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吃自己的醋。這么想好像有些可笑,他和玄子洛本為一人,但玄七知道,這不是一回事,在末末眼中,他就是洛洛,她的小徒弟,而她的師父,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他的末末似乎找到了另一個她可以為之付出的人。
他的小徒弟的心,貌似被另外一個小屁孩占領(lǐng)了,他這個死了十年的師父的地位岌岌可危??!
玄七惆悵的想。
正想著,玄末從外間進來了,提著食盒。玄七立馬收起了自己凝重的表情,擺出一副天真稚嫩的模樣,并且非常自然的朝玄末伸出了手,“末末?!?p> 玄末停頓了一下,放下食盒,把玄七抱起來掂了掂,這小子是不是又重了一點?
也是,穹玉峰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兩位大爺,不重幾斤才怪。
洛洛自從醒來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變得比往日更沉默了,連對她也沒有以前那么黏糊了,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安靜的待著,似乎有一堆心事煩著他,這讓玄末郁悶了好一陣,但是穹玉峰回來之后,這小家伙不知道想通了還是怎么的,又重新精神起來了,與她比以前更親近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玄末還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怎么連小屁孩也那么多變?
“末末?”
“末末!”
“?。俊毙┗剡^神來,看向玄七,“怎么了?”
“餓了。”玄七道,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哦。”玄末端了一碗米粥出來,吹涼了往玄七嘴邊遞,玄七乖乖的張嘴吃下了,如此兩三遍后,玄七覺得可以切入正題了,于是他問:
“末末,玄七是誰?”
盛粥的勺子停在半空,頓了一下,繼而接著往玄七嘴里送了一勺,玄末放下碗,溫柔的抹去玄七嘴角殘留的渣漬,明眸半斂,微微一笑,然后問:“你聽誰說的?”
玄七十分了解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小徒弟,面對玄末風雨欲來的表情,他很明智的裝傻,仗著小孩子的臉純粹天然,一雙眼睛閃亮亮的,端的是一派天真無邪,“小縈說的?!?p> 毫不猶豫的把郭若縈給賣了。
“若縈說的?”玄末一臉懷疑。
玄七早有準備,從背后掏出一本小本本,線裝的書面,邊緣隱隱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玄七裝作很努力的翻找了一陣,在書本的最后幾頁停下,指著上面的內(nèi)容,說道:“這是末末,這是玄七,兩個人在一起?!?p> 玄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愣住了,書頁上是一幅畫,上面只有兩個人,男的豐神俊朗,仙風道骨,女的明眸皓齒,皎皎仙姿,眼里盛著滿滿的愛意,若是不明白這兩人的關(guān)系,怕是會以為這就是幅神仙眷侶圖。
畫上的兩人,就是玄七和玄末,應(yīng)是在說多年前畫的,那時的玄末尚還青澀,掩不住眼中的深情,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畫幅不大,不過兩個巴掌大小,卻將兩人畫的惟妙惟肖,以至于小子洛都能輕易的將她認出來。
再往后面翻了翻,玄末了然。這也是世人編的話本子,仙門世家是最藏不住事的,她當年的事轟轟烈烈了好一陣,世人愛湊熱鬧,自己天馬行空,大筆一揮,什么鬼馬故事都能編出來,當時集市上最流行就是她與師父之間的故事,大多以訛傳訛,信不得真。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竟還能有這話本可尋。