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竹黎走后,林夢清看好戲的臉色頓時鐵青,嬌好的面容仿佛被一點點瓦解,逐漸猙獰了起來,怒氣在悄然間彌漫升騰。
她哪里聽不出慕容竹黎毫不掩飾的嘲諷,嘲弄她對慕容琉瑤的阿諛奉承,吮癰舐痔。
不過,只要能整死牧九蕭,她就是卑躬屈膝地奉承一下慕容琉瑤又如何?
思及此,林夢清收斂了眼底的陰狠,背過身去,轉(zhuǎn)而笑吟吟地對著慕容琉瑤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語氣里還不忘替慕容琉瑤打抱不平,“琉瑤,你難不成真的對牧九蕭做什么了?”
慕容琉瑤抬了抬下巴,眸色暗沉。
然而林夢清蹙眉繼續(xù)道:“竹黎妹妹怎么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還有,就算是琉瑤你真做了什么,可這竹黎妹妹也太不體諒你了,她怎么能為了牧九蕭一個外人來質(zhì)問自己的親姐姐?確實有點過分了啊?!?p> “再說,琉瑤你這么做,不還是為了整個鳳棲城,哎,竹黎妹妹當真一點沒變,還是那個性子?!?p> 林夢清看似不經(jīng)意地為慕容琉瑤明不平,可心底卻打著試探的算盤。
“林夢清,你平時可不是話多的人啊。”慕容琉瑤奇怪地看了林夢清一眼,淡漠道。
林夢清心底一咯噔,一瞬間摸不清眼前這個傻大小姐什么意思,卻還是善解人意地開了口,“琉瑤,我這還不是為你考慮嘛?!?p> “我鳳棲城的事,絕不容許外人干涉,我鳳棲城的人,也不是誰人能隨隨便便就議論的,她慕容竹黎什么樣,不是你說了算的?!?p> 語畢,慕容琉瑤挑了挑眉,大步離去。
……
慕容竹黎找遍了整個涼州城,也未曾發(fā)現(xiàn)慕容夫人的蹤跡,也聯(lián)系不到她身旁的親衛(wèi)。
她都快急死了。
她敢斷定,那名女子所受之傷就是娘親所致,天底下,也唯有娘親的功法才會留下那樣的傷痕。
可是,娘親興師動眾來涼州城為何沒告訴她?
慕容琉瑤知道的必定比她多。
可是,這個從小與她不和的姐姐又怎會告訴她娘親想要瞞著她的事情,慕容琉瑤巴不得看著她著急呢。
師兄,你和那個娘親必殺的女子到底是何關(guān)系?為何這么擔憂她?
慕容竹黎來回一趟,卻一無所獲,連慕容夫人的影子都不曾看到,她苦喪著個臉回來,無助地不顧形象蹲坐在了孤北潯的房門口。
而室內(nèi),孤北潯守在床前,黑沉著一張冷臉,平素凌厲之氣不見,此刻沉重冷凝。
床上面色蒼白的絕美女子,臉頰沁出了絲絲薄汗,襯得面色愈發(fā)白的透明。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就連昏睡著都是緊蹙眉梢,不如醒著時的沉靜淡漠。
她夢到了什么?
牧九蕭覺得自己死了。
她的身體很沉很沉,腳下就是一圈深不見底的黑洞,她似乎在不停不停地往下墜,四周交織著她拼命想要看清的畫面。
可是,這一抬手,卻什么都抓不到,通通成了過眼煙云,詭譎生幻。
黑暗中,有一抹光,在逐漸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