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川的看似漫不經(jīng)心,對傅盛歡和金老爺子的毫不關(guān)心。
可傅盛歡還是隱約能感覺到沈懿川的余光所有若無的放在她的身上。
不過是覺得她既然拿了錢,就該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便是再心靜如水,對這錢不敢興趣,也該是個識時務(wù)的。
更何況他還查了她的資料,想必她的確是缺錢的吧。
金爺也不著急,慈愛的看著傅盛歡,抿了一口身后保鏢遞過來的茶。
上好的茶香從蓋碗里飄了出來,帶了些許氤氳。
金爺也不在意,目光柔和打量著傅盛歡,眼神中有光芒閃過。
不著痕跡的注意著身后之人的神色。
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這水里面卻是有著沈懿川的影子。
他似乎是覺得燙,借著吹水的功夫,將沈懿川的一切表情收入眼中。
傅盛歡抬眸看向金爺,清澈又靈動的一雙眼中,帶了幾分狡黠。
“聽假話的話已經(jīng)有人付了款,金爺若是想聽真話,這款……不知道是該誰來付?”
傅盛歡說著,似乎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金爺身后雙眸含笑沈懿川,那一眼中亦是幾分輕蔑。
這是將他方才給她的眼神,盡數(shù)的還了回去。
她傅盛歡,已經(jīng)是死了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生只為了復(fù)仇罷了,倘若不能,便是死了,也只當(dāng)她這命是偷來的,也不枉再來此一遭。
“如果不是今天有幸暈了過去,我還從來沒有覺得……我這一句話也能這么值錢呢……”
傅盛歡感嘆的說了一句,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那強烈的注視。
基本上現(xiàn)在整個醫(yī)務(wù)室的人都在看她。
這姑娘的膽子可真是大,得罪了沈家少主,還敢光明正大的跟金爺要錢。
是該說她蠢,還是還說她這是在自尋死路?
醫(yī)務(wù)室里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傅盛歡拿著手機聯(lián)系著婆婆。
剛到手了五萬塊錢,怎么說也要拿回去一些,家里那十幾個孩子們還等著新衣服呢。
她給了錢,婆婆也能少操心一些。
說到底的還是婆婆心善,不然若是不救他們,他們還指不定活沒活著。
只是如今婆婆年齡也大了,做事情難免力不從心。
為今之計,若是不想再像上輩子一樣重蹈覆轍,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讓婆婆去申請孤兒院資格,把這個孤兒院帶到世人面前,那余蘭心之后也會忌憚幾分。
二便是給十幾個孩子們找到各自的歸宿,由她來贍養(yǎng)婆婆,這樣婆婆也能少些操勞。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可是當(dāng)今的問題是,這兩條路,無論哪一條對她來說都不好走。
傅盛歡手里邊剛發(fā)了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金,再加上這五萬塊錢,差不多也有六萬多的資產(chǎn)。
她還要自己留下來一些,畢竟坐吃山空總歸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錢生錢來的更為穩(wěn)妥。
金爺不說話,這醫(yī)務(wù)室里自然也沒有其他人敢說話,他安靜的把茶喝的七七八八。
這才笑了聲:“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煩你了,還請你放心……”
這意思傅盛歡明白了,金爺這是在寬慰她,也是在承諾她,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傅盛歡嗯了聲,眼里也帶了些真切的笑。
其實她也沒有大礙,只是身上沒力氣罷了。
歇了一會,也多少恢復(fù)了些,不必再繼續(xù)躺著了。
傅盛歡下了床,利索的將床尾的雙肩包背到肩膀上,握著手機就要出去。
一行人一起出的醫(yī)務(wù)室,在出去的時候,傅盛歡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金爺。
這種小動作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可是傅盛歡卻楞在了門口。
她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但又真實的可怕。
腦海中金爺跟的她在門口告了別,一行人坐著車出了學(xué)校,在路過祥云路的時候,微旗商廈前面發(fā)生了車禍,金爺?shù)能囎右膊坏靡淹A讼聛怼?p> 這時候一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子彈,沖破了車窗玻璃,金爺被子彈打頭部,一擊斃命。
那腦海中的血,讓傅盛歡的臉色白了幾分。
這時候金爺也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臉看向傅盛歡。
“孩子,今天的事還請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覺得身體不適,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的助理……”
他這話剛剛落下,他身后的一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便遞了一個名片過來。
傅盛歡下意識的伸手接了,直到她將名片握在手里,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我最好還是希望用不到這個……”
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根本用不上這個。
給她這個無非也是想讓她安心。
免得沈懿川背后找她的麻煩。
“那么,就此別過了,孩子,我們有緣再見……”
金爺抬手輕輕拍了拍傅盛歡的肩膀,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傅盛歡跟他的方向恰恰相反。
傅盛歡走了幾步,終究還是抵不住心頭的不忍回了頭,喊住了金爺。
無論她剛才腦子里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總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是假的,只是她的臆想,那她提醒了也無傷大雅,她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掀不起太大風(fēng)浪,也沒有人將她放在眼中。
可萬一是真的,她卻沒有提醒,那么就單單是她良心上這一關(guān)她就過不去。
她這個人因為經(jīng)歷過失去和背叛,所以才更加對別人的好,看的更為重要和珍視。
無論金爺對她出自于什么目的,是想通過她試探沈懿川,又或者是對她不信任做出的偽裝。
這些對傅盛歡來說都無傷大雅,行的端做的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什么好怕的。
雖然不明白金爺和沈懿川是什么人,可是身份一定不一般。
聽金爺稱呼沈懿川是少主,而沈懿川對金爺又尤其敬重,甚至還有那么幾絲忌憚。
身邊成群結(jié)隊的保鏢,還是這周身的氣質(zhì),從這些也都能看出他們并非尋常之人,想來身份也是貴極重極。
這樣想來,還是她的幸運,至少得了五萬塊錢不是?
“金爺……”
傅盛歡對著十幾步外的人群喊了一句。
人群停下又散開,金爺轉(zhuǎn)身看著傅盛歡,眼里帶了幾分疑惑和詢問。
“金爺回去的時候不要走祥云路,聽說那邊堵車了,不太安全……”
金爺聽著傅盛歡的話,驚訝的看了傅盛歡一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