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城,隸屬于大夏,應天府。
是應天十二城中排名靠后的小城。
昏暗下的椿城只有城池周遭有著零星的火把在夜空下閃耀著微弱的火光。
深更半夜,即便是守城士卒亦是感覺困意十足,甚至其中有些已然杵著手中的長槍搖搖晃晃了。
至于巡守?
額,你當這是前線吶?
這也就導致了,夜幕下的椿城內(nèi)安靜的很。
不過這安靜,直到某一刻嘈雜而又混亂的腳步聲傳來,讓城頭上的某持槍而立,眼神迷蒙的士卒微微一激靈。
眼神微微發(fā)花的看著眼前望之無盡的一片昏暗,心里暗自嘀咕一聲:“大半夜的,哪來的人吶。”
身體微微一動,就感覺腳下一股酸澀酥麻之感立刻傳來。
這感覺一來,頓時清醒了不少。
“嘶,這腿腳……”
然偶,如此這般清醒了之后,微微活動著腿腳,眼神卻不自覺的瞄向了某一側(cè),這一看,心里可就有些不平衡了。
卻見,某個如他一般身披甲胄的兵卒此刻正靠著不遠處的城墻墻垛睡得正香!
定睛一看,恍然了,這不是他頂頭上司嘛……
看看,看看這幅睡得跟死豬似的樣子,不就是個小伍長嘛!
當個官了不起?。?p> 還不是得跟我們一起在這值守!
心里暗罵連連,面上也是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恨。
反正也沒人看見。
只是看著對方那睡得香甜的樣子,他這心里甭提多別扭了。
要是他是鎮(zhèn)守該多好啊。
怕是現(xiàn)在鎮(zhèn)守大人正摟著他新納的小妾睡著呢。
再次,給他個什長當當也好啊,至少肯定比這個睡得舒服!
如此想著,忍不住微微咂嘴,有憧憬是挺好,可他都當兵多少年了,還是懂得什么是現(xiàn)實的。
“來人啊……救命啊……”
一聲嘶啞,而又難聽的吼聲飄蕩而來。
把正尋思著的士卒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來人吶,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難聽而又凄厲的嘶吼聲奮力的傳到城上。
而這聲音相比之前可謂是提高了很多啊,也更難聽了。
而這士卒終于回過神來。
只是還未等他反應,就聽“殺,把這些叛逆都給給本將軍殺……額”
一聲熟悉的低吼聲很是突兀的響起,卻又忽的停頓。
本來還有些感覺渾身微寒的士卒一臉懵逼的看著墻垛處的某伍長。
瘋了吧?
將軍?
他聽到了什么?
駭然間卻又聽一聲痛呼,伴隨的則是:
“哎呦……,該死的,還站著干什么,還想不想活命了,還不扶本將……”
某伍長此刻感覺腦袋都疼。
他堂堂統(tǒng)帥萬軍的將軍,竟然在捉拿叛逆時被襲擊,這些該死的叛逆,統(tǒng)統(tǒng)該殺。
尤其是那是狗鎮(zhèn)守,竟還狗急跳墻妄想刺殺他王將軍,該被亂刀砍死。
枉他還準備繞過這廝一條狗命,讓他也嘗嘗深更半夜值守的滋味呢,現(xiàn)在……,該殺??!
某伍長揉著頭,卻發(fā)現(xiàn)某士卒竟沒反應,一股子怒氣不由升騰而起。
只是,待他對上了一道迷茫,而又震驚的眼神之后。
腦海中記憶迅速閃現(xiàn)填充,他今晚上似乎值守北城墻……
值守啊……
那剛剛……
手扶著冰冷的地下,這心里也是微微一涼,他剛剛似乎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夢話。
身形一滯,一時,手雖摸著頭,可卻是感覺不到痛楚了,腦海中念頭飛轉(zhuǎn)吶。
“砰……救,救命啊……”
一聲明顯越發(fā)微弱,卻又好似拼了命吼出的嘶啞叫聲再度傳上城頭。
這叫聲比之之前已然再度小了很多,甚至不如第一聲。
到了城頭之上可想而知。
可此刻精神頭空前精神,空前集中的“王將軍”愣的聽見了。
某伍長先是一愣,隨即,蹭的一下起身,對著某士卒就是一聲:
“聽到什么了沒?”
某本來還一臉懵逼的士卒臉色迅速變化,尤其是注意到某伍長那昏暗下似乎閃爍著銳利光澤的眼神……
某士卒觸之,想起了平日某伍長平日的做派,心里一涼,不由視線一低,忙的輕輕搖頭,憋出一個:
“……沒……”
“什么都沒聽到嘛?”
某伍長語氣一變,聲音不由加大,這一刻,底氣立馬回來了。
尤其是一想自己也沒說太多,最多也就是說了一聲本將軍,而且……
也就一人聽見……
“沒,沒…”
某士卒不由自主的低頭,低聲回應著,膽氣不自覺的越發(fā)降低。
“沒有,沒有就對了……”
某伍長說這話都時候微微點頭,而后……
臉色一崩,忍不住抬手輕輕碰了下磕到的腦后,一下子,嘶……
忍不住的呲牙咧嘴啊,疼吶。
看來得緩一會……
“救命啊……”
輕微幾乎飄不到城頭上的凄厲叫喊聲果斷的讓兩人忽略掉了。
開城門?
開什么玩笑,誰敢深更半夜的無故開城門。
你當城門口那沒人嗎?
那些家伙都不管,他們城頭上的管個屁啊。
就算是鎮(zhèn)守在這,你問他敢不敢隨便開城門……
就算是有事,最多也就是一個吊籃……
救命?
什么救命?
我怎么沒聽到,哎哎,你怕是幻聽了。
城內(nèi)的如此作為,卻是讓城下昏暗下的某人心都涼了。
“救命啊,救命啊……”
越發(fā)難聽的嘶吼聲自其嘴中吼出,即便是喉嚨傳出火辣辣的痛感,可他仍是有些顧不得了。
他要進城!
他要活著!
眼神環(huán)顧周遭,即便是只有蟲鳴聲傳來,可他仍是覺得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追趕他。
只有進城才會安全!
這是他心里想的,而他也是這般做的。
一路自連云崗那崎嶇山路是死命狂奔,一刻不敢停歇。
即便因為天色昏暗,幾度摔倒摔傷,他仍是奮力起身。
即便腿都是酸痛無力的,可他仍強行奔走。
即便視物不清,可他還是根據(jù)以往走過的經(jīng)驗極力的奔走著。
但,他卻忘了這城門此刻根本不會打開。
或者說,他知道,卻仍要這般做。
因為只有靠近城池,他這心里才會踏實。
面對城內(nèi)的反應,城下的他不甘的再度嘶吼幾聲,卻是緩緩放棄了。
眼神卻是逐漸開始平和,雖仍疑神疑鬼,但到底距離城池已然不遠。
即便是身后有鬼怪,可都說鬼怪懼怕人氣,如此想著,從未見過鬼怪的他,自也是潛意識這般認為。
這也讓他這顆極度緊張的心緩緩放松了些。
看著天色,意識逐漸清明的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著,進城,報官!
他的同伴可還在那連云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