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儀甚重,也只有左相有膽子當(dāng)面說一句“怪您當(dāng)年嘴賤”,當(dāng)年他確實嘴賤,以至于現(xiàn)在悔不當(dāng)初,天天處在暴走邊緣。
左相大人實權(quán)在握,深得天子信任,容顏儒雅,心思深沉,聰明過人,卻在皇上的感情一事上栽了跟頭——對,皇上栽了跟頭,他也跟著栽了。
想當(dāng)初皇上每次在南姒那里踢到鐵板,都會召左相過來商議對策,左相大人每次也都信心十足地給予建議,威脅利誘,承諾六宮獨寵,反正能想到的方法都想過了,可南姒絲毫不為所動。
你把她殺了也好,或者溫言軟語哄著也好,甚至跪下來求她。
更有甚者,容楚修曾出主意讓皇上在床上威猛一點,把南姒做到哭,哭著求饒,自然什么條件都好說。
可就算被做到哭,那人卻也硬咬著牙死活不求饒,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容楚修總是忍不住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計策不管用,還是他家主上能力不行。
可不管怎么說,他們君臣二人同時在南肆身上嘗到了挫敗滋味,卻也是事實。
不容狡辯。
容楚修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幽幽嘆了口氣:“依臣愚見……”
“既是愚見,就不必說了?!鄙n寒聿嗓音冷漠,毫不留情地潑他冷水,“說了也不起作用?!?p> 容楚修:“……”那您讓我來干什么?
“端木,你說。”
容楚修詫異,轉(zhuǎn)頭看了眼眉眼冷峻如鐵的端木將軍。
主上讓這個冷硬的木頭來告訴他,該如何搞定南姒?
“只有一個辦法?!倍四句h語氣寡淡,卻當(dāng)真開口給了個建議,“可以同時解決兩個問題?!?p> 一個辦法解決兩個問題?
蒼寒聿和容楚修同時一愣,齊齊沉默地看著他。
“坊間傳言,南相以色惑人,以男兒之身魅君寵,主人不是一直想澄清這個流言?”
蒼寒聿沉默,如畫的眉眼間寒涼縈繞。
他的確想澄清這個流言,可南姒不讓。
“男人不能有孕。”端木鋒道,“一旦南相有了身孕,謠言不攻自破。女子為母則剛,南相就算是看向孩子的份上,也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入宮?!?p> 此言一出,容楚修頓時呆了呆。
他沒料到端木鋒居然也會想出這樣的方式……是啊,讓南相有孕不就可以了?
帝王的子嗣不能沒有名分,況且確如端木所言,女子為母則剛,她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著想。
他以前怎么就沒想過這個辦法?
也不對。
容楚修搖頭,他不是沒想過,畢竟南姒跟蒼寒聿之間該發(fā)生的關(guān)系早已發(fā)生過,有孕本該是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但這么長時間以來,南姒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所以……
蒼寒聿則是沉默,神色寒峭。
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可每次事后南姒都會喝藥,蒼寒聿了解她的性子,起初是出于幾分惱怒,后來則是不太敢逆著她來,誰知道這執(zhí)拗的家伙若是被逼急了會做出什么事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所以這一招他也就沒想過,不過眼下倒是可以想想,只要收買一些人暗中把藥換了不就行了?
對于一國之君來說,這根本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皇上?!庇笆绦l(wèi)疾步走到案前,單膝跪下,“端王帶著明世子求見?!?p> 蒼寒聿面無表情地道:“他來干什么?”
“啟稟皇上,明世子受了傷,像是剛剛被人打了……”侍衛(wèi)低頭回道,“端王看起來很憤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