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果真擅長救人于水火,而又合乎情理。自然是讓凌浩良心發(fā)現(xiàn),拿出解藥,與風(fēng)姜成為生死之交了。
少帝風(fēng)姜一朝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復(fù)活了,而且,又收獲一枚武力值極高,而又死心塌地的小弟。
其實轉(zhuǎn)折也不算太突然,畢竟從前占著身子的那位仁兄教這小護衛(wèi)追女孩可是真心實意的。兄弟如手足,美女如衣服,說起來容易,做著難。
而且對于一個害過自己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得多大魄力啊。
一番感人肺腑的熱淚就不消流了,只說話一商定,二人便抓緊時間齊心破案。北齊的使團馬上就要到了。他們的身后可是北齊的十萬大軍。燕北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寧無傷雖智勇雙全,到底指揮大戰(zhàn)的經(jīng)驗還是少了些。
燕王已是獨木難支。想來這便是寧衍和親的真正意圖。而燕鵬和陸仙兒早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早就看他們有cp感,如今一瞧果然不差。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二人原以為那兇手不會在行兇了,何況擒兇指揮部已經(jīng)人如鳥獸散,燕鵬府上的人都跑光了。
那些宗室就更不消說了,廢太子寧晉亦是不知所蹤。他那雙腿能支撐這么大的肚子,拔山涉水的,也是不易啊。
在這京城中唯一鎮(zhèn)定自若的也就只有姜太后了。
寧衍一日接著一日的稱病,就等著抓住時機發(fā)個聲明,丟下自己的老母親,一人南下養(yǎng)病。
大周朝出了個每天睡覺的皇帝,這還得了?氣得這位魅惑了兩位君主的兩朝妖妃一下子老了十歲:“哀家本是仙樂朝廢帝仁宗的貴妃,承蒙先帝不棄,封為麗嬪,累進貴妃。自當追隨先帝于地下?!?p> 作為當初姜家放在宮中的棋子,抓住男人的心無疑是這位西宮皇太后的強項,至于守社稷么……
她和寧缺還沒有到并肩而立的程度。這個愛吧,簡單的人看起來便簡單,復(fù)雜的人看起來便復(fù)雜。
“咱們的長公主到了北齊。那皇帝慕容安只封了她個貞妃的位份。先時國書,哀家已經(jīng)言明,長樂曾有過一位姓蕭的駙馬。是他說他不在乎。他也有已故的發(fā)妻。只希望有一位出身高貴續(xù)弦妻子。”
別說駙馬了,這位公主放/蕩的私/生活,在民間可是廣為流傳。北齊皇帝怎么可能不曉得。
她做不了皇后了。
然而堂堂皇妹,大周公主,給你北齊,一個強大的蠻夷做妾,這也太有侮國威了。滿朝的書生們一個個擼起袖子,將北齊皇室大罵了一通。
姜太后也隨之振奮了一番,問道:“眾卿家,誰愿代我大周出戰(zhàn)?”
此言一出,四座皆是噤若寒蟬,滿朝文武,活像泥胎木塑,是忠臣的只待回家快手快腳地收拾細軟,另投離王,求個文天祥,范仲淹一樣的清名??吹瞄_的便開始整理公文,只待與新主交接。
本來一切都是按步就班的,可不曉得哪位大俠,看著連年戰(zhàn)亂,深體百姓之苦,竟派人刺殺皇帝。手法與寧無傷家的一般無二,其大智可比劉阿斗。
幸而天子寧衍自有神人護祐,那人原是個二把刀,手法沒那么的爐火純青,只要了半條命。但只怕是經(jīng)不起南下的勞苦了。
雖說也沒有幾日天子的榮華了,但架子卻也要是擺到底的。
一道圣旨便到了京兆府。
要遞辭呈的人被姜太后那個老妖婆砍了大半,還有幾個年紀大的押在牢里,也沒家屬來送飯,只暗地藏了個什么事物準備撬鎖。大家便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草草應(yīng)付,只等一有機會趕緊跑路。
風(fēng)姜和凌浩亦是,當然不出意外的話,跟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陸仙兒。能把她甩掉還是更好。
且不說大都之人各有各的心思,卻說長樂長公主披著嫁衣無比狼狽地見了那北齊之君。這場婚事想也不用想,便知是騙局。
還封個貞妃,你罵誰呢?
長樂長公主素來高傲,寄人籬下時也不例外,在北齊朝堂上高談闊論,可比得蘇秦張儀。
不過憑她再怎么說,也阻擋不了北濟南下的決心。畢竟大門都有人給開開了,錯失機會,悔之晚矣。這老頭兒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只是便宜了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也是個可歌可泣的故事。
后世文人多有詩相贊,可謂是將她捧上了神壇。
至于那送親的禮部小官哪里肯回大周,自告奮勇留在北齊,在一個荒僻小縣當了個七品縣令,也算是一方父母。
至于北齊攜戰(zhàn)書的使者則另派他人和公主慕容雪一同到大都。
說尊貴也沒貴到哪兒去,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矣。
饒是如此,也足已成為最最熱門的話題了。與大周風(fēng)俗不同,北齊女子從不在外拋頭露面,公主金面,自然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見不著的。因而有些放浪形骸之人,心里憤憤不平,就編出些話往金面上抹黑。
說什么奇丑無比,青面獠牙,眼似銅鈴,腿毛奇長無比。不然為什么要裏得嚴嚴實實的呢。出身高貴,又不等于長得漂亮。
看著一雙如玉的手,誰知道別的地方是不是美的呢?
而寧衍也沒有把慕容雪當妻子看。況且文人們?nèi)绱艘环髸貢頌樾吕傻乃匀恍睦镆泊蛄斯摹?p> 無法,除了狠狠咒罵那慕容安幾句,他也沒有別的法子。不過也無所謂了,君王死社稷,反正公主很快就要守寡了。若是她端得生得如花似玉,那反而又是一大憾事了。
“北齊君主歷害是厲害,不過他就快死了。他的兒子們可是不成氣候得很?!?p> 寧衍這話也有幾分興災(zāi)樂禍的意味。自仙樂朝覆滅始,這天下不一直是個亂世嗎?大世之爭,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這些天他日日夜夜都呆在宗廟,雕梁畫棟極為華麗,這座宮室新建成不久,付之一炬自然可惜,但想想自己這具身子也要在火海中化為灰燼,他實在不知道該心疼什么。
又一位一向教養(yǎng)頗為嚴格帝王成了酒鬼,一如少帝風(fēng)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