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負心漢
如墜入冰窖般冷去的身體熱了起來。
明明身體在出著汗,卻依舊打著冷顫。
這就是作為生物體矛盾的地方。
有一個軀體慢慢的靠近她,是暖的。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人那樣的依偎、貼近,即使吳美仁住在她的家里,兩人也是分床而睡。
可是那個人……直接隔著薄薄的空調(diào)被摟住了她的身體……
“你在發(fā)燒?!?p> 聲音低呢而沉厚,聽在耳中無比的安穩(wěn)。
“嗯……”她知道。
她知道她在發(fā)燒,也知道她在發(fā)汗。
那是體內(nèi)紅白細胞在拼命的抵抗,與病毒之間生死的較量。
在奪取她身體的主導權。
最終勝利的一方必定是健康的細胞。
因為她還年輕,她有抵抗力,她的細胞很有活力。
“我做錯了什么?”
她想要搖一搖頭,告訴他,他并沒有做錯。
所有的步驟都是對的。
清洗,消毒,止血繃帶,包扎。
他的每一個步驟都在一邊完成的同時對她傾訴著。
她聽在耳朵里,仔細的分辨,他沒有做錯任何的步驟。
“是不是消炎藥的問題?我們應該再加大藥量?”
夠了,其實是夠的。
她并不是什么嚴重的外傷。
但是那個刀片……
“看一眼……”
“什么?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p> “刀片……”
“刀片?”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耳畔能夠感受到他輕柔的風語。
他不該離她這么近的。
醫(yī)患之間,總是需要抱持著安全的距離。
不僅僅出于職業(yè)暴露方面的考慮。
一旦醫(yī)患離的過近了,容易影響判斷。
所以醫(yī)者不自醫(yī),也無法為家人確診。
家里有人生病的時候,最好的方法是交給別的醫(yī)生,而同樣作為醫(yī)生的人只在一旁輔助。
即使是法醫(yī),也是如此。
在司法鑒定上,是必須摒除熟人堅定的。
這也是殘酷的地方。
她嘴唇再次蠕動了一下。
夏名至這時候才恍然驚醒。
手腳并用的撲到了浴室前的琉璃臺,一把打開了玻璃門,取出了里頭還沒拆開的剃須刀。
刀口看起來很整潔,可仔細看卻發(fā)現(xiàn)邊緣有生銹的痕跡。
“混蛋!”
因為刀口不干凈,極有可能造成傷口的潰爛,唯一的方法就是破傷風針。
“我們?nèi)メt(yī)院?!彼蝗葜靡傻膶⑺霰Я似饋怼?p> “吳……”
吳美仁還在一旁懨懨的睡著。
安眠藥下的計量很足。
夏名至由于了片刻,“你必須去醫(yī)院?!?p> 她的腦袋很重,根本沒有力氣與他爭辯。
只能仍由他在她的身上穿上衣服,給她喂了幾口溫水,甚至體貼的幫她上了一層潤唇膏。
“你嘴唇太干了,會裂開的。”
迷迷糊糊中看他做著那些細致的動作,他照顧的很細微,就像護工對待全癱的病人。
那一刻,她覺得又羞又軟,身體仍由對方擺布,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變得格外的脆弱。
夏名至一路都沒有讓她沾地,不是背著她就是橫抱著她。
急癥室的護士看著他沖進來的時候紛紛唬了一條,以為她快不行了。
然后發(fā)現(xiàn)只是體溫稍微有些高。
當醫(yī)生問起她頸間的傷口是怎么來的。
車林晚原本還有些怕,怕他說出是吳美仁做的。
但他只是若無其事的解釋了一句,“回家太晚了,她生氣,跟我鬧著玩的。沒有發(fā)現(xiàn)剃須刀生銹了?!?p> ……
吊詭的是,醫(yī)生和護士都聽信了他。
轉(zhuǎn)而紛紛用同情和不贊同的眼神注視著全身乏力的車林晚。
車林晚氣的簡直要尖叫!
她看起來像那么沒有理智的傻白甜么?
就算自己男朋友回家晚了,也應該用刀捅對方?。?p> 哪有抹自己脖子的道理。
甚至打完破傷風針,在吊葡萄糖的時候,夏名至出去買些水的功夫,好心的護士小姐姐還來寬慰車林晚。
“你男朋友對你挺好的。以后別這么干了。就算他長得帥,但也不一定所有帥哥都是負心漢。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有個敲里瑪?shù)男判模。。≤嚵滞硖蛄颂蜃齑?,干?p> 她的水怎么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