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九闕宮殿之上,帝君曾下令要人挑斷她的手筋腳筋,如今她這副身軀,可不是被人挑了腳筋,又重傷了膝蓋骨。
殿堂之上,她全身而退,靠得并非自己,而是眼前這個對她偏袒過分的男人。
“說起來,孤北潯,我的困惑你該是最清楚的,何必非要我去猜呢。”牧九蕭精神比昨夜好多了,雖有憊態(tài),眉間卻放松了不少,話語間,眸色逐漸凌厲沉重起來。
這次前往帝都城,她所要面臨的便是非生即死,她的命都交在了孤北潯手里,最不濟(jì)還是要清楚這個男人多次救她到底為何?
性命之事,怎可兒戲。
她斜靠著孤北潯為她墊上的軟枕,在人前鮮有的慵懶姿態(tài),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了長久以來困擾在心中的疑惑。
孤北潯瞇了瞇眼,鳳眸里一閃而逝的微光牧九蕭卻并未察覺。
他能記得她,而她卻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了。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小丫頭心思過重,本王可不知你問的是何事?”孤北潯勾了勾唇,霸道地坐在少女對面,神情戲謔地看著牧九蕭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
其實,他最好奇的便是,曾經(jīng)那個爛漫活潑的小丫頭,如今身上卻多了一股子深沉老成的滄桑之感,更有拒人千里的冰冷。
盡管這幾次相逢,她也有笑得燦爛的時刻,他卻能清楚地感知到,她并不開心。
牧九蕭蹙了蹙眉,顯然對孤北潯的回答很不滿意,不過這也在她的預(yù)料之中,“既然王爺不愿意說,九蕭問了,又有什么意思,”
末了,她還別開了頭,小聲嘟囔了句,“說是解惑,實則空口白話?!?p> 孤北潯是什么人,他做事,從不屑于解釋,更不屑于向人道出他的理由,因為他自己本就是天理。
可牧九蕭就是不知怎么了,莫名的總想試探這眾人心中九州神祇一般的存在戰(zhàn)神,究竟在她這里底線為何?
“丫頭,你不信本王。”孤北潯挑眉。
“殿下可是給了我信你的理由,說是相互交易,卻偏偏處處隱瞞,九蕭如何敢信?”
“丫頭,你不記得了,就推卸到本王這里,天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惫卤睗∩袂橐击?,眼中劃過一抹落寞,然而語氣卻霸道不容置疑。
牧九蕭微微一愣,詫異了,他何時給過她信任他的理由?
他又何時與自己有過交集?
“不可能,我自小被保護(hù)的很好,除了伏魔谷的那次歷練,不曾踏出過家門一步,更不可能與你相識,怎么會與你有……你……”牧九蕭話未說完,只覺得腰間似有東西墜落。
只是察覺之時,就見孤北潯一臉淡定地凝氣于掌,在她胸前半寸之處結(jié)了一個詭異的符印。
剎那間,她向來藏匿于心口的銀白色小短劍赫然浮現(xiàn)在虛空之中。
蒼翎劍暴露了!
情急之下,素來反應(yīng)靈敏的牧九蕭竟然被眼前這個霸道囂張一貫冷酷肅然的男子突然有些輕浮的行為給弄懵了。
這一次,她失算地忽略了她一直以來貼身隱藏的古劍蒼翎又一次暴露人前。
許是她常年閉關(guān)修煉,未曾與外人接觸還是怎的,此時的反應(yīng)卻是遲鈍不已。
這張傾城絕艷的臉上染上了茫然與異色,那株妖異張揚的曼珠沙華恰恰在此時明媚耀眼恍若月光。
冷硬寒涼的面部線條也有了頃刻瓦解,唇畔不可察覺的動了動,燦若星辰的黑眸也染上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她向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卻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了片刻啞口無言。
而那張淡漠平靜的臉龐,此時卻出現(xiàn)了羞憤惱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