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擺放了幾道精致的菜品,有葷也有素。
易芬就和克洛思相對而坐。他目視前方,看著她說道:“別跟學(xué)長我客氣,這是頓是我請你的,放開吃吧。”
“謝謝?!闭f完,克洛思便用刀叉開始分解起了碟子里的牛排。
牛排很嫩,外表被烤得焦香。用刀子切開,還能看到里面略帶血絲的粉紅。
她的每一個舉動在易芬看來都很優(yōu)雅,仿佛像一個貴族的大小姐那般。不過事實上,她的確就是一個大小姐,只不過不是貴族,而是城里的某個十分富足的商人家庭的大小姐。
她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輩子過得應(yīng)該會很美滿的。當(dāng)然,這些不過是些小小的題外話罷了。
“像學(xué)長這樣優(yōu)秀的人,認(rèn)識的人都是很不錯的吧?不像我,朋友都只有一兩個?!笨寺逅紦u了搖頭,自嘲地說道。
“怎么會呢,學(xué)妹你不是也很優(yōu)秀的嗎?”易芬只是笑了笑,“什么都精通,有一句話我覺得說得很好,‘與其低質(zhì)量交友,不如高質(zhì)量獨處’。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一出生就可以無憂無慮,不像我這種人,還得靠自己拼搏?!?p> “不說了,菜都快要涼了,快吃吧?!?p> “噢?!笨寺逅妓坪跤行┦涞牡拖铝祟^,抿了一小口橙汁。少女的心啊,總是令人捉摸不透。
......
吧唧吧唧吧唧。咖啡廳的一張桌子上有一老一小在扒著晶瑩白糯的米飯。桌上還擺著幾道很常見的家常菜。雖然常見,但是它們卻香味悠遠綿長。
“嘿,老板,你這飯菜真的不錯啊?!眾W蘭多用舌頭舔掉了嘴角的一粒米飯,目光炯炯有神地說道。那種眼神就像是鋤地的時候挖到寶藏那般。
“也就是一般般吧,其實做得久了就能像我這樣了?!崩卓瞬灰詾槿坏貖A了一塊雞蛋塞進嘴里。
“老板,老板娘呢?”奧蘭多問道。
“哪來什么老板娘?我可是一名有固定收入,行為正兒八經(jīng)的單身漢啊?!?p> “蛤?您一直是單身的嗎?不會吧?!彼@訝得像一只猴子般從座位上跳起來。
“當(dāng)然了。年輕的時候無父無母,一直干些違反律法的事情,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好幾年。等我從監(jiān)獄里被放出來了,一切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咯?!?p> 雷克喝了一口黃啤酒,醉醺醺地說道:“后來我找到了以份兒正經(jīng)的工作,攢了好些錢,才開了這間咖啡店。”
“哇哦,老板你這個,可還真是一段很狗屎的人生經(jīng)歷啊,哈哈哈?!笔艿嚼卓说母腥?,奧蘭多也情不自禁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黃啤酒。
“咳咳咳!這酒好辣啊。得勁!”才喝了一口酒,奧蘭多的脖子根就已經(jīng)有些紅了。
“你行不行??!就你這毛頭小子還學(xué)老子大口灌酒?!崩卓酥钢f道。
“少瞧不起人了。我現(xiàn)在都有些上頭了,再來一口。今晚咱倆不醉不歸!”由于喝醉的原因,兩人說起話來都有些肆無忌憚了。
“好!今晚誰先倒下,誰是孫子?!?p> “干了!”
......
