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菁此時看向那紅衣女客的神情正如她平時看到一只癩蛤蟆一般,已經(jīng)不僅僅只是鄙夷了,而是還多出了一絲惡心,心里腹誹道:什么都不知道,還在這借著屹坤和蕭銑之名狐假虎威......
寒煙翠看著已經(jīng)走向絕情蕭的紫衣紫面男子,緩緩道:“蕭癡自然知道如何去問!”
“雖然我很討厭那個戴狐貍面具的女的,但是她說的有道理啊,那蕭就是一個死物,又沒長嘴,怎么問?。烤退隳軉査?,它又怎么答?難道它還真能張嘴說人話不成?”暗藍(lán)燈光籠罩中,武競元迷惑,問向身旁的上官婉容。
“阿弟,你錯了,這支上古絕情蕭可絕不是一件死物。雖然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問它,它又會如何作答......”上官婉容肯定道。
未待上官婉容說完,一旁的水無塵便打斷上官婉容,對二人說道:“如何問如何答,且看段蕭癡接下來如何做,便一得而知?!?p> “你這說了不等于沒說嘛!”武競元朝水無塵翻了個白眼。
“你們看,他拿起了絕情蕭。”邱隨安突然開口道。
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段蕭癡手上。
此時上官婉容看到那絕情蕭里的幽魚正在蕭里急速游躥著,泛出的幽藍(lán)光芒也越來越亮。
段蕭癡已將絕情蕭放在了唇邊。
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段蕭癡的手上。
段蕭癡的手指已然翹動了起來,口中氣息也好似吞吐而出。
水廳內(nèi)一盞盞藍(lán)色熒光燈籠隨著空氣中,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氣流而微微搖曳著,廳堂中的暗藍(lán)光芒也有些忽明忽暗。
但眾人并沒有聽見廳內(nèi)有蕭聲響起,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傳來蕭聲。
段蕭癡額頭上已經(jīng)微微沁出了冷汗,半臉暗紫面具下露出的面部輪廓已因驚詫而變得有些扭曲。
這絕情蕭怎么吹不響?
段蕭癡再次疾速變幻手指,從口中吞吐而出的氣流更加充裕而流暢。
空氣中,忽明忽暗的暗藍(lán)光芒中,已有蕭聲傳來。
但是這蕭聲卻猶如世上所有最難聽的聲音都匯聚在了這一處一般,讓人聽得簡直受不了。
廳堂內(nèi)暗藍(lán)光芒籠罩中的來客里,已有不少人捂住了耳朵。
突然,這讓人十分受不了的難聽蕭聲戛然而止。
廳堂正中正手持絕情蕭的段蕭癡一眼黯淡地放下手中的絕情蕭。
絕情蕭又在原處矗立,依舊溫潤、明亮、絕美。
“噗——”
段蕭癡黯然,向一旁走了兩步后突然口噴鮮血。
只見從他口中噴涌而出的鮮紅血液如飛落的紅梅一般四濺在地。
然后便有人瞧見段蕭癡的眼耳鼻口七竅都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不多,卻足以看得出段蕭癡七竅中的毛細(xì)血管破裂了不少。
白菁菁看著此時的段蕭癡真如癡兒一般,眼神渙散,腳步踉蹌,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惋惜。
段蕭癡一生癡蕭,無論吃坐行走睡,腦子里想的都是蕭,就連睡著后的夢里都是蕭,可以說他將自己的一生都貢獻(xiàn)給了蕭。
但現(xiàn)在,他窮盡了畢生所悟卻仍舊不能征服絕情蕭,這個打擊對于嗜蕭如命的他絕不算小。
這就像一個武林盟主去華山論劍,經(jīng)過層層比試,過五關(guān)斬六將,即將再次登臨頂端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絕世高手,在與絕世高手的決戰(zhàn)中,即使這位曾經(jīng)的武林盟主將畢生絕學(xué)和一生絕功全部施展一遍后,依舊無法傷及高手分毫,這種挫敗感直教人欲拔刀自戕。
“蕭癡已問,接下來這一問我讓你先!”白菁菁望向已隱于暗藍(lán)光芒中的段蕭癡,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后,對一旁戴著半臉紅狐面具的紅衣女客冷聲道。
那紅衣女客滿眼驕縱:“我先就我先,只是我將這蕭帶走之后你可別哭著求我!就算你哭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送給你的哦!”
白菁菁懶得再和這紅衣女客浪費唇舌,朝她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便別過眼去,似乎再多看這紅衣女客一眼就要嘔吐。
那紅衣女客踱步走向絕情蕭,先是低頭凝視了矗立在黑木桌匣盒上的絕情蕭片刻,然后一只玉手撫上那蕭,初觸上那蕭時那只玉手竟如觸電一般縮了回去,然后便兩手一上一下將整支蕭緊緊捏在手中。
紅衣女客拿著手中絕情蕭,得意地望向白菁菁。
白菁菁也毫不相讓地看了回去,仿佛在說,你這么有本事你問啊,看絕情蕭愿不愿意跟你走......
寒煙翠此時卻緊盯那紅衣女客,突然開口,聲音不大,還是那般迷幻魅惑,卻能震懾住所有在場能聽到她講話的人:“別的廳場我不敢保證,但在水廳里,沒有得到我寒煙翠的允許,任何一只吸了血的蚊子都別想活著出去?!?p> 紅衣女客當(dāng)然也聽到了寒煙翠的這句話,眼波流動間,一雙握著絕情蕭的玉手不自覺收緊,嘴角向上一揚,笑道:“寒場主水廳里的規(guī)矩,自然是不會有任何人膽敢挑戰(zhàn)的,當(dāng)然也包括這里的任何一只蚊子?!?p> 白菁菁身上的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她已不能再聽到這個戴著狐貍臉面具的女人再多說一句讓人惡心到吐的話,硬聲道:“你若能奏響這支絕情蕭,我就能讓蕭癡不癡!”
“阿姐,白菁菁真能讓段蕭癡這傻子不癡?”武競元問號上臉,弱弱地問向身旁的上官婉容。
“蕭癡癡迷一生,如何不癡?白菁菁是在激將,想讓這紅衣服的女客趕緊問蕭?!鄙瞎偻袢菽托慕忉?。
“噢!只是......”武競元明白了,話還未說完,便見得站在廳堂正中手持絕情蕭的紅衣女子似奸計得逞一般邪魅一笑,將絕情蕭放置在了唇邊。
白菁菁不屑地看向那紅衣女客,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看你怎么吹響他......
誰知紅衣女客朱唇輕啟,氣息緩緩?fù)掏露觯旁诮^情蕭上的纖纖玉指開始翻飛間,水廳內(nèi)竟真的飄蕩起了蕭聲。
這蕭聲不似剛剛段蕭癡吹奏時那般難以入耳,反而嗚嗚咽咽地仿佛在訴說一曲衷腸。
這是一支蕭被吹響,并吹奏出動情曲調(diào)時該有的聲音。
白菁菁看向紅衣女客,一雙亮晶晶的眼眸中寫滿了震驚,怎么可能?這個戴狐貍臉面具的女人怎么可能吹得響絕情蕭?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