糟老頭子?!睆埿C無奈地嘆了口氣,跟著中年掌柜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的客房。
一上二樓,一股刺鼻的、濃烈的腳氣鉆進鼻腔,直沖張玄機的天靈蓋。
一瞬之間,張玄機差點連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掌柜的,這什么味道?”張玄機屏息問道,他背后的趙白璐也在睡夢中本能地將臉皺到一塊。
可中年掌柜卻似“久而不臭”,道:“這不是臭味,這是‘江湖’的味道。你想江湖俠客們?nèi)招邪倮?、千里的,腳上出點汗、有點味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沒什么好驚訝奇怪的?!?p> “......”
張玄機突然注意到每間客房外都有一座大型盆栽擺著,只是這些盆栽內(nèi)的植物都已經(jīng)蔫了。
他便說道:“掌柜的,再怎么說,這些快死了的植物擺在客人房間門口總歸不吉利吧,還是換鮮活的比較好?!?p> 然掌柜瞥了一眼后,淡淡道:“這些植物一日一換,今日上午時它們都是枝繁葉茂,生機勃勃得很,但被澆了幾盆大俠們的洗腳水后,它們就不行了?!?p> “......”
張玄機還能說什么?
只能說,這些大俠們的腳有毒;要不是張玄機會閉氣之法,他再多吸幾口的話,下場恐怕比那些植物好不到哪去。
一想到這,張玄機突地向掌柜問道:“掌柜的,你每日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謀生,不擔心自己也和那些植物一樣嗎?”
掌柜搖搖頭,帶著自信的笑容道:“不怕,我才二十出頭呢,身體完全能夠扛得!”
張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