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蕭只覺得渾身火燒灼灼,熱得幾乎喘不開氣來。
她口中干澀地想要發(fā)出聲音,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嗓音沙啞無力。
她一個激靈,彈跳而起。
愣住了!
這是哪里?
她面前是片片白色霧靄疊疊,辨不清方向,努力想要去看清所處的環(huán)境,可偏偏無法沖破屏障。
“孤北??!”她想喊孤北潯,可聲音只存在于唇齒之間。
倏地,眼前的場景變幻,突然之間,火光灼灼,漫天沖來,她都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凝氣抵擋。
而眼前的一幕,差點(diǎn)讓她淚流而出。
娘親!是娘親!
她看清楚了,火焰中,娘親對著她笑,雖近在咫尺,她也不知怎么,仿佛隔了一個世界,她驚詫又慌亂不住地?fù)u著頭,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沖破屏障,可最終徒勞無功。
娘親已經(jīng)死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牧九蕭一驚,赫然醒悟過來,這里是幻境,不是真的,娘親回不來了!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可娘親臉上的笑容,溫柔似水,眉眼慈愛。
她怎么都不愿意去打破這幻境,只想著努力一點(diǎn),哪怕努力一點(diǎn)點(diǎn),讓她身邊的漫天火海消失。
正想著,突然意識到什么一般,牧九蕭神色陡然一厲,凌厲的眸光乍然瞇起。
她還要出去,不能被困于幻境,否則就落入了心魔,走不出去了。
她掌心翻轉(zhuǎn),凝氣化結(jié),一瞬間,遮蔽眼睛的幻術(shù)被她撕破了一道口子,散落滿地,淪為灰燼。
室內(nèi),孤北潯盯著牧九蕭臉上的紋路消失的地方,面色緊繃,神色復(fù)雜。
突然,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女呻吟一聲,忽然坐起,側(cè)身噴出一口血來。
讓孤北潯心里不由一緊,語氣著急,“你怎么樣?”
“無礙,就是練功過于操之過急,一時不察,走火入魔了?!蹦辆攀捥ы聪蚬卤睗。_了口。
她還記得,早上用了餐之后,孤北潯沒有跟她一起回來,想必,是因?yàn)槟辖{吧。
這時候,她從幻境中醒來,想不到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孤北潯。
他辦完事情了?
南絳和他的對話中,她明顯能察覺出兩個人之間有故事,可是,她不能問。
孤北潯眸光深了深,掠過了一抹懷疑,旋即,面色嚴(yán)肅道,“丫頭,你臉上的圖騰消失了?!?p> 什么!
牧九蕭一驚,伸手摸向了左側(cè)臉。
她瞳眸微縮,猛地起身下床,沖著梳妝的地方走去。
用手是試不出來的,她要去確認(rèn)一番。
說實(shí)話,自從這個莫名的怪異紋路出現(xiàn)在自己臉上之時,說不震驚,不在意是假的。
伏魔谷試煉,皇宮大殿……
她的家族,遭受滅門,皆毀于自己。
盡管知道有其他世家大族的陰謀在內(nèi),可最后的滅門最直接的導(dǎo)火索,卻源于此。
她有些緊張的看向鏡中的自己,下一刻,冷冽的面色突然頓住。
這是怎么回事!
消失了!
鏡中少女的臉,玉骨冰肌,膚如凝脂,白皙冷艷。
而先前那朵紅艷的彼岸花徹底沒了蹤影,仿佛有生命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牧九蕭起身走到孤北潯身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心情復(fù)雜地去看孤北潯。
孤北潯最擔(dān)心的還是方才那股強(qiáng)大而來歷不明的力量,他聲音低沉,語氣冷冽,“丫頭,你可有感到不適?”
牧九蕭眼眸微斂,輕輕地?fù)u了搖頭,“并沒有不適,只是……”
她頓了下,又眸光堅定地看向了孤北潯,“孤北潯,回帝都后,我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其余時間都是自由的吧?”
她想去找解除她體內(nèi)封印的方法,必須要有足夠的自由。
而她現(xiàn)在,除了是牧家嫡女,還是孤北潯的下屬。
孤北潯眸光一沉,繃住了下頜,聲音冷了下來,“準(zhǔn)備回帝都,你放心,本王不會限制你的自由?!?p> 說完,他大步跨了出去,留下牧九蕭怔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