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姻緣劫難
樓容穎慢慢回過神看她,“不是楚容???那也就是說還有人與獨亭山有牽扯?”
玉輕顏點頭,“我之后進宮一趟。”
樓容穎也是冰雪聰明,只一句話,她便問道:“是貴妃娘娘?還是,皇后娘娘?”
玉輕顏倒是不驚訝她能想到皇后身上,樓容穎的敏銳能力非同尋常,更何況她能短時間內(nèi)篩選出皇后就可見一斑。
玉輕顏將布條塞進盒子里,打了個哈欠,“不想了,睡覺。”
躺在床上,樓容穎又睡不著了,直起身子,她輕輕的問玉輕顏,“顏顏,你為什么會愿意嫁給四皇子???”
玉輕顏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少女皺著眉頭,一臉疑惑,但眸光中卻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她晃了晃神,為什么嫁給楚容?。?p> 她現(xiàn)在也想不起來當時是如何答應(yīng)的,只是現(xiàn)在回想過來,也不會后悔而已。
“心儀即為良,我信即為愿?!庇褫p顏坐起身來看著她,“我是個很沖動的人,但我一直相信自己的本心。”
樓容穎眨眨眼睛,看起來更加迷茫了。
“如果現(xiàn)在讓你嫁給樓唐堯呢?”玉輕顏輕輕挑眉,果不其然見到樓容穎睫毛微微顫抖。
“不會。”樓容穎抱著膝蓋,清淡卻堅定的道。
“為什么?”
“姑姑跟我說過,封國下一任之主一日定不下來,我的婚事就一日不可能定下來,也可以說,封國的東宮之主既定,我才是可以看到結(jié)局的那個人?!睒侨莘f低斂著眸子,褪去了平日里張揚的模樣,安靜的窩在一處,很久,才繼續(xù)道:“而且,我也不愿意嫁給他。”
從小,她就喜歡跟在樓唐堯身后玩,那個人教她如何握筆,如何在鎮(zhèn)清宣紙上一筆一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教她兵書謀略,為她段煉兵器,就連鞭子,只要她喜歡,樓唐堯都能尋來一模一樣的。
但也僅限于此,該教給她的,他一件不落,除此之外的,一句話都沒有。
那天,她看到桌上的東西,是她最喜歡的“木蘭墜露”,她很歡喜,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樓唐堯志不在此,他不會僅僅想做個封國的四皇子。
“他如果想要至尊之位,最好的辦法就是娶了我,我姑姑執(zhí)掌鳳印,我父王率令三軍,我兄長官拜上卿,就算是我,也有掌管長安城禁軍之職,但他還是沒有這么做?!睒侨莘f聲音堅韌了許多,“當然,他若是為了這些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他。所以,也沒有什么不甘愿的,我總能遇到一個喜歡樓容穎的人?!?p> 玉輕顏眸光溫暖的看著她,她一直知道樓容穎是個很純粹的人,就像她說的,她會遇到一個喜歡樓容穎的人,只喜歡樓容穎,而不是唐桐郡主。
“那景修曄呢?”
樓容穎的豪言壯語頓時卡殼了一瞬,她想起那個湖畔將花燈遞給她祈愿她得償所愿的俊雅少年,微微蹩了蹩眉,只好實話實說,“不知道。”
“嘖,口是心非?!庇褫p顏輕叱了一句,蒙上被子就打算睡覺,又被樓容穎從被子里挖出來,“我哪里口是心非了?”
玉輕顏擺擺手,“那就是言不由衷?!?p> 樓容穎眼睛瞪得溜圓兒,“你才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呢?”
玉輕顏都快被她整崩潰了,“樓容穎,你就不好奇楚國的山山水水嗎?趕快睡覺,睡醒了去逛逛?!?p> 樓容穎唉聲嘆氣,“人生啊,地不熟。”
玉輕顏險些被嗆住,瞪她,果不其然,樓容穎眼眸彎彎,亮晶晶的看著她。
意思不言而喻。
“沒商量?!庇褫p顏直接黑了臉,樓容穎簡直是繼承了女人的全部特性,領(lǐng)著她逛街,跟去做苦力沒什么兩樣。
樓容穎直接撲上去熊抱住她,“那你就繼續(xù)講故事?!?p> 她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就是想拉著玉輕顏鬧騰。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繡。世人萬千種,浮云莫去求。斯……”
樓容穎沒好氣的撓她,“斯什么?說完讓你睡還不行嘛?”
玉輕顏干脆的接上,“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樓容穎只能放開她,氣呼呼的倒頭睡。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二天,玉輕顏是被壓醒的。
“樓容穎?!睉嵟呐叵曧懫?,樓容穎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怎么了?”
“下去。”玉輕顏沒好氣的輕輕踢了她一腳,樓容穎順勢滾了下去,問道:“你今天去哪兒啊?”
玉輕顏轉(zhuǎn)頭看她,“樓容穎,你這是賴上我了?”
樓容穎打了個哈欠,“本郡主才不跟著你,我要睡覺?!?p> 玉輕顏輕叱一聲,蹂躪了她一頓,才收拾收拾出府了。
她還得去“風(fēng)花雪月”巡查去。
“風(fēng)花雪月”。
玉輕顏才剛進去,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二樓的方向,雖說清晨本來也沒什么人在,那也不用這么一副被砸場子的如臨大敵模樣吧。
“怎么了?”玉輕顏挑了挑眉,看問掌柜的。
掌柜的低了低眉眼,“樓上花溪閣,是趙將軍?!?p> “趙云舟?”玉輕顏倒是奇了。
掌柜的點點頭。
“趙云舟怎么了?難不成他真是來砸場子的?”玉輕顏似有似無的朝樓上看了一眼。
“那倒不是?!闭乒竦哪四~頭上的汗,“只是,趙將軍指明了要私人樂器作陪,而且不要女子。”
他們“風(fēng)花雪月”是個正經(jīng)的店,就算是女子,那也是矜骨風(fēng)傲,才貌雙絕的。
玉輕顏倒是能理解,趙云舟也許沒什么別的意思,他只是拒絕因為薛九重拒絕這個世間而已,而且他自己又不愿意接受,但有時候心事太多了,總想出來緩解緩解,不至于那么沉重。
“主子?!鄙砗髠鱽硪坏狼迩鍥鰶?,并不高的聲音。
玉輕顏轉(zhuǎn)過身,就見本來站在她四周的人都自發(fā)的讓開一條路,而最后,站著一道清雋的身影。
憑欄處,青衫玉立。
少年比起溪山渡的時候多了份成熟,上好的相貌,身姿許是經(jīng)過訓(xùn)練,挺拔俊秀,唇邊含著淺淡的笑意,自信,矜貴的早已看不出當初的模樣,也再不是那個笑著問她這是什么酒的寒門少年。
玉輕顏忍不住高看了他兩分,玉京澈愿意讓權(quán)是玉京澈的決定,但明淮情能在這短短時日內(nèi)讓人對他尊敬有加,這就足以說明他不是任人擺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