“謝謝學(xué)長今晚請的飯菜,我很喜歡?!笨寺逅寄闷鹨粡埣埐亮瞬劣行┯蜐n的櫻唇。經(jīng)過簡單的清潔后,那瓣櫻唇顯得是更加鮮艷可口了。
“為了報答學(xué)長你,我給學(xué)長你彈一首鋼琴曲吧,如何?”她站到一架華貴的鋼琴前,掏出了口袋里隨身攜帶的白手套就要戴上。
“那是極好。老早就在校園里聽聞過學(xué)妹你彈的鋼琴很好,今天終于有幸能見識到?!币追茵堄信d趣地說道。
“那我獻丑了?!彼龑λα诵?,然后便坐到椅子上準(zhǔn)備演奏起來。
一聲聲美妙的鋼琴聲漸漸被她釋放出來。那靈動絕倫的鋼琴聲,就像是一條清涼的清澈溪流,透過那扇緊閉的心窗里流淌出來,穿透人心,又在人心聲的顫動間,像月光,像流水,像瀑布般撫過心田,令人陶醉其中。
克洛絲那一頭如墨的柔順青絲隱隱劃過那淺淺朱紅的唇瓣。突然間,美妙的琴聲嘎然而止,萬物又重歸于寧靜。
不得不說,這首鋼琴曲真的是太棒了,全餐廳都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別發(fā)呆了,走吧,學(xué)長?!笨寺逅加檬持复亮舜零蹲〉囊追?,催促道。
“噢。抱歉啊,你彈的真的太好了?!币追覔蠐项^尷尬地說道。不過,克洛思對此也只是莞爾一笑罷了,也沒有作出什么別的表示。
兩人走出餐廳。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到了夜晚了。
“那個,天色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回家也不安全......請讓我送你回家吧!克洛斯學(xué)妹?!币追宜坪豕钠鹆怂杏職猓瑢寺逅颊f道。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作出回應(yīng),“那好吧,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學(xué)長?!?p> 他們并肩走在鋪著青石板的街道上,看著兩側(cè)已經(jīng)熄燈的店鋪,不禁感到一些落寞。
周圍沒有多少光線,很黑。因為這條路的路燈電線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老鼠啃了,所以到現(xiàn)在還在搶修中。原來那些店鋪這么早關(guān)燈,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啊。
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是各走各的路,但是步調(diào)卻又一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間,世界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不過也只是維持了零點幾秒就重歸于暗默了。在閃電過后的短暫延遲里,它就接上了一聲震響,宣告著世界將要被雨水浸濕。
“要下雨了呢,走快點吧?”易芬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說道。
“來不及了......我家,有些遠?!笨寺逅嫉皖^看著地板,滿懷愧疚地說:“抱歉啊學(xué)長,還害得你也要淋雨,搞不好還會生病感冒?!?p> “沒關(guān)系,這都是我自愿的。先找個地方躲雨吧?!彼芽寺逅紟У揭粋€屋檐比較長的地方停住了。兩個人中間隔了大約有半米遠。
嘩啦啦。世界的眼淚從空中揮灑而下,周圍的溫度在雨落后不久就驟降而下了,在這凄冷的深秋更顯寒冷。
兩人身上穿著的衣物都不是很多,克洛思里面穿著一件保暖的毛衣,易芬只有一件單薄的長衫。不過,他們在之前都不約而同披了一件用來防風(fēng)的外套,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抗寒的衣物了??磥韮扇私裢硎翘硬贿^生病了。
“你,冷嗎?”易芬看著克洛思關(guān)切地說道。
“還好吧,也不是很冷?!彪m然嘴上是這么說的,不過行為又是另一碼事了。她還是顫抖著捂著雙手,不停地朝里面吹氣。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身后有些什么東西,于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易芬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自己就穿著那件單薄的長衫在前面站著。他想用身體為她擋雨。
克洛斯剛想說些什么,卻又在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一個字來。說實話,其實她并不太能接受他人好意。不過,在看到身前的那道高大身影時,心中卻出現(xiàn)了以前不曾有過的悸動。
“謝謝。”她支支吾吾地說道。不過易芬并沒有作出什么回應(yīng)。
由于大風(fēng)的原因,不時就會有雨水飄到易芬的身上,他的身體早已被打濕。
那無情的滂沱大雨擊打著街道,一陣大風(fēng)吹來了一把開著的傘。而那把雨傘恰好卡在了他們對面一個隨處可見的長椅腳下。
“你等我一下,我看見傘了?!边€沒等克洛思反應(yīng)過來,易芬的身體就像離弦之箭般沖了過去。他在雨夜中全力奔跑,只是為了那一把傘。
看著他全身被雨水淋濕,克洛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心底里卻又莫名產(chǎn)生了一些對他的情愫。
一分鐘后,易芬撐著傘急忙跑回來了,這下兩人可以早些回到家中。
“走吧,有傘了。我看這場大雨一時半會也不會停的,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币追艺f道。
她沒有回應(yīng),不過還是很快地就站到了他的身旁。兩個人就這樣在大雨中慢慢地走著。
“你被雨淋了,不要緊吧?”走著走著,克洛思歪著頭看向易芬那被雨水打濕的側(cè)臉。
“當(dāng)然不要緊了。我熱得很呢,正好淋個雨涼快一下,順便還能在雨中洗個澡?!比绱瞬豢按疗频闹e言,她聽起來卻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于是,她毫無征兆地哭了。在雨的沙沙聲中輕輕地抽泣著。不過易芬并沒有注意到,只是若有所思地向前邁步著。
......
“這都九點了啊?!眾W蘭多用手拍了拍自己那發(fā)疼的腦袋,迷糊地看著落地鐘。
“喂,老板,起來別睡了?!彼屏送谱淼乖谧郎喜皇∪耸碌睦卓?。
“別煩我,我......還能再喝?!崩卓送崎_了奧蘭多的手,然后抬起頭爛醉如泥地說道,接著又趴回了桌子,用手臂墊著額頭沉睡了下去。
“算了,我不管你了?!眾W蘭多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又拍了拍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我走了,這大晚上的你就在夢里喝個夠吧?!?p> 他搖搖擺擺地走向門口,那副樣子看起來隨時會倒下。他用手推開門,不過大門紋絲不動。
“誒?這門壞了?推不開啊?!蔽⒆淼膴W蘭多看著門把手自言自語著,然后又推了幾下。在從各個角度都用力推了幾下后,門依舊沒有被打開,于是他放棄了。
也許可以試試暴力點的方法。他心想著。不過也只是心想,他并沒有去做,主要是顧及到了賠這扇門所需要的金錢。
也許,可以拉開試試。說試就試,奧蘭多將手伸向門把手,然后用力拉開了大門。不出所料,門果然被拉開了。
他立即沖出門外,朝天大笑,“哈哈哈,我太聰明了,竟然能把這破門給打開!”
但沒有人回應(yīng)這個無聊的傻子,迎接他的只有豆子般大小的雨滴。在雨幕中,他很快就被淋成了一只落湯雞。如果按照他現(xiàn)在喝醉的狀態(tài),應(yīng)該說是,一只發(fā)瘋的落湯雞。
雨水伴著劃破天際的白色閃電襲向他,不過奧蘭多巧妙的運用「法能護盾」給阻擋住了。由于光線太暗的原因,本就不明顯的護盾漸漸變得無形。
所以,用普通路人的視角看來,奧蘭多的頭上有一把無形的雨傘為他遮擋了無盡的雨水。
這條街上的房子樣式差不多都一樣,于是那些沿著屋檐往下流的積水成了一幕幕隔絕的水簾,為寂冷的街道增添了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線。
這座城市的排水系統(tǒng)不是很好,所以路面上的積水足有五厘米左右的高度,奧蘭多就這樣走在大路中央,一跳一跳地踏在上面,濺起一朵朵猶如精靈身軀般曼妙的水花。
有一些櫥窗里還亮著偏黃色的燈光,也許里面還有的人還在等待著未歸人吧?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里面走動的人影。
現(xiàn)在是九點半左右,不用去想也能知道兄妹倆早已回到宿樓了,所以奧蘭多也不需要分神去擔(dān)心他們。再了說,他倆可是擅長風(fēng)元素魔法的鹿精靈啊,基本上是不會被雨淋濕的。
所以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回到宿樓,以免兄妹倆擔(dān)心自己。他不禁加快了腳步,但是地上那渾濁的積水減緩了他的步伐,讓他比平常更吃力地走著。
......
“我到家了,謝謝學(xué)長送我回家?!笨寺逅颊驹谧约掖箝T前,看著易芬說道。
“嗯,那我走了,明天見。”說完,易芬撐著傘轉(zhuǎn)身將要離開。
思想上稍微掙扎了一會兒,克洛思便帶著聽上去像是乞求的語氣說道:“等一下。學(xué)長你進來喝些東西暖暖身吧?你這個樣子明天一定會感冒的。”
易芬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東西我就不喝了,我這么健康,不會感冒的,我走了?!?p> 看著那一道漸行漸遠的孤獨背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那顆心臟就像是被一根棒槌狠狠地敲擊了那樣難受。
直至最后,背影消失在了雨中,少女回到了那與寒冷雨幕相反的溫暖家里。
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那樣。
......
一個撐著黑傘,頂著猛烈風(fēng)雨的男子站在道路中央與奧蘭多對視著,那眼神平靜如水......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11-16/5dcfd714d70c2.jpeg)
楓林里的鹿
噢,突然想起來我還是個簽約的撲街作者。以后隨緣更新吧,看我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