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琬緊了緊袖中的雙拳,心里一陣酸澀。
林夫人亦是一臉悲痛隱忍,苦不堪言,可是,她身為當家主母,卻不能失了尊貴沉穩(wěn)。
她聲音嘶啞地對著一雙兒女勸道:“凌兒,琬兒,你們先坐下來,我們林家不會忍氣吞聲,更不會讓清兒死不瞑目?!?p> 她擺了擺手,示意林天凌和林夢琬坐下。
旋即,目光沉痛地看向林家主,“老爺,清兒的事,還是要慕容夫人親自過來給我們林家解釋清楚,如果此事真的是她做的,我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給清兒討回公道。”
林夫人語氣堅決,陰沉的眸子里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林家主嘆了口氣。
林夢清從小聰慧,性子溫和,又討人歡心。
最關(guān)鍵的,還是林家最為出眾,最為器重的女兒。
偏偏遭此橫禍,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家主思索一番,突然下定了決心,聲音帶著威懾力,“夫人此言正是我的想法,既然鳳棲城主的女兒來了我們南洲國,就要親自過來,給我林家一個說法,在帝都,我林家還是有足夠的話語權(quán)?!?p> 林天凌和林夢琬直到聽到父親語氣里堅定的態(tài)度,才把滿腔的憤懣壓了下去。
……
宸王府。
這是牧九蕭第一次進入宸王府。
孤北潯找了個侍女給她帶路。
牧九蕭知道,他的意思是讓侍女帶著自己熟悉王府的環(huán)境。
一進入,她整個人都不由得自心底生出一股平和舒適的感覺來。
偌大的宸王府,修葺的繁復而簡單。
繁復在于精致,每一處景色都錯落有致,有規(guī)可循,石壁上的紋路雕刻地精煉細致,巧奪天工。
而簡單則在于,整個府邸不是那種俗氣的華麗,而是一種內(nèi)斂含蓄的凌厲之美,一如它的主人一般干練冷酷。
然而,走了半個時辰,在經(jīng)過一處紫玉石橋后,每走幾步,牧九蕭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徑有些不對勁了。
她面色微微一變,一抹苦澀轉(zhuǎn)瞬即逝。
她每踏上一塊石板,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石板看似和普通道路無甚差別,可用心感受后,這些石板分明在不知不覺間變幻了許多位置。
看來,孤北潯在此處設(shè)了陣法。
怪不得人人都說宸王府銅墻鐵壁,無人敢闖。
想必,除了孤北潯自身的威嚴與狠厲,更多的是王府本身就藏有無法涉足的危險。
牧九蕭心下微微震驚著,斂著眉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邁入了一處極為冷肅的院落。
孤北潯給牧九蕭的院子安排了在了自己的墨寒院中的一處紫桐小筑。
此地凌空而起,精巧雅致,整座閣樓由降香黃檀木雕砌而成,外形樸質(zhì)而不失大氣,紫赤色的外觀透著淡淡的幽深古韻,顯露出低調(diào)之美。
牧九蕭心里不禁咂舌,孤北潯不愧是帝都最有權(quán)勢的王。
整個王府,不去細究王府的格局,不明情況的人,估計還會以為宸王真的是低調(diào)內(nèi)斂呢。
身為第一世家的牧家,在宅邸的格局上也算是帝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府院了。
而相對于宸王府,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牧姑娘,到了。”
正思索著,前面安靜了一路的侍女停下了腳步,對牧九蕭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清亮地開了口。
牧九蕭停了下來,鳳眸微動,淡淡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么?”
“回牧姑娘,屬下紫蘇,主子派屬下來負責姑娘日后在王府的日常起居?!?p> 紫蘇面無表情,依舊恭順地抱拳行禮。
牧九蕭心下了然,紫蘇不是普通婢女,必然是經(jīng)受宸王府專業(yè)訓練的侍衛(wèi)了。
“有勞了?!蹦辆攀挻蛄苛艘谎圩咸K,淡淡說道。
“牧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懂之處,可以吩咐屬下?!?p> 紫蘇詫異地看了看主子吩咐她伺候的女子,心底忍不住贊嘆了牧九蕭一身清冷舒適的氣質(zhì)和那淡漠從容的性子。
在前面帶路之時,她就默默觀察了,牧姑娘眼中的澄澈和光芒是她不曾見過的。
而她明明看出了王府的暗藏玄機,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主子帶一名女子進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