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蕭愣了片刻,隨即就要掙扎起身,然而孤北潯卻沒有松手的意思,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將她箍在了身前,垂眸定定地盯著她瞧。
月光下,孤北潯一襲黑色暗紋長袍,三千墨發(fā)高束,凌厲干練,霸氣囂張,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俊臉輪廓清晰,線條剛毅,瞳眸漆黑望不見底。
他緊繃著下頜,眉宇間掠過了一抹深深的無奈,薄唇輕啟,聲音低沉沙啞,“你怎么就是不聽話呢?”
聽話?聽什么話?為何要聽話?
滿腦子疑惑的牧九蕭反手下劈,毫不客氣地打到孤北潯的肩上,冷聲道,“放開我!”
孤北潯轉移話題,愣是沒放手,“你傷了影七?”
影七?
哦,原來他派來的那名侍衛(wèi)叫影七啊。
“為何派人監(jiān)視我?”牧九蕭不答反問。
她不想跟他走,就要被監(jiān)視,憑什么?
他們似乎也就在大殿上見過一面,他幫了她,沒別的關系了吧。
當初,也是他說的,不需要她報恩,也就是從此天涯是路人的意思啊。
為何如今就非抓著她不放呢?
牧九蕭實在想不明白。
“不要與北漠皇族扯上關系,回到本王身邊來?!鳖^頂上方又一次傳來孤北潯沙啞磁性的聲音。
“不可能!你放不放手?”牧九蕭眸光一冷,一片覆著光芒的綠葉在手中蓄勢待發(fā)。
那兩人怎么說也是幫了她,還有,這次也是因為她,夜汐才被慕容琉瑤帶走的。
孤北潯俊臉一沉,卻低聲保證道,“慕容琉瑤帶走北漠公主的事,本王會處理,千澤那個人,很危險?!?p> “你管好你師妹就行?!蹦辆攀捠种芯G葉飛出,劃破了那張禁錮自己的修長大手。
孤北潯垂眸掃了眼犯疼的手指,輕笑一聲,松了手。
牧九蕭急急退開,深呼了口氣,眉心舒展開來,總算沒有了那股壓抑沉悶的氣息,心里頓時輕松了不少。
“孤北潯,給我個理由,你為何一定要讓我跟在你身邊?”
不愧和慕容琉瑤是師兄妹,都太喜歡莫名找她麻煩了吧。
牧九蕭靜靜地等著,雙眸毫不避諱地對上孤北潯清冽的黑眸。
理由嗎?
孤北潯神色霎時間暗淡了,沉默了良久,才低聲道,“本王曾經承諾過,護你一生?!?p> 承諾過?向誰承諾過?
牧九蕭愣住了,移開了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想繼續(xù)追問下去,可又覺得孤北潯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輕笑了一聲,打破了寂靜,“孤北潯,那不過是一句話罷了,你一個王爺何必要這么當真,就算你不守承諾,別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樣啊。”
不必當真?
孤北潯心底一沉,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無法呼吸了。
得宸王殿下一諾,天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牧九蕭她竟然能云淡風輕地一帶而過。
他曾經承諾過,也是認真的,甚至把關于他在九州大陸最重要的東西都送出去了,她怎么會給忘了。
那把銀白色短劍,是九州第一靈器蒼翎劍,是一把鋒利武器,亦是他身份的象征,是可以號令他手下一切勢力的象征。
他在蒼翎劍里注入了一抹自己的靈力,只要她動用這把劍,他就能精準地感知到。
一來,是這把劍認主,他可以隨意支配。二來,也是為了怕她遇到危險,他能及時趕來。
算了,一別十年,她不僅把他忘得徹底,竟把這么重要的承諾都給忘了。
“別人是不能把本王怎么樣,可是本王樂意,說過了,護你一生,就是要護你周全,你沒得選。走吧,跟本王回去?!惫卤睗≥p呵一聲,語氣狷狂,黑眸深邃地盯著牧九蕭。
牧九蕭聞言,氣得差點跳腳爆粗口,前一刻她還在為這個男人突然低落下的情緒而感到有些憐憫呢,下一刻,他居然……居然這么不講理,這么霸道不容置疑。
簡直要氣死了好不!
“你簡直不可理喻,”牧九蕭氣得轉身就走。
然而,剛走兩步,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孤北潯帶偏了,她是想說慕容琉瑤綁架夜汐的事情啊,怎么扯到承諾上去了。
牧九蕭懊惱地止步,回過頭來,眸光寒澈而認真,“孤北潯,可否管好你師妹,不要再來招惹我了,下次我會不客氣的?!?p> 明明是孤北潯給慕容琉瑤的誤會,為何偏偏讓她來背鍋,她發(fā)誓沒有對孤北潯有任何心思。
孤北潯見牧九蕭停了下來,突然間冷眸一暖。
大步走到牧九蕭身前,一雙漆黑的鳳眸玩索地看著她,輕笑著開口,“丫頭,你很在意本王對她的態(tài)度?慕容琉瑤的死活與本王何干,你若不喜,不必因為本王對她讓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