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不一樣,不就是發(fā)了一下呆嗎,真是大驚小怪的,”林戟連忙笑著解釋道,心里卻還是忍不住哀嘆,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十五歲時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了,怎么會裝得像。
潘雅逸撇撇嘴,一把將林戟從座位上扯了起來,湊在他的耳朵旁邊神秘兮兮的說道:“哎,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林戟有些好奇的問道:“什么啊,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潘雅逸神秘的笑了笑說道:“要說見不得人太難聽了一點,不過還真的是不能說出去的事情呢?!?p> 林戟忍不住用手肘輕輕撞了撞他,“快說吧,賣什么關(guān)子啊?!?p> “今天體育課結(jié)束的時候,我看到咱們的班長大人給史老師遞了一張小紙條哦,嘖嘖,說不定是情書哎?!迸搜乓菡A苏Q劬πΦ馈?p> 潘雅逸口中說的班長大人實際上并不是真正的班長,但卻是他們班上最好看的女生,性格外向的很,而且熱心于班上的各種事務(wù),所以才被戲稱為班長大人。
至于那位史老師則是他們的體育老師,姓史名英哲,是個不折不扣地帥哥老師,年輕風趣,絕對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受到女生的情書更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一般來說,這種事情是學(xué)校最為忌諱的,但是由于史英哲并沒有對那些情書做出過任何的回應(yīng),加上這位年輕的體育老師似乎后臺頗硬,所以校高對此也只能不聞不問,只作不知了。
林戟笑著聳聳肩說道:“也很正常啊,史老師一向都是萬人迷,班長大人會向他遞個情書什么的根本就不奇怪?!?p> 潘雅逸還在一臉不可思議的嘟嘟囔囔的說道:“真是怪事了,連男人婆都能開竅了?!?p> 林戟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心里想著能夠重溫一下少年時代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拍了拍潘雅逸的肩膀,正想說點什么,心中卻突然浮起一絲不好的感覺,關(guān)于這次的情書事件,好像腦子里印象頗深,但是與之伴隨的似乎是一件不太有趣的事情。
“嗯,潘雅逸,記得今天是幾號嗎?”
“幾號,我說老兄你開什么玩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連我都知道哎,嘖嘖,你不是在提醒我要送你禮物吧,真是狡猾,”潘雅逸笑的一臉狡黠。
林戟滿臉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苦澀,啞聲說道:“果然是六月五號嗎,這還真是巧啊?!?p> “昨天是六月四號,今天當然就是六月五號啊,這有什么巧的,”潘雅逸一連不解的說道,“你這小子今天怎么一直都是奇奇怪怪的,不會是生病了吧?”
林戟勉強笑了笑回道:“什么病,神經(jīng)病啊,別瞎猜了,回去吧,你看人都走光了?!闭f著便拉起半信半疑的潘雅逸一起走了出去。
在離家門還有是十幾米的時候,林戟便看到了那個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的身影,即使已然年過四十,可是林曉亞仍然是一個美麗而優(yōu)雅的女人,只是隨便往那兒一站,便能輕易吸引周圍人的目光,甚至讓人忘記她的年紀。
在林戟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便拋下了他和母親不見了,自此以后,無論是林戟還是林曉亞,都沒有再見過那個男人。直到現(xiàn)在,林戟還是無法理解,是什么樣的原因可以讓那個叫作林籍遵的男人拋棄自己的母親,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女人。
在林戟十二歲的時候,林曉亞帶著他來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家中,這個男人是滬上甚至整個神州鼎鼎有名的富豪,在旁人的眼中,林曉亞和林戟母子是撿了個大便宜,以江智宸的家業(yè),他完全可以娶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而不是一個年近四十并且?guī)е粋€孩子的離異女子。
雖然外人議論紛紛,但是林戟卻知道江智宸確實非常愛自己的母親,即使當時他才十二歲。在他們住進了江智宸家中以后,他有一次偷偷聽到江智宸對一個好友解釋道:“年輕的女孩兒最多只能作為情人,但是若是需要一個妻子,這世上沒有人比曉亞更加合適?!?p> 也許是愛屋及烏,江智宸對林戟也很不錯,幾乎就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江智宸有一個比林戟大六歲的兒子,當時正在國外讀書,每年大概會回來一個多月的樣子。不得不承認,江儲墨是一個有著良好教養(yǎng)的年輕人,無論是對林曉亞還是林戟,這個少年的表現(xiàn)都絕對無可指摘,而在這個家中,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林戟最親近的人應(yīng)該便是江儲墨了。
但是,無論江智宸對林戟有多好,他也一直都喊這個男人作江叔叔,從不曾叫過一句爸爸,這種舉動在旁人眼中恐怕有些無情,幸好無論是江智宸還是江儲墨,對此都毫不在意,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除了林戟自己,恐怕就只有林曉亞知道林戟為什么要這樣做,雖然這個少年口上從來不說,但是從心底的感覺而言,他對那個拋棄了自己和母親的男人是極其厭惡的,那個人是自己父親的事實,讓林戟對爸爸這個稱呼也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厭惡感。
故此對于他喜歡的江智宸,林戟情愿用叔叔來稱呼,可惜這種原因無論是林曉亞還是林戟都不愿意對別人說,旁人要誤會便由著他們?nèi)ズ昧恕?p> 十多年的相依為命,讓林曉亞和林戟這對母子之間關(guān)系比一般的家庭要更加親厚,從林戟上學(xué)開始,林曉亞便會每天在林戟快要到家的時候便立于門口,等著兒子回家,一句親切的問候,一個溫暖的擁抱,總會讓林戟打心底里覺得溫暖而安全。
可是隨著年紀漸漸的長大,已然是一個少年的林戟漸漸開始對母親這樣的舉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旁別有外人的時候,少年總會很別扭的從林曉亞的懷里著掙脫出來,然后抱怨說自己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而每當這個之后,林曉亞總會笑著放開兒子,偶爾還會取笑兩句,然后下一次繼續(xù)在門口等待著放學(xué)回來的兒子,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即使兒子的身高早已經(jīng)超過了自己。
看著母親那熟悉的笑容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林戟心中的情感立時便像洪水一般撞擊著自己的心房,眼中的淚水立時便要奪眶而出,要不是不停的告誡著自己一定不要嚇著母親,這時的林戟恐怕已